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皓月的哭泣
“以后，好好守護震仙宗?！?p> 卓凡蒼老嘶啞的聲音，在叮當四寵的耳邊響起。
他渾濁的雙眸中，噙著淚花，滿是不舍。
“有你們相陪，我很開心，人族修士因我而死，今日便我的命，將他們喚醒！以我一人性命，換人族百億修士性命，換震仙宗全宗弟子和長老復生，這是很值當?shù)馁I賣?！?p> 說著，他滿是褶皺的臉上，流露出會心的笑容。
盡管這笑容看上去是那般慘淡，卻是發(fā)自內(nèi)心。
十年來，他是茫然的。
今日，他明白了生命的意義。
或許他在玄天大陸重生，等待他的便是這一刻。
如若后人有心，或許還能記得震仙宗曾有個名叫卓凡的家伙，拯救了世界，是個英雄。
可惜……他沒能再見凌霄一眼，沒能問問凌霄為何離開他。
一切，便在此終結。
卓凡閉上雙眼，形容枯槁的身軀緩緩張開干瘦的雙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讓他再擁抱這個世界一次。
“我還活著？”
陸玉峰看著雙手，難以置信。
他清晰記得，一名赤焰魔族手臂直接穿透他的肉身，手掌抓的他的心臟，將其捏碎。
沒有心臟的他，被赤焰魔族肢解，意識消散。
可現(xiàn)在，他不僅活了過來，甚至于軀體都是完整的，而且靈力充沛，一點傷勢沒有。
不僅是他，在他身邊的其他人，也是這樣。
震仙宗九大長老，千星魔尊以及司徒悠藍，全部毫發(fā)無損。
齊天境的震仙宗弟子，也全部活了過來。
人族百億修士，全員復活！
“難道小師叔又施展了輪回轉生？”
陸玉峰最先反應過來，他下意識用目光搜尋卓凡的蹤跡，卻始終沒有看到。
“你們看到小師叔了么？”
他看著江戀殤等長老問道。
“沒有。”
江戀殤搖頭。
醒來的第一時間，他便在找卓凡小師叔，可始終沒有看到。
經(jīng)過短時間的震驚，百億修士爆發(fā)出劇烈的歡呼。
赤焰魔族全軍覆沒，他們死而復生。
這場戰(zhàn)爭，人族勝了！
“師叔祖呢？”
千星魔尊發(fā)現(xiàn)叮當四寵傷感地趴在一個地方，他跑了過去，不解問道。
“主人……死了……”
叮當碧綠的貓眼中，碩大的淚珠，顆顆滴落在地上。
就在方才，所有人復活之前，卓凡在他們的眼前，融于天地。
他再也感受不到主人卓凡的氣息。
千星魔尊目光呆滯，僵持在原地，臉上掛著難以置信之色。
他根本不敢相信，卓凡竟然會死……
“不……不可能，師叔祖那么強大，怎么可能會死！”
千星魔尊咬牙忍住眼眶中的淚水。
在他眼中，卓凡師叔祖是無敵的，就連之前的玄天第一人蕭莽，都不是卓凡的對手。
怎么可能會就這樣死去。
“你在騙我，對不對……”
看著面帶傷感的叮當，他希冀問道。
他多么希望，這是叮當在跟他開的玩笑。
叮當沒有說話，雞仔將腦袋低垂在雙翼之中，不敢抬頭，阿黃的狗眼中，不斷有淚珠“嘩啦啦”滴落。
木須的臉上，也難掩傷感之色。
“主人為了將你們復活，以自身性命為交換，犧牲自我，換取爾等復生……”
說著，木須也淚眼摩挲。
千星魔尊聞言一震。
他強忍的眼淚，在這一刻如同決堤之水。
“嗚嗚嗚……師叔祖！”
活了近萬年的千星魔尊，為了卓凡這個師叔祖，嚎啕大哭。
他的哭泣，引來震仙宗弟子和長老的注意。
“怎么了？小師叔怎么了？”
陸玉峰跌跌撞撞跑過來。
他心中有不詳?shù)念A感，但心中卻帶著希冀。
千星魔尊望著九大長老，將木須先前的話，再度復述一遍。
九大長老聞言，皆是震驚不已，同時臉上涌現(xiàn)哀色。
他們沒有懷疑千星的話，若不是如此，為何死去的他們，能夠復活？
一切，竟然都是卓凡小師叔用性命作為交換，讓他們得以死而復生……
在他們的身后，水藍色的司徒悠藍眉毛微微皺起。
但這種感覺他不知該如何說。
“唰！”
破空聲劃過，水藍色的身影當場消失。
震仙宗弟子也湊了過來。
他們都注意到了長老們的行為。
“砰！”
千星魔尊率先跪地，對著卓凡曾站著的位置，磕頭道：
“千星，恭送師叔祖！”
他跪下之后，長老們也齊齊跪下。
“恭送小師叔！”
震仙宗近萬弟子臉上難掩傷感，諸多弟子臉上已經(jīng)有淚痕淌過。
柳輕煙和納蘭嫣苒愣愣站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恭送師叔祖！”
隨著一名名弟子跪下，恭送卓凡。
震仙宗的悲哀之景，與周圍百億修士的欣喜若狂，形成鮮明對比。
“震仙宗那是怎么了？”
“好像在恭送卓凡小師叔？”
“難道卓凡小師叔要白日飛升？”
“……”
諸多人族修士紛紛在議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想瞞，是瞞不住的。
隨著諸多修士湊過去打探，他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卓凡竟然死了！
“強大如卓凡，死了？”
“好像是為了將我們復生……以性命作為交換？”
“如此說來，卓凡豈不是我們百億修士的恩人？”
“……”
人族修士們面面相覷。
他們都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本來赤焰魔族的全軍覆沒，以及他們的死而復生，讓他們欣喜若狂。
現(xiàn)在卻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寒月宮修士中，皓月腦袋低垂著，長發(fā)遮住她的雙頰。
她的眼中，淚珠在不斷地劃過。
這是她第二次哭，第一次是因為寒月的死。
她想過去看看，可是又不敢，她寧愿相信卓凡還活著，也不愿意過去面對現(xiàn)實。
“宗主……我們要不要去吊唁下卓凡小師叔？”
寒月宮長老紅蓮，湊到皓月的身邊，輕聲問道。
她知道皓月與卓凡的關系。
先前皓月差點被寒月圍殺，是卓凡出手相救。
后來皓月被囚禁于昊天宗，幾近殞命，也是卓凡帶著震仙宗與昊天宗展開宗門之戰(zhàn)，救出了皓月。
皓月與卓凡的關系，非同一般。
在她靠近之時，卻聽到皓月的啜泣聲。
這讓她為之一愣，她第一次聽到皓月的哭泣。
皓月展現(xiàn)在人前的形象，一直是冷冰冰的，幾乎沒有其他的情緒。
站在皓月身邊，紅蓮沒有再問。
其他寒月宮長老本想上前問問皓月，接下來該做什么，卻被紅蓮揮手示意退下。
原地只剩下皓月和傾聽哭泣的紅蓮。
悲傷的氛圍，彌漫在大戰(zhàn)之后的戰(zhàn)場中。
震仙宗弟子及長老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