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宏沒有急著回答,只是側(cè)目看向蘇紫鳶時,從她鋒利的目光中感到一陣驚訝。
“鳶兒,分開這么久,或許我們之間產(chǎn)生了許多誤會。
但請你相信我,我絕不會做傷害你的事?!?p> “項大哥不必說了,我在王府挺好的。”
蘇紫鳶倏地別過臉去,沉聲說道。
“鳶兒,攝政王他是不是把你給……”
項宏心一緊,抓起蘇紫鳶的手。
可終究話到一半,他還是收住了。
“把我給什么了?項大哥你想什么呢?”
蘇紫鳶眨眨眼,須臾突然恍然大悟,不由自主的苦笑。
“我這種身份,若是能搭上王爺,豈不是件好事?”
蘇紫鳶言罷,狐疑的看著項宏的表情。
“鳶兒,你怎么能這么想?!?p> 蘇紫鳶話音剛落,項宏厲聲而起。
“攝政王是什么人?你在他身邊,他……他……”
“他挺好的?!?p> 蘇紫鳶的臉色微微泛紅,輕聲說道。
項宏默了默,微微低垂著眼眸,閃過一道不易被察覺的光亮。
“鳶兒,我尊重你的選擇。
但我必須提醒你,攝政王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p> 話畢,他失落的起身,亦步亦趨的走出了房間。
蘇紫鳶側(cè)目一直送他走遠,心中百感交集。
可目下的形勢容不得她半分猶豫,因為木木進來通傳,鳳傾塵找她議事。
來到書房,明媚的陽光透光窗欞撒在鳳傾塵桌案前。
他垂眸正在看書,一縷斜陽灑在他俊美的側(cè)臉上,明暗交錯、甚是好看。
“來了。”
鳳傾塵合上書卷,抬起臉來看著她又道。
“過來,替本王研墨?!?p> “嘖。”
蘇紫鳶嗤了嗤鼻,終究還是逃不過出力的命運。
她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去,漫不經(jīng)心的抬起手挽起袖子。
鳳傾塵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xù)翻閱面前的一摞卷宗。
他狀似無常的翻閱幾頁,將其中的一本打開來推到蘇紫鳶面前。
起初蘇紫鳶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可不經(jīng)意的一眼掠過,竟然被卷宗上的幾行文字吸引。
“永和年春,荊門大疫。
經(jīng)查疑點重重……”
永和年,不就是蘇家被判叛國的前一年嗎?
蘇紫鳶的手不由的抖了抖,所有的的注意力已經(jīng)全部放在了卷宗上。
“蘇哲身為尚書府重臣,卻與外境有密信往來。
微臣斗膽奏稟,望陛下徹查此人?!?p> “二叔?”
蘇紫鳶眸光一沉,心中呢喃。
而思緒在外的蘇紫鳶卻并沒有注意到。
鳳傾塵早已停下了手上的一切,一雙詭異的眼眸盯著蘇紫鳶。
“王爺,這是……”
蘇紫鳶抬起一雙幽瞳,略顯震驚的言道。
“之前本王跟你說過的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
蘇紫鳶點點頭,繼續(xù)道。
“所以網(wǎng)頁當(dāng)初未說出口的,便是這個?”
她指尖點了點案上的卷宗,試探著問道。
“在我爹被定罪之前,其實有人早都上奏彈劾二叔。
只是證據(jù)不足,沒有了下文?”
“沒錯?!?p> 鳳傾塵沉思片刻,幽幽又道。
“這就是本王要給你的線索。”
他話畢,抬起一雙深邃的眸子,流露出幾分笑意。
“剩下的事,蘇姑娘還需要本王幫忙嗎?”
“這什么話?”
蘇紫鳶努了努嘴。
“咱們不是合作關(guān)系嗎?當(dāng)然要合作到底了?”
“既然如此,那本王是不是也可以接著談條件了?!?p> 合著他是在這等著自己呢。
蘇紫鳶不由的苦笑,果然在他面前,自己這點雕蟲小技還是太幼稚。
“王爺想要我為你做什么?”
“很簡單。”
鳳傾塵單手托腮,歪著頭饒有興趣的繼續(xù)道。
“過幾日本王要去一趟荊門,要你隨行?!?p> “荊門?”
蘇紫鳶默了默,眼光不由自主的撇向了桌上還未動過的卷宗。
“去那兒干嘛?”
“荊門水患,沖垮了河堤。
陛下讓本王前去督建新的河堤?!?p> “這種小事還需要王爺親自出馬?”
蘇紫鳶不由的好奇,鳳傾塵這種諸事不理不睬的人,為何會對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如此上心?
難道說……
不會不會!
蘇紫鳶腦海中剛剛迸發(fā)出一個想法之后,不過幾秒鐘,便自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在干嘛?”
鳳傾塵一臉茫然,看著蘇紫鳶在那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十分好笑。
“沒……沒什么。”
蘇紫鳶急忙收回思緒。
“什么時候動身?”
“越快越好?!?p> “那明日?”
“好?!?p> “那我回去準備一下?!?p> “好?!?p> 望著蘇紫鳶離開的背影,鳳傾塵的臉上逐漸露出一抹笑意。
烈日當(dāng)空,一隊人馬從遠處的樹林中穿梭而來。
鳳傾塵愜意的斜倚在馬車中,翹著二郎腿,輕搖手中折扇。
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fēng)景,微瞇雙眸,饒有興趣說道。
“這城外的景致,可要比城中精彩?!?p> 話畢,他側(cè)目撇向一旁許久一言不發(fā)的蘇紫鳶。
“蘇姑娘看起來有心事啊?!?p> “沒有?!?p> 蘇紫鳶矢口否認。
“怎么?是想著去荊門如何查案,還你爹清白?”
鳳傾塵話音剛落,蘇紫鳶倏地轉(zhuǎn)臉看向他。
“我又不傻,當(dāng)年彈劾的人都沒有鐵證,時隔這么多年,證據(jù)會讓我找到?”
蘇紫鳶言罷,鳳傾塵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女人向來都是感性的,鳳傾塵原本以為蘇紫鳶亦是如此。
可萬萬沒想到,她竟如此理智通透。
“那你為何悶悶不樂?”
“有什么值得我快樂的嗎?”
蘇紫鳶擰了擰眉,不冷不熱的反問道。
和這個瘋批外出本就是一件枯燥且驚心動魄的事。
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日子,蘇紫鳶都還沒來得及想好應(yīng)對措施,哪里有高興可言?
“有多少人想跟本王這樣單獨在一起,可都沒有機會。
目下蘇姑娘這么好的機會,不想好好把握嗎?”
“把握?”
蘇紫鳶真想狠狠地給他個白眼。
“我沒那個興趣?!?p> 言罷,她索性別過臉去,不再看他。
“蘇姑娘,到了荊門若有人問你,你如何回答自己的身份??”
“這還用想嗎?自然是王爺?shù)氖膛?。?p> 蘇紫鳶從來不奢望在鳳傾塵這兒,能有什么體面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