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來之本意
次日,天晴氣朗。
得了實際謝意的大王子饜足的從屋內(nèi)走出,正巧,闕氏羅穿戴整齊,準備下樓。
“少爺,清晨氣候順暢,何不取半個時辰期間,去見見親人?!?p> 此次前來,闞首歸秘密出行,并未告知他人,是以,大家都沒喊他大王子暴露身份。
“走吧,只有半個時辰!”
屋內(nèi)的人兒他可是心心念著,上次她起身后沒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她面前,那副低聲哭泣的面容,著實讓他強硬的心揪疼不已。
闕氏羅揚起眉眼,笑的特別不正經(jīng)。
“當然,無需半個時辰,只是見見,拿幾封書信而已。”
兩人下樓,米蓮娜與阿力贊守候在樓下已久。
“你們不用去了,我和闕氏羅去就行,太多人去恐被人察覺?!?p> 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頜首。
闞首歸走至門口處,又覺不妥,回眸冷言道:“容姑娘若下來了,跟她說我去辦事情,一會兒便回?!?p> 阿力贊點頭:“好的,少爺!”
清晨的龜茲如同普通的城市一樣,在晨曦中漸漸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迎接新一輪的朝陽。
闕氏羅領路,闞首歸跟隨其后,不著痕跡的穿過人群,來到一處小巷子里,接著走出小巷子,眼前是一座恢宏的大宅。
闕氏羅上前摘下遮住面容的紗巾,冷意的眸子看向守門的侍衛(wèi):“去跟巴卓言領軍說,就說老朋友前來,讓他出來相見。”
侍衛(wèi)并未見過闕氏羅,但一看兩人威嚴的氣勢,就知是個不好惹的主,趕緊讓一人前去報信。
不過一會兒,一位年近花家,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被侍從攙扶著走出來,看見闕氏羅面色激動,特別是看見闞首歸后。
更是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了。
“你……你們……哎,快進,快進!”
巴卓言老爺子是誰?
白純?yōu)橥鯐r的威武大將軍,馳騁沙場十幾年的老將軍。
隨著時代的變遷,大將軍看老了,退下來后卻也是人人敬仰的老者,地位非常高。
就連呂光對他也是尊敬不已,敬佩他的才能,不然也不會留前朝將領到現(xiàn)在。
對外是威武老將軍,但還有一個秘密的身份,便是闞首歸母親的表哥。
闞首歸尊稱一聲表叔。
這個秘密中的秘密,就連當時的白純都不知。
“你們來意,我知道!”
闞首歸沉聲道:“不知表叔對現(xiàn)下西域的局勢如何看待,闞……闞義成對高昌會不會有威脅?”
巴卓言老爺子扶著胡須嘆道:“西域近年來的局勢,雖然大部分已經(jīng)分出去,但柔然,車師前部的勢力不容小覷,莫努斯,闞伯周不會讓高昌被柔然控制,這點你得清楚?!?p> 他的話,闞首歸哪有不清楚的。
只是如果事情真的朝那方面發(fā)展下去,他真的能反抗嗎!
不多時,侍從為巴卓言將軍拿來一個盒子,里頭裝有十幾封信。
“莫努斯,這些便是我暗中派人截下闞義成與阿依勒泰的秘密書信,其中就有前幾日截下來的,你帶回去看看,或許對你有幫助?!?p> 闞首歸讓闕氏羅接過:“現(xiàn)在這兒謝過表叔了?!?p> 如今的龜茲,雖然已經(jīng)安居樂業(yè),落了實誠,沒有紛爭。
但白震新丞相阿依勒泰是個狠角色,一直在龜茲周邊周旋,為漢朝某位官員做事。
巴卓言老將軍也暗地里與阿依勒泰斗爭,老人家也是聰慧的,到現(xiàn)在,阿依勒泰還不知在龜茲與他斗的人是誰!
當初闕氏羅出逃,也是他暗中相助,闞義成的秘密,就藏在盒子中?
原本,以闞義成的身份,是不能與龜茲來往的,但阿依勒泰與闞義成接洽,作為高昌大王子,他就必須及時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闞義成那人別看一副純良的模樣,實則內(nèi)心復雜多變,心機重。
與龜茲接洽是為何意,他又豈會不知。
在老將軍家閑聊一會兒后,闞首歸兩人離開,回到客棧。
巴卓言老將軍站在門口,看了許久闞首歸的離去的背影,良久,緩緩嘆了聲。
驀然,一指暗處的轉角:“來人,去把那個偷看的人抓來?!?p> 眾侍衛(wèi)領命,當即群起而攻之,對方還未來的及反應,便落了網(wǎng)。
闞首歸還不知巴卓言老爺子已經(jīng)抓住了最近在監(jiān)視將軍府的人。
走進客棧大門,便瞧見那道嫩綠色衣裙的纖柔身影正坐在桌前吃早食。
自顧自的好似并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
他示意看見的人不要明說,慢慢走到黎容身后,側眸瞧著她鼓鼓的桃腮,就知她口味極好。
輕笑出聲。
黎容驚的渾身一震,回頭看去,就見闞首歸戲謔的眼神。
安下心,嬌嗔道:“就知道嚇我,吃飯沒,沒吃過來吃,這里的羊肉湯拉條子好好吃!”
闞首歸應著身坐下,與她分之一張凳子,卻不準備吃食物,而是側眸緊緊盯著她,唇角微微仰著笑意。
看的黎容渾身不自在,轉眸不去看他:“其實旁邊有凳子,你無需與我搶一張?!?p> 這里的凳子是現(xiàn)代農(nóng)村那種長凳,一張桌四張凳。
每張凳做兩人綽綽有余,怎奈闞首歸身強體壯,一人便占據(jù)了半壁江山。
沒辦法,本就身形弱小的黎容便被襯托的更加弱小。
他似乎不想遠離她身邊半步,緊緊貼著她身側,讓她毫無半點吃飯的樂趣。
想要反駁,但闞首歸卻說道:“不是要去雀梨大寺燒香的嗎?慢一步,可就去不成了?!?p> 黎容緊咬銀牙,算了,不跟他一般計較,誰叫他是領頭人。
自己弱小只能跟著。
翹著嘴繼續(xù)喝湯吃面,腦海里想著,如若那天,自己強大后,就能將闞首歸包……養(yǎng)起來。
欺負的他眼角發(fā)紅,熱淚盈眶的模樣,想想就覺渾身舒暢。
“小壞蛋,是不是又在想著什么壞心思呢!”
黎容心底有什么秘密,面容上就會表露無疑。
闞首歸自是瞧的一清二楚,親昵的湊到她耳旁小聲說道。
被他炙熱的氣息將耳朵尖暈染的紅透了,猛的起來,拿起自己的面紗就將全身上下都包裹起來。
杏仁般的眼眸閃爍著精光:“不是要去寺廟嗎,還不去日頭該曬了。”
闞首歸歡聲笑了,一把將黎容撈進自己懷中摟著:“呵呵,如若不想被曬,咱們坐馬車去好了。”
黎容趕緊搖頭:“不不,雀梨大寺又不遠,坐馬車太過奢侈了,我又不是多金貴的人?!?p> 他雙眸堆笑,緊了緊手上的力度,俯身靠近她耳邊,只用兩人能聽見的聲線小聲道:“可你在我心中,便是最金貴的人,讓本王子用多少城池都無法換取的寶貝?!?p> 黎容咬牙瞪他,就知道說好話,嘴上說的好,誰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早晨,闞首歸的二十八侍衛(wèi),不僅吃飽了早餐,也吃了一堆狗糧。
著實讓他們齁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