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坦誠一切，情深依舊
又是一天的惡戰(zhàn)后，到了晚上，定北侯突然派了士兵來靖軍的營地找人，當(dāng)時云歌和蒙月瑤正在照顧傷員。來的威軍士兵當(dāng)眾喊道：“蒙大小姐，侯爺已經(jīng)知道你來了前線，侯爺想見你，還請大小姐現(xiàn)身。”
大家伙兒一聽，紛紛左顧右盼起來，蒙月瑤此時躲在人群中不愿站出來，她不想被送回侯府。她抓著云歌的胳膊，向她投去求助的眼神，云歌心想既然定北侯能找到靖軍營地來，說明他已經(jīng)有了確切的消息，蒙月瑤想躲也是躲不了的。于是她給了蒙月瑤一個“相信我”的眼神，然后拉著她站了出來。
“我，我在這里?！泵稍卢庉p聲說道。
云歌陪著蒙月瑤去見定北侯了。等到了威軍營地，進了大將軍的營帳，云歌看到燕王也在。
“云歌，你怎么來了？”燕王一見到云歌便站了起來，問她話。
此時蒙月瑤已經(jīng)跪了下來，“女兒見過父親……”
定北侯起初不會想到像月瑤這樣的柔弱女子，竟也有這份膽量，私自出府到前線做了一名醫(yī)工，救死扶傷。他內(nèi)心其實是十分欣賞的。
“見過定北侯，燕王殿下?！痹聘枰擦⒓窗菀姷?。
燕王聽到蒙月瑤叫定北侯父親，“心瑤？你怎么來了？”
他把蒙月瑤錯認成了蒙心瑤。定北侯之前沒告訴他心瑤已經(jīng)進宮做了貴妃的事情，怕他知道傷心。
“這是蒙大小姐?！痹聘栎p聲對燕王說道。
“你是月瑤？心瑤沒跟著你來嗎？依她的性格，怎么可能老實呆在家中呢？”燕王問道。
月瑤看了看父親，等他來告訴燕王。然后定北侯對燕王說道：“心瑤她，她進宮了。她現(xiàn)在是宸貴妃?！?p> 這個消息也令燕王夠吃驚的?！靶默庍M宮做了貴妃？現(xiàn)在正逢亂世，她在宮里反倒是最安全的。”
定北侯見燕王沒有一絲難過的表情，覺得奇怪。便問道：“你與心瑤從小一同長大，原本我是想讓你們…..”
燕王聽出了定北侯的意思，連忙說道：“我一直把心瑤當(dāng)妹妹看，如今她能有個好歸宿，作為兄長，我很替她高興。心瑤定會受到皇兄的寵愛的，定北侯可放寬心?！?p> “可那，那幅畫？”定北侯問道。
“什么畫？”燕王不解，倒是一旁的云歌開始心砰砰直跳。
“算了?，F(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倍ū焙钭詈笞髁T了。
定北侯扶月瑤起來后，對她說：“你阿娘很擔(dān)心你，說你只留了一封書信就走了，說什么要去前線幫忙，把你阿娘給急壞了?！?p> 月瑤立即說道：“是女兒不孝，讓阿娘擔(dān)心了。阿爹不會是要把我送回去吧？求阿爹讓我繼續(xù)留在軍營里做個醫(yī)工吧。有云歌小姐陪著我，女兒不會有事的。”
定北侯看了看云歌，然后問燕王：“燕王殿下，這位云歌小姐不是一直在你的身邊，還做了你的私人參軍嗎？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靖軍的營地？”
燕王知道定北侯是在點他呢，因為他曾帶女子進了北境軍的營地，犯了軍規(guī)?！岸ū焙钣兴恢?，云歌本就是靖國人。”
定北侯對云歌說道：“是你去朔方城招了一批大夫來軍中當(dāng)醫(yī)工，月瑤就是被你招進來的？”
云歌回道：“是。但我當(dāng)初并未認出月瑤小姐來，她到了軍營后我才發(fā)現(xiàn)的，月瑤小姐懂些醫(yī)術(shù)，我，我就讓她留下了?！?p> 月瑤怕云歌受到牽連，便向他阿爹說道：“云歌小姐對我照顧有加，這段日子我在軍營里生活得很好?！?p> 定北侯又對云歌說道：“你還將招來的醫(yī)工分派到了威軍，東夏軍和洛迦軍的營地。你好像跟夏、珞兩軍的首領(lǐng)都很熟悉。本侯在想，你真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嗎？”
云歌心里驚了一下，定北侯在調(diào)查她！
“她與夏軍首領(lǐng)相識，我是知道的。經(jīng)商之人路子廣，人脈多，她認識洛迦僧軍的首領(lǐng)也并不稀奇?！毖嗤跆嬖聘柁q解道。
定北侯對燕王說道：“殿下，你對此女子究竟了解多少呢？她若只是個普通商人，想為國效力，大可往前線捐財捐物即可，何必冒著生命危險親自來前線呢？”
定北侯這么一說，燕王對云歌的過去確實知之甚少。他看向云歌。云歌覺得自己的身份怕是瞞不住了，本就想找機會跟燕王解釋清楚的，如今擇日不如撞日了。
“燕王殿下，請，請隨我出來。你想知道的，我會全部告訴你。”
燕王跟著云歌出來，兩人去了燕王的營帳。云歌給燕王倒了一杯茶，讓他坐下。
“師兄，我，我的確有事瞞著你?！痹聘枵f道。“我曾經(jīng)的確是一名商人，但后來，我受人舉薦作了靖國太子的幕僚，卷入了靖國皇子奪儲的爭斗之中。當(dāng)初靖國太子被貶為宣王，但最后又復(fù)位，順利登基。我因助太子復(fù)位立了大功，所以太子認我做了義妹，登基后又封我作了郡主。我，我現(xiàn)在的真實身份便是靖國郡主。”
燕王大為驚訝，云歌果然如定北侯懷疑的那樣，竟然藏了這么大的秘密在身上！“你，你是靖國郡主？那你為什么裝扮成商人來北境？你來北境有什么目的？”
這一問，問到了云歌的痛處，她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向燕王說明。她半晌沒有回答。此時，燕王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澳悖阏娴挠心康?？難道，難道當(dāng)初你是故意接近我的？！”燕王不敢相信他與云歌的相遇居然也是有預(yù)謀的。
云歌的腦海里閃過了木青云的影子。就是因為欺騙，她跟木青云才有了心結(jié)，從而沒能走到一起。如今，她若把真相告訴燕王，估計結(jié)局也會是一樣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接近你的確是有意為之的，其實，我來北境的任務(wù)，就是不讓你當(dāng)上威軍的主帥。威國發(fā)動戰(zhàn)爭侵略東夏國，東夏國與靖國唇齒相依，一旦東夏國亡了，下一個就會是靖國。因此，靖國也不得不參與威夏兩國的戰(zhàn)爭。除了出兵援助，我們也想到了威軍的弱點，便是北境和寧西兩地的邊境軍素來相互不服氣，若想要兩軍能齊心協(xié)力的作戰(zhàn)，主帥的作用非常重大，人選必須是兩方都能臣服的人，而威國認命的寧西侯顯然并不是最佳人選，而你才是。所以，我來北境，就是要想辦法接觸你，了解你，從而阻止你當(dāng)這個主帥......”
燕王聽得腦袋嗡嗡作響，心態(tài)也接近崩潰。
云歌抬起頭來看著燕王說道：“但沒想到，我們相處下來，我竟愛上了你……”
燕王癱坐在那里，苦笑一聲，反問云歌：“你真的愛我嗎？難道這一切不都是你在做戲嗎？你有目的地接近我，你對我說了那么多謊話？我還能相信你是愛我的嗎？”
聽到燕王懷疑她的真心，云歌此刻萬分難過和失望。“我是對你撒過謊，但我愛上你這一點卻是真的。難道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你現(xiàn)在覺得都是假的嗎？都是我在做戲嗎？那個月圓之夜也是做戲嗎？因為我愛上了你，所以我沒有了傷害你的決心，最終我放棄了自己的任務(wù)?！痹聘杩拗f道。
燕王回憶起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到了云歌留下來陪他的那一晚，想到了他最終還是當(dāng)上了威軍的主帥，他立即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太傷人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
云歌繼續(xù)說道：“在威國的監(jiān)察御史來北境的那段日子，我原本是有機會讓你的皇兄無法重用你的。但，但我實在不愿那么做，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其實，后來我也有后悔過不該感情用事。因為我阻止你當(dāng)威軍主帥，可以救更多人的性命。直到那天，你跑來見我，告訴我威帝讓你做威軍主帥了，你當(dāng)上了大將軍?？粗汩_心的樣子，在那一刻，我突然釋懷了，我也真心替你高興?？v然我心中的愧疚會永遠難以消除，但是為了你，我心甘情愿。”云歌看著燕王，一字一句地說道。
燕王不曾想到云歌為了他背負了這么多，“云歌，我，其實當(dāng)我真的做了主帥之后，我很快就開始厭惡那種打打殺殺的場面了。威國無端挑起戰(zhàn)爭，侵略中原，是不義之戰(zhàn)。如今，威國自己也遭到了報應(yīng)?！?p> 燕王將云歌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繼續(xù)說道：“云歌，我不怪你。知道你對我也是真心的，我就知足了。等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們就在一起過平淡的日子吧。我也不做什么將軍了，做一個閑散王爺也挺好的，能與你朝朝暮暮，共度余生。這就足夠了?！?p> 云歌也抱緊了燕王，留下了欣慰的淚水。許久之后，她說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樣都好?！?p> 云歌將一切和盤托出，燕王也完全理解了云歌。經(jīng)過這一次的坦誠交流，兩人的感情更加牢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