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濤當然知道這家布店,有誰不羨慕穿這樣的衣服呢?,F(xiàn)在他的腦子一片空白,爹比自己厲害不說,連個衣服都觸不可及。
無奈的從懷中摸出了所有的銀票,拱手道歉。
“史公子,家父給我留的所有銀票都在這里,您看這樣可以嗎?”
史義國結(jié)果銀票搓了搓,大概有個一千兩左右,真是意外之喜啊。
其實沒去過這家布店的人都不知道,但凡是他們出產(chǎn)的衣服,都是終身保修的,這傻小子,今天心情正不爽,卻送來一頭上門的肥豬呀。
“這衣服千金難求,有價無市。你說呢?”
楊濤看著他把銀票收了起來,本欣喜的以為事情解決了,看史公子依然一臉的猙獰,就知道今天要遭難了。
自己在老家走到哪兒不是被恭維著,今兒調(diào)了個個,連唬帶嚇弄得腦子都亂了,只能跟著他的話接下去。
“那您先開個價,等我考完回家后寄來如何。”
“小子,你想的挺美,你跑了我怎么辦。這至少得兩千兩,要是拿不出來,我只能先報官把你抓起來了。什么時候給我,你什么時候出來?!?p> 幾個下人拉著他,怕他跑了。這時候楊濤也急了,這馬上要科舉了,耽誤了這個回家不得被打死么。
大廳內(nèi)所有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這里,樓上的雅間音樂也停了,悄悄打開了房門。楊濤面子有些掛不住,低著頭掩飾臊紅的臉蛋。
看熱鬧的陳洛身邊站了個人,不知何時李叔回來了,兩人正在低語。
“少爺,要不要我出面,”
李輝正準備掏出一個令牌,被陳洛攔了下來。其實剛才就欲上前,少爺說與其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少爺還真挺陰險的。
“李叔你先休息會,我過去試試。”
李輝聽完一挑眉,老老實實的坐著喝茶,這是少爺?shù)牡谝淮沃苯映鍪?,真是期待呀?p> 楊濤著急的祈求著,而對面的史義國像在戲弄老鼠的貓,不為所動的站著抖腿,好似這樣可以挽回剛才被趕下來的尷尬。
“誒,楊公子,你也在這?!?p> 正在糾纏的幾人一怔,楊濤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掙扎開下人的撕扯,快步走到他身前。
“陳少爺,快,借我兩千兩,回家我還你?!?p> 陳洛假裝不知道怎么回事,疑惑的問道: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沖突了嘛?”
史義國一時弄不清狀況,被打攪了好戲,一臉的不爽。
“你是誰?”
聽完楊濤的介紹,臉上的戲笑收了回去,江南第一家是和皇家做生意的,人脈頗廣,不過再厲害依然還是個商人,不值得太過在意。
“他把我衣服弄壞了,你準備幫他給這錢么。”
陳洛打量了一陣,古話說的好,人靠衣裝,這廝穿上人模狗樣的。
史義國看他沉默不語,嘴角一翹,撫摸著衣服冷笑道:
“呵,你們這些外地人認識這個么?!?p> “這是在婉洛定制的吧,現(xiàn)在應(yīng)該只有二品以上官員才有資格擁有。沒想到史公子年紀輕輕就穿上了,在下佩服。”
這種官二代最好對付,高高帽子一帶,這脾氣瞬間就安撫了。
終于有識貨的人,小看這陳洛了。那些看熱鬧的眾人都一臉羨慕,史義國被看的有些飄飄然。
“不錯,正是那的袍子,你賠得起嗎?”
陳洛笑著搖頭,錢?一百塊都不可能給的。
“逗我玩呢?”
居然敢戲弄自己,史義國快要氣炸了,正準備把這兩人按住。
“史公子,我家有婉洛的股份,每年也有一個名額,我可以作主給你,如何?”
史義國眼睛睜的賊圓,一臉的不敢相信。自己家奮斗了這么多年,待遇卻不如一介商人,難道路走錯了?全身氣焰全無,被驚的站在原地發(fā)愣。
“史公子請放心,我家最注重誠信,這點你可以問楊公子?!?p> 楊濤急手腳并用忙作證,終于有救了,心也從嗓子眼咽了回去。
陳洛正在表情管理,面不漏任何神色。
“史公子,我明日就去婉洛找掌柜協(xié)商,到時候直接報我名字就行,你看如何?”
旁邊的看客都屏住了呼吸,今天出門沒看黃歷,隨便走走就碰到兩個如此之人,一個比一個風騷,自己身旁的女子也都扭不回頭,頓時索然無味。
史義國想說些什么,好像被噎著了,腦子半天轉(zhuǎn)不過來彎。同樣是一樣大的人,站在他對面,卻有一種壓抑感,是只有在父親面前才會感覺到的。
“那行,過兩天我去試試,要敢欺騙我的話,你們會知道什么下場的?!?p> 說完狠話直接就離開了,再待著會更加丟人,下午本想邀約美人,卻碰了一鼻灰。好不容易找個冤大頭發(fā)泄一下,風頭又被搶了。
走出云良閣才覺得不對勁,今天被這陳什么的幾句話就哄走了,灰頭土臉的。越想越氣,就像吵架沒吵贏一樣。咬牙暗自決定,等衣服拿到手,到時候一定要他好看。
不過還好,白賺了一千兩,又多了身衣服,也是美滋滋的。
楊濤腰板終于挺直了,深呼一口氣,抬手施禮。
“謝謝陳兄解圍,要是耽誤了考試,估計我也回不了江南了?!?p> 陳洛親切的扶起,見他面色羞紅,也是,一直嬌生慣養(yǎng),剛踏出江湖就受此大辱,擱誰身上都憋屈,殺人的心都有了。
“楊公子客氣了,都是自家兄弟,出門在外就應(yīng)互幫互助?!?p> 也不等他回話,直接拉著坐下,幾杯酒下肚楊濤稍微恢復了些。又遞過去一直一千兩銀票,來回的推脫。
“陳兄,這使不得,已經(jīng)幫了我這么多了,小弟已是感激不盡,不能在接受哥哥好意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死要面子,剛才被欺負的不敢說話,這會反而更有骨氣了,人總是會在熟悉的人面前硬裝。
“你現(xiàn)在身上沒銀子,這幾天怎么過?考試用的墨寶呢?總不能回家拿吧,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楊濤緊緊握住銀票,臉色一會青一會白。
陳洛知道,這是人在遇到挫折后的選擇時刻,不是在沉默中變菜,就是在沉默中變態(tài)。這究竟是福是禍,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楊公子,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任人罵我,辱我,待他日功名加身,一切自會反轉(zhuǎn)。今日在京有什么需要幫忙,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