金斯頓區(qū)警司署內(nèi),菲利普·拿翁正準(zhǔn)備外出,可卻看到了一張讓他感到不悅的面孔,那個讓人頭疼的菲利普·戴爾。
“喲~菲利普警官,這是準(zhǔn)備外出?”
菲利普熱情的話語引得進(jìn)出的警察紛紛側(cè)目,對于性格孤僻拿翁警官能找到一個說得上話的朋友感到意外,但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你居然會主動來找我?說吧,有什么事?”
拿翁雖然不太想與菲利普深交,但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失禮的行為,畢竟對方也算提供過幫助。
“我只是來打聽一下案件調(diào)查到那一步了,順便再為你們提供一點(diǎn)微不足道的幫助?!?p> 菲利普絲毫不把自己當(dāng)做外人,帶著希爾維亞就進(jìn)入了拿翁的辦公室,并不給對方離開的機(jī)會。
拿翁深深地看了菲利普一眼脫口而出道:“你會這么好心,我可是剛給了你我大半周的薪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身無分文了?!?p> “我又不是什么魔鬼,自然是希望你們早一點(diǎn)捉到那個瘋子,當(dāng)然,我也有那么一點(diǎn)私心,但與你們的目的并不沖突?!?p> 菲利普收起了禮貌性的笑容,擺出了一幅從未有過的嚴(yán)肅面孔以表明自己沒有在開玩笑。
一旁的希爾維亞倒是對自己的哥哥可以在短短的一天內(nèi)與警方搭上線感到意外,要知道曾經(jīng)的菲利普可并不是什么交際花,甚至算是一個比較內(nèi)向的人,可如今的菲利普變化之大讓人咋舌。
拿翁從抽屜中拿出了厚厚的一沓資料,心情有些興奮的說道:“我找遍了過去四年內(nèi)金斯頓區(qū)發(fā)生的精神病患者傷人事件,一共找出了46個可疑對象,其中只有22個人的作案目標(biāo)擁有一頭金色長發(fā)?!?p> “有22個?這么多?”
菲利普拿起了資料一頁頁的查看起來,雙眉不由的皺到一起,22個還是太多了,并且還無法保證兇手一定在這22個人之中,時間還是太少了。
“22個不多了,與之前的進(jìn)展比起來以經(jīng)有了很大的進(jìn)步了?!?p> 菲利普聞言瞪了拿翁一眼,語氣有些陰寒的說道:“不多了?你可知道現(xiàn)在就有一位少女被兇手擄走,處于隨時可能被殺害的狀態(tài)之中,正等待著你們的救援,可你們卻還在這里悠哉游哉的和兇手玩捉迷藏?你對得起你的身份嗎?”
拿翁被對方說得啞口無言,根本無法反駁,因為對方句句都說到了他們的痛處之上,一直被兇手玩弄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卻沒有任何辦法,承受著來自民眾與上級的質(zhì)疑,讓他們有時候也會感覺自己一無是處,但這就是現(xiàn)實,他們必須接受。
“現(xiàn)在立刻開始排查這22個嫌疑人,記住一但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馬上通報教會,不要問為什么,不想死就按我說得做!”
菲利普的語氣冰冷不容置疑,這種氣質(zhì)讓拿翁本能的想要服從他的話語,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氣息,就像是一片沒有邊際的海洋,仿佛可以包容一切。
……
……
安娜的雙手不斷的在夾縫之中摩擦著,想要從這鐵鏈之中掙脫出來,但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有起到潤滑作用的液體的話,根本不會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哦……我的神??!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讓我再次見到我的母親!”
哈維先生不斷修長的手指抓撓著自己的血肉,就像是一名患有失心瘋的病人,也許,他真的患有失心瘋也說不定,畢竟這樣的瘋子還可以維持人類的外形就已經(jīng)稱得上奇跡了。
普通的非凡者也許只是心情過于抑郁就會變成一灘揮動著觸手的怪物,但哈維先生很顯然是一個例外,竟可以在精神不正常的狀態(tài)下成功普升序列五,對此只能感嘆人類的奇妙了。
安娜從最開始的慌亂到此刻的冷靜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因為她明白自己的處境,知道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下自己必須冷靜下來才有可能從危機(jī)中掙脫。
“這位先生,請問我有什么可以幫到你的嗎?不管是金鎊還是地位,我都可以讓我父親給你,但請你不要傷害我,好嗎?”
安娜的語氣是如此的溫柔誠懇,讓人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但哈維先生并不是一個正常人,甚至連能否稱之為人都還需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金鎊?地位?那是多么污穢骯臟的東西,你居然想用這種理應(yīng)被凈化的東西收買哈維先生?哦~源初的神??!這是多么的可笑啊?!?p> 哈維先生似乎是受到了某種羞辱,一雙淺灰色的眸子中滿是怒意,可這種怒意很快便平息了下來,緊接著一種孩童的純粹爬上了他的臉龐,就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個渴望母愛的孩子。
“哦~我親愛的媽媽,你為什么不吃???這可是我費(fèi)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出來的,來快點(diǎn)吃吧?!?p> 哈維先生拿起一塊松軟的面包,并在面包表面涂抹上了一層黃油,隨后便將面包湊到安娜的嘴邊,似是想要喂她。
安娜雖然對哈維先生的變化感到有些驚恐,但還是配合著對方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吃下了涂滿黃油的面包。
“對!對!對!這才對嘛,吃吧,我親愛的媽媽,只有吃飽才可以登上天堂,死亡便是通往天堂的通行證?!?p> 哈維先生的瘋言瘋語無不讓安娜感到一陣陰寒,這個人的三觀已經(jīng)徹底扭曲,說他是一個人形的怪物也絲毫不為過,那種冷漠是對生命的厭惡與漠視,唯有對殺戮麻木之人才會有如此氣質(zhì)。
“你知道什么是天堂?你難道不想登上天堂嗎?”
安娜深吸一口氣,語氣柔和循循善誘,但白皙的小臉上已經(jīng)爬滿了汗珠,她明白對方雖然瘋狂便卻并非無法交流,這就是她活下去的機(jī)會。
“什么是天堂?天堂便是釋放怨恨之地,是靈魂的解脫之地,而我存在的意義便是將您送入天堂,我親愛的媽媽。”
哈維先生似是被解及了敏感點(diǎn),興奮的啃咬起自己的手指,就連他的影子也發(fā)生了某種詭異的變化,一條條沒有皮膚的血肉觸手從影子中伸出,肆意的在昏暗的燈光下?lián)]動著。
安娜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水汽,從未有過的恐懼撼動著她的內(nèi)心,讓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眼前的一幕是足以稱之為噩夢的場景,恐怕沒有幾個人目睹了眼前這一幕還可以保持平靜。
“你一定困了吧,要不我給你唱一首搖籃曲吧,乖孩子快點(diǎn)睡覺吧?!?p> “搖籃曲!哦~源初的神??!感謝您將我的母親送到我的身邊,我會永遠(yuǎn)感激您的偉業(yè)!”
躁動的哈維先生突然安靜了下來,躺在安娜身旁等待著他期待的搖籃曲,若非他的十指早已經(jīng)被啃咬的血肉模糊,恐怕會真的被當(dāng)成一個乖巧的孩童。
安娜的雙眸緊張的注視著閉上雙眼的哈維先生,紅潤的雙唇輕起,用顫抖的聲音哼起了自己小時候聽過的那些搖籃曲,同時雙手也在不斷的伸縮,想要從鐵鏈之中掙脫。
溫柔的歌聲回蕩,哈維先生瘋狂的內(nèi)心得到了安撫,身體很快就放松了下來,很快便傳出了有序的鼾聲。
安娜忍受著雙臂被鐵鏈磨破的疼痛,在鮮血的潤滑下,血肉模糊的雙手終于從鐵鏈之中掙脫。
安娜小心翼翼的從鐵鏈之中爬出,一邊注意著哈維先生的動靜,一邊輕手輕腳的走向房間門口。
那短短的數(shù)米的距離仿佛被無限拉長,安娜也因為極度的緊張,走起路來身體有些搖晃,冷汗一滴滴從臉龐滑落,呼吸也有些錯亂,迫使她的大腦有些眩暈。
一步一步,安娜想要盡可能的不發(fā)出聲響,可自己越是這么想,發(fā)出的聲響就越是刺耳,哈維先生那有節(jié)奏的鼾聲仿佛是催命的死亡之音,絕望就像是一只無形之手緊緊攥著自己的心臟,似要將她拖入深淵之中。
安娜不斷在內(nèi)心安慰著自己,可她每邁出一步,地板都會發(fā)出吱嘎聲,這刺耳的吱嘎聲就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插入了她的內(nèi)心。
然而希望越大,失敗后的反差便會越大,幸運(yùn)女神不可能會一直眷顧著她,就在安娜伸出雙手將要觸碰到房門把手之時,冰冷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卻在耳邊突兀響起:
“你為什么要逃!我親愛的媽媽啊!難道你是在嫌棄我嗎?為什么!為什么!”
哈維先生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滿是傷痕的雙手緊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只能說不愧是連環(huán)殺手,匕首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條水中的魚,靈活到仿佛不似人類。
安娜絕望的靠著門板,身體無力的癱倒在地板上,她已經(jīng)放棄了,在死亡將要來臨時關(guān)上了雙眸。
“打擾一下,請問有人在家嗎?”
就在這時門鈴聲卻突兀的響起了,緊接著傳來一個平緩溫和的男中音,讓安娜又生起了希望,這是菲利普的聲音。
安娜想要喊叫,可她的影子中卻伸出了無數(shù)沒有皮膚的手臂抓住了她的身體,堵住了她的雙唇,將她強(qiáng)行拉入了影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