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特見兩人坐在沙發(fā)上聊天,就在一旁等待著。
等到落也澤還要說些什么后,老伯特才迫不得已的打斷他的話:“大少爺,我該帶落莉亞小姐回去準備一些東西了。”
落也澤點頭,從沙發(fā)旁的沉香木盒里拿出了一條銀色項鏈,遞給了溫軟軟。
“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歡迎回家。”落也澤似乎平時沒怎么笑過,臉上仍舊平平淡淡的,氣勢雍容,但卻意外的讓人感覺可靠。
溫軟軟伸手拿過項鏈。
項鏈的形狀是小小的月牙,摸起來涼涼的,也很輕巧,看起來簡約又不失優(yōu)雅。
溫軟軟溫聲道謝。
“落莉亞小姐,我們走吧?!崩喜匚⑿χ湟矟筛鎰e,溫軟軟也跟著他走。
“落莉亞,”落也澤叫住了溫軟軟,抬手揉了揉眉眼,語氣有點慎重:“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來找我?!?p> 溫軟軟回頭,露出一個笑,不明顯:“我叫溫軟軟,不叫落莉亞?!?p> 老伯特對于溫軟軟這個稱呼感到古怪。
人類身份的名字,居然還不扔掉,果然是在人類世界呆太久了。
落也澤并沒有因為溫軟軟的話而感到冒犯,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在回去的路上,老伯特交代了溫軟軟一些注意事項,就把她帶回了吸血鬼姐姐住的那間別墅里,布置好房間后,就匆匆的離開了。
獨自一個人坐在寬大的房間里,溫軟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她總算有時間想自己的事情了。
迷茫的目光穿過明亮的玻璃窗,看向了窗外的藍天白云。溫軟軟用手撐著額頭,沉思著。
她不明白,為什么她流落在外這么久后,她所謂的父親又將她帶回來?
呆呆的看著窗外的景色,溫軟軟突然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小的時候,父母,鄰里都說她會吸血,是個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她從來沒有吸過血,但是她真的成為了一只不折不扣的吸血鬼。
她有媽媽嗎?溫軟軟又迷惑了,淚濕的眼眶緋紅,瑞鳳眼里的淚水積蓄在眼睛里,頑強的不肯掉下來。
如果她有媽媽,溫軟軟假設(shè),那她的媽媽為什么也要拋棄她。
有姐姐,有哥哥,卻唯獨拋棄她一個人。
溫軟軟眼眶里的淚珠滾落,砸到了地上,原本平和的眉眼陰沉一片,一雙眸子變得更加血紅,仿佛地獄里的修羅。
之前被小蝙蝠咬過的手指隱隱的發(fā)疼,溫軟軟仰起腦袋,試圖把眼淚逼回去,不去管隱隱作痛的手指。
她不想哭,只是在某些時候,現(xiàn)實會逼的她難過。
既然難過,溫軟軟揚了揚唇,那就哭吧。這次哭過了,下次就不會哭的更慘。
等到眼淚在臉上風(fēng)干,溫軟軟才把仰的酸痛的脖頸放直了。
手指還在隱隱作痛,甚至有發(fā)癢的感覺。
溫軟軟皺眉,被蝙蝠咬過的地方不會感染了吧?不管怎么說那只小蝙蝠都是動物,萬一身上帶了什么病毒,讓她感染那就完蛋了。
手指被細細的察看,溫軟軟瞳孔驟然一縮。
只見被咬的食指指腹處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紅色紋路,一個圓圈狀,還在微弱的流動著。
溫軟軟被驚的湊近了看,發(fā)現(xiàn)指腹上的紋路似乎是某種液體,會流動。
“?。 彼s緊想用水沖洗掉,可等她再一看,指腹上的紋路消失了。
“……”溫軟軟都要哭了,什么牛鬼蛇神啊,不帶這樣玩的。
萬一是什么寄生蟲,她不就完蛋了嗎?
“扣扣——”
門被敲響了,溫軟軟打開門,發(fā)現(xiàn)是血奴給她送餐來了。
血奴即是人類,她面上含笑,穿著女仆裝,臉色慘白,嘴唇紅艷的不行,整個人猶如失去了生氣,變成了一個被人肆意涂鴉的木偶娃娃。
女仆笑著把餐盤放在桌上,接著又說道:“尊敬的落莉亞小姐,明天就是先生回來的日子。老伯特管家要我告知您,明天要早起去迎接您的父親?!?p> “當然,”女仆低頭,彎下腰,表示恭敬,“我會來服侍您。”
“好。”溫軟軟壓著眉眼,吐出一個字。
女仆完成自己的任務(wù),正要退下的時候,溫軟軟又叫住了她,遲疑道:“抱歉,我冒昧的問一下,你為什么會成為……吸血鬼?”
女仆一聽,臉上帶上了莫名的崇敬和向往的神色,心中榮幸:“落莉亞小姐,能成為吸血鬼,是我們此生最大的福氣。當然,像我們這些人類,是不配由先生轉(zhuǎn)化的。”
溫軟軟默了一會兒,說:“你為什么覺得成為吸血鬼是一件有福氣的事?”
女仆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落莉亞小姐,容顏的永駐和永恒的壽命,就是我們最大的福氣。”
“……”
女仆走后,就沒有任何人來打擾過她。一直到第二天天微微亮,幾個侍從推門而入,叫醒了溫軟軟。
溫軟軟任由她們打扮。此刻,她的眼睛已經(jīng)變得漆黑一片了,唇色淡淡,一縷黑發(fā)垂落手上,纖細的手指猛的抓緊了那一縷發(fā)。
似墨點漆的眼睛看著鏡子,里面呈現(xiàn)出一個容顏漂亮的女孩,模樣精致,臉型被發(fā)型襯的更加小巧,但是面上卻沒有多少血色,鋪上白粉后,多少……有了點冷冰冰的味道。
溫軟軟垂下眉眼,腦海中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模糊的,看不清。
那是她臆想中的父親。
等到一切結(jié)束后,女仆領(lǐng)著溫軟軟出去。
大莊園的門口,烏泱泱的站著很多人。每個人臉上都很嚴肅,帶著得體的笑容。在場的吸血鬼的盛大裝束和隱隱尊敬的態(tài)度,讓溫軟軟越發(fā)想要看見這位父親的模樣。
女仆帶著她朝親哥哥姐姐的方向去。
落也澤首先朝溫軟軟打招呼,話不多:“你來了。”
溫軟軟應(yīng)了一聲。
一位妝容異樣的青年看了她一眼。
溫軟軟也看了回去。
青年沒有再看過來,而是神色慵懶的看著前方,仿佛那里有什么興味的事情一樣。
他的臉上化著很濃重的妝,藍白色眼影與眼睛上粗長的睫毛完美的混合為一體,有種怪異的美感。
溫軟軟可以判斷出這一位應(yīng)該就是沒有見過面的三哥。
不一會兒,青年臉上慵懶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浸透在骨子里的敬意。
所有人都屏息看著前方,態(tài)度敬重又忌憚。
溫軟軟也看向了前方,在一派的肅重神色中,她臉上的表情算是可以說淡定了。
穩(wěn)重雍容的腳步聲猶如響在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皮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沉悶又帶著股壓迫般的氣勢。
溫軟軟微揚腦袋,漆黑的眼中映入了男人的身影。
男人的臉生的俊美剛毅,如刀鋒般鋒利的眉銳如利劍,一雙瑞鳳眼幽深如淵,薄唇天生微翹,帶著三分笑面虎的味道。眉宇緊皺,頗有不怒自威的氣勢。
男人從溫軟軟的面前經(jīng)過,不知道為什么,溫軟軟沒有勇氣面對他,隨即低下了頭。
微涼的視線落在溫軟軟的身上,她渾身陡然一僵,面部立刻緊繃。
無邊的壓迫感仿佛凝聚著滔天巨浪襲來,而又很快消失。
溫軟軟心臟“砰砰砰”直跳,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剛才看到的面容。
等男人走了之后,在場的人才紛紛松了一口氣。
“父親真的是越來越讓人心驚膽戰(zhàn)了呢?!甭淅蜓殴粗t唇,舒了一口氣,面露喜色,可以看的出她的心里是很愉悅的。
“父親這次回來,可是帶著目的的?!?p> 妝容怪異的青年漫不經(jīng)心的掃了眼溫軟軟,眸色淡淡。
落莉雅“哼”笑一聲,看了一眼溫軟軟,語氣不屑:“她根本就不值得父親大人出面,落也奕,你給我少些說這種晦氣的話行不行?”
被稱呼為落也奕的怪異吸血鬼陰陽怪氣的說:“這可不見得?!?p> 溫軟軟在旁邊無言,她真是躺著也中木倉,提她干嘛,惹晦氣嗎?
不由得想起那股視線,溫軟軟抿緊唇,跟著幾人一起進入大別墅里邊。
別墅里,男人坐在奢華低調(diào)的沙發(fā)上,抽著煙。身上的白襯衫扣子從鎖骨處被開了兩個,手腕邊的袖子被挽起,煙霧彌漫了他的面容,凌厲的面容被稍稍遮掩,但也掩蓋不了那股威嚴的上位者氣勢。
溫軟軟從來沒有這一刻那么清晰的意識到,原來真的有人舉手投足間,都讓人感到很危險,不敢接近。
“我是你的父親,落也琛。”
男人靠坐在沙發(fā)上,領(lǐng)口微開,眼神凜厲,姿態(tài)隨意又不羈,沒有絲毫的親和力。
溫軟軟腦袋發(fā)蒙,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只好不說話。
落莉雅看著溫軟軟沉默的模樣,不屑的搖了搖頭,唇角勾起,露出一個高興的笑容:“父親,您太久才回來一次了。”
落也琛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他并沒有在意溫軟軟的態(tài)度,而是說:“落莉亞,你沒有上過學(xué),明天晚上,跟著你的哥哥姐姐去上夜校?!?p> 溫軟軟緊張的捏捏手指,鼓起一股勁兒,開口了:“我不叫落莉亞,我的名字叫溫軟軟。”
落也琛滅掉了煙,說了聲你喜歡就好。
“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甭湟茶∩畛恋难垌K于正眼看向了這個從人類世界回來的的孩子,“你的未婚夫也會去上夜校。”
劍斷神羽
更新從八點多到十一點多,不愧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