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勾連
是齊瑕!
沈蘭舟迅速側身,閃到窗戶旁邊,屏息凝神。
“先祝賀你,就要坐上武林盟主的寶座?!?p> “這不是還多虧了您的支持?”那人嗓音里帶著笑意,“您的恩德,我孫某一輩子也不會忘。”
聽聲音,竟是個女子。
沈蘭舟心中驚疑,仔細聽去,齊瑕又道:“恩德總有還盡的一天,我們按照約定的來即可?!?p> “好!”那女子豪爽道,“齊先生放心,該辦的事,我一定會辦!”
屋內沒了響動。
沈蘭舟等了等,見對方真的沒再說話,便繼續(xù)向蘇南錦房間而去,準備把這件事告訴她。
蘇南錦把藥丸放下后,就一直在等。
“事情有變,”沈蘭舟急忙道,“明天的武林盟主決戰(zhàn),恐怕齊瑕和那個人做了交易,會在戰(zhàn)場上使詐。”
事情信息量太大,蘇南錦一時理不清:“什么?”
沈蘭舟便把方才聽到的內容復述了遍:“我估計,齊瑕必定是想要借此人之手,把控大喻武林來做什么,他給的條件便是幫助此人坐上盟主之位?!?p> “那……”蘇南錦想了想,“但只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也沒有辦法去阻止?!?p> 沈蘭舟琢磨:“還是盡快和長孫太傅他們聯(lián)系上,這件事情也好傳遞出去?!?p> “不然咱們逃吧?”蘇南錦從到這里,就動了心思,“這里人多,外面到處都有人居住,我們逃起來勝算很大!”
沈蘭舟否決了她的想法:“你想錯了。”
這里雖然不像草原那般廣闊,沒有地方躲藏,但四周住的都是江湖人,加上官府和江湖兩不相關的潛在規(guī)定,就算齊瑕的人追他們,附近的百姓看見也不會幫忙或者報官。
他們反而會敬而遠之,擔心卷進江湖的事情里面,給自己帶來麻煩。
“那該怎么辦,”蘇南錦下意識攥著被子,非常著急,“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p> 沈蘭舟停頓片刻:“你說長孫云淮的人天下各處都有,那么他們會不會在這里也有?”
“會有的,”蘇南錦肯定點頭,她絕對相信苗薇薇的話,“但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聯(lián)絡他們,苗薇薇說通常是發(fā)煙花信號,但是具體是什么樣子,她也無法形容,我們也沒辦法做出來。”
這也就難辦了。
沈蘭舟又道:“如果我們直接報告官府能行嗎?”
“絕對不行!”蘇南錦堅決否定,“你想,先前我們在大喻境內,齊瑕的人有這么多,住的宅子那么大都不被發(fā)現(xiàn),肯定有一些官員和他私下勾連。我們現(xiàn)在在這里,也不知道當?shù)毓賳T是否被他收買,如果貿(mào)然報官,很可能傷的是我們自己,除非,咱們能夠先逃出去,然后匿名送信,不然風險很大。”
沈蘭舟也陷入了沉默。
擺在他們前面的,似乎是一個無解的局。
蘇南錦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便被沈蘭舟急忙捂住。
他向外指了指,便要翻身離開。
蘇南錦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拉住他:“不行啊,我下了迷藥,錦瑟和綠倚要是沒醒,齊瑕肯定會懷疑!”
沈蘭舟眼珠一段,丟下句放心,立馬翻了出去。
怎么偏偏這個時候過來!
蘇南錦嚇得連忙趕過去蹲在門口,準備如果齊瑕推門要進來,她就先撲出去,看看能不能糊弄一下。
就在齊瑕伸手推門的前一刻,沈蘭舟終于趕到了樓梯口:“主子!”
齊瑕手一頓,收回去轉身向前:“這么晚還不睡?”
“睡不著,一直在車上,乍然碰床還有點不習慣,”沈蘭舟笑笑,“主子,您之前說我把寶香樓開到了大喻各地,那么這里也有?”
“對,”齊瑕點頭,“怎么?”
沈蘭舟不解道:“我看這里魚龍混雜,還有很多江湖人,在這里恐怕咱們行事不便,不如去寶香樓???”
齊瑕笑道:“難得你有心。不過這座客棧是我齊家的產(chǎn)業(yè),很安全。”
“原來是這樣?!鄙蛱m舟點點頭。
齊瑕見他仍然沒打算離開,心里也起了疑:“還有事?”
沈蘭舟猶豫片刻,有些忐忑問道:“主子,我聽府中人說,從前您非常信任我,也重用我,可為什么我從失憶蘇醒至今,您都沒有再讓我去做任何事?是因為我先前沒有保護好夫人,讓您對我失去信任了嗎?”
“不是。”
齊瑕有些意外,因為他根本沒打算讓沈蘭舟做什么,他看中的只是沈蘭舟的錢。
在沈蘭舟沒有暴漏之前,他一直以為沈蘭舟對齊家很忠心,但那個時候沈蘭舟最大的利用價值也無非是為齊家提供金錢而已。
因此這一次,他也沒有想過要讓齊瑕去做什么事。
他的武功雖然高強,但這樣的強手,他們齊家還不缺。
“我是看你傷得嚴重,所以沒有立即派遣任務給你。等你身上的傷都好全再說?!?p> 沈蘭舟趁勢問:“主子,屬下有個不情之請?!?p> “說?!?p> 沈蘭舟立即跪下,仰視齊瑕:“主子,先前我沒能保護好夫人,讓夫人受了許多磨難,還失去了以前的記憶。我還想保護夫人,請您給我這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這樣說,無疑會引起齊瑕的懷疑。
沈蘭舟也不過是在賭,賭齊瑕并沒有阻攔他們二人來往,就是并沒有懷疑。
齊瑕垂眼審視了沈蘭舟片刻,終于松口:“可以?!?p> “多謝主子!”沈蘭舟異常興奮,恨不得現(xiàn)在就來證明自己一般,“主子,這么晚了,您還不休息嗎?”
“我來看看小錦。”齊瑕有些別扭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一路上他對蘇南錦越來越上心。
想蘇南錦以前那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再看現(xiàn)在這副乖順溫柔的模樣,他就越發(fā)覺得心里像是落了根羽毛,在一直瘙他似的。
這樣一個對誰都是老虎的人,在自己面前唯獨是貓,的確讓他很是受用。
不知道長孫云淮是否也由此感受。
“剛才吃飯時我也來看過夫人,”沈蘭舟道,“夫人還說很累,這一路上想必夫人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