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八兇煉骨法陣
秦可貞怒道:“你看你認(rèn)識的都是一些什么女人!”伸手一按地面,如同水滴一般無聲無息的順著洞壁飄下。
牛小花驚道:“怎么你也...”苦于自己輕功有限,伸出頭四下打量有沒有可供攀援而下的東西,突然發(fā)現(xiàn)洞口下方一丈多處,每隔幾尺遠(yuǎn)便有一根白色短柱伸出。他不假思索,瞄準(zhǔn)一根便跳了下去。
他一腳踩實,驚覺那白色短柱結(jié)實之下還很有彈性,俯下身抓住一根準(zhǔn)備繼續(xù)向下攀援,但入手感覺極為奇怪,不禁仔細(xì)觀察一下。這一看之下大驚失色,嚇得他手一松,直直的向下墜去。
那插在洞壁上的數(shù)十根白色短柱竟然都是人骨!
牛小花頭下腳上直墜而下,視野中望見那條白蛇昂起頭來,朱紅雪一邊袖子已經(jīng)結(jié)上冰凌,秦可貞如穿花蝴蝶一般在蛇頭四周舞動,那蛇頭越挺越高。牛小花驚覺那蛇足有十幾丈長短,嘭的一聲悶響,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在白骨之上,但并未感覺疼痛,喘息了一下,翻身跳起。
朱紅雪關(guān)切的望了一眼牛小花,合身撲向大蛇。人骨堆中忽然白光一閃,一條蛇尾以一個奇異的角度從骨堆中射出,朱紅雪凌空一扭腰,但仍然被蛇尾擊中腿部。這一擊力量極大,將朱紅雪拍在了牛小花身邊。
“這是怎么了?”牛小花扶住朱紅雪,問道:“你怎么一聲不出就跳下來了?”
“這是八兇煉骨法陣!是有人布置在這的!”朱紅雪拍了一下布滿冰凌的衣袖,衣袖碎裂成冰屑,一條嫩白細(xì)長的手臂裸露在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蛇一看我,我好像失控了一般...”
一聲巨響,秦可貞在空中翻了個身,落在二人身邊,臉上已多了一條紅印,埋怨道:“那你也不用這么急吧?連個戰(zhàn)術(shù)都沒有!這下可好,搞不好我們都要死在這里!”
那條蛇卻不再進(jìn)攻,昂起頭來吐出一丈多的蛇信,一雙眼凝視著三人。牛小花沒來由的身上一冷。
他在牛家山上也遇到過野蛇,只不過野蛇也就尺許來長,深知蛇的習(xí)性。若蛇凝視著獵物,多半是在估計能不能吞得下。不過看樣子,三個人加一起都沒有蛇信長。
白蛇開始煩躁的游動,牛小花注意到那蛇身軀雖大,可卻只能在那幾十只銅缸布成的圓形內(nèi)游動。他期期艾艾的開口:“好像...那銅缸能限制這條蛇的活動范圍?”
朱紅雪低聲道:“八兇煉骨法陣,相傳是用來煉化上古生物的修行境界進(jìn)行吸收,進(jìn)而提升人的氣運(yùn)和身體素質(zhì)的妖術(shù),我只是聽爹說過,沒想到在這里會遇見?!?p> 秦可貞頓足道:“我也只是聽說月牙泉下有奇珍異寶,其中有條蛇的血液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沒想到這條蛇也太大了吧!”
牛小花心想這條蛇何止是太大?說它是龍都有人信!忽然地面人骨發(fā)出陣陣顫動,他心想這又是怎么了?
那蛇似乎也感覺到了地面的顫動,昂首張口,向空中噴出一口銀白色的涎水。蛇是發(fā)不出叫聲的,可牛小花分明感覺這蛇似乎在發(fā)出慘烈的呼號。
“小心!”秦可貞一扯牛小花,那口蛇涎在空中化作一朵冰晶炸裂開來。秦可貞長袖連舞,朱紅雪也揮動匕首,將落向三人頭頂?shù)乃楸M數(shù)撥開。
幾十口銅缸中忽然射出紅色光芒,集中在白蛇身上。白蛇痛苦的扭動,不住向空中吐蛇涎。剎那間蛇身上被紅光射中的部位開始潰爛,幾十道蛇血沿著紅光射入銅缸中,地面震動漸漸減弱。
“是那幾口缸!”牛小花驚道:“那缸里都是蛇血!”
原本滿滿的銅缸,在蛇血射入后,里面的血液沿著缸外壁緩緩流下,瞬間被缸下的白骨堆吸收,一點血漬也沒留下。那蛇似乎筋疲力盡了,一動也不動的臥在地上,蛇眼微微閃動。
牛小花覺得這蛇似乎很可憐,忽見朱紅雪向銅缸處走去,驚道:“喂!你干什么去?”
朱紅雪緩緩回頭,牛小花驚見她的雙眼已經(jīng)充盈成血紅色,秦可貞也注意到了這般異象,驚呼道:“喂!”
“她...太可憐了!”朱紅雪緩緩道:“被困在這樣一個洞穴里...她一定很恨把她困在這里的那個人吧!”
她?你是怎么看出這條蛇的性別的?牛小花想要拉住她,腳下卻一軟,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跌坐在地上。
秦可貞身形閃動,已經(jīng)飄到了朱紅雪和銅缸中間,道:“朱姑娘,我不知你是怎么一回事,但我不會讓你對這條蛇做任何事的!否則我們都會死在這里!”
朱紅雪如同夢游一般,喃喃道:“死在這里...她這樣子不是比死還可憐?我猜她早就...想死了吧...”向銅缸又邁出一步。
牛小花驚訝的望見那蛇的兩只巨大眼睛中流出白色淚水,輕輕昂頭撞著銅缸,但剛一碰到銅缸,蛇頭如同被灼傷了一般,瞬間潰爛開來。
“別擋我!”朱紅雪伸手推向秦可貞。秦可貞長袖翻卷,喝道:“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揮袖擊向朱紅雪面部。
朱紅雪手一翻,兩把匕首光影閃動。秦可貞一躍而起,身上金光一閃,雙袖連舞,那袖子幻化成一片金光,如同一把砍刀一般,擊在地面上,白骨亂飛,朱紅雪的身影卻已經(jīng)消失。
“你還差點修行!”朱紅雪的聲音從秦可貞背后傳來,一只手已經(jīng)握住秦可貞的后頸,將秦可貞從空中打落,方向正是那幾口銅缸。
秦可貞余光一瞥,在空中虛按一下,穩(wěn)住身形,揚(yáng)手一揮,金光閃處,幾十片羽毛狀的暗器飛射而出。朱紅雪面不改色,匕首在空中劃了個圓,將暗器盡數(shù)擊飛。
二女緩緩落地,朱紅雪道:“雕蟲小技,閃開!別擋我!”
秦可貞冷笑道:“瞧不起人?”幾十片暗器在空中翻轉(zhuǎn),回旋擊向朱紅雪后心。牛小花出聲道:“小心!”
秦可貞怒掃了他一眼:“胳膊肘往外拐!”朱紅雪身形一閃避開暗器,那幾十片羽毛去勢不減,直射向秦可貞。秦可貞翻身避開,羽毛叮叮連聲,釘在了她身后的一口銅缸上。
牛小花目瞪口呆的望著那口銅缸,缸壁被羽毛擊中地方片片龜裂,鮮血開始從缸中涌出。那條白蛇似乎也感受到了缸裂,昂起頭來吐出蛇信。
朱紅雪猱身而上,秦可貞長袖飛舞,兩女在銅缸前打成一團(tuán),牛小花看的眼花繚亂,只能看見秦可貞身旁一道紅影閃來閃去。秦可貞不斷悶哼,顯然已經(jīng)落了下風(fēng)。但見銅缸一口一口的裂開,鮮血四濺。不多時已只剩一口銅缸。
牛小花心想是不是這最后一口缸被打碎了,這蛇就要出來吃人了?那還得了?他想也不想,沖向那最后一口銅缸,忽聽身后勁風(fēng)頓起,一道紅光直沖這口銅缸而來。秦可貞鬢發(fā)散亂,捂著胸口蹲在一旁。他轉(zhuǎn)身張開雙臂護(hù)住這口銅缸。
“讓開!我不想傷你!”朱紅雪雙眼赤紅,停在牛小花身前。
“你是怎么了?”牛小花望了一眼身后的缸,將它護(hù)在自己身后,鼓起勇氣大聲道:“怎么像中了邪一樣?這不是你!”
朱紅雪眼中血色漸褪,定定的望著牛小花,搖頭道:“我...一看到她,就想起我小時候...也是一個人被關(guān)在屋子里,那種孤單...寂寞你們想象不到!”伸手指向牛小花背后:“我要放她出來!”
牛小花心說你和這條蛇是老相識不成?搖頭道:“這個可不行,朱姑娘你現(xiàn)在不清醒,等我們冷靜冷靜再說吧...”回頭掃一眼那口銅缸,嚇得他魂飛魄散。
背后哪還有巨大白蛇?只見一個白衣女子伏在地上,仰頭注視著他,一雙眼中瞳孔仍然是豎著的,但面容卻秀媚異常。他腳下一軟,滑倒在地,后背撞在這最后一口銅缸上。
秦可貞望著緩緩倒下的銅缸,倒吸一口涼氣,伸手入袖,抽出一條白色帶子,帶頭上兩顆銀色鈴鐺叮當(dāng)作響。
朱紅雪驚呼道:“娘!”飛身撲上,那白衣女子伸手抱住朱紅雪。
這什么情況?牛小花大吃一驚,怪不得朱紅雪反應(yīng)這么激烈,原來是她的娘親。不過...那就是說朱紅雪也是一條蛇?
白衣女子長呼道:“天可憐見,天可憐見!想不到有生之年我還能見到我的女兒!”淚光盈盈,不住撫摸女兒的頭發(fā)。
秦可貞緩步走上,低聲道:“這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勾搭了一條美女蛇?”伸手一擰牛小花腰間軟肉,牛小花吃痛叫道:“我怎么知道?”
朱紅雪擦去臉上淚珠,站起身來,道:“娘,這是怎么回事?十幾年前爹說你蹊蹺病亡,你...怎么會是一條蛇?”
白衣女子低聲道:“娘是蛇不假,十二年前預(yù)感到天劫將至,所以和你爹商量好詐死,修行避難。
兩年前逃過雷劫后本來要找到你們一家團(tuán)聚,沒想到遇到了一個少年,被他花言巧語所騙,以致被困于此,更可恨的是此人還布下法陣,不斷吸取我的修為...”
秦可貞蹲下身拿起一片碎缸片,道:“這缸...底部通往何處?”
白衣女子搖頭道:“我不知道!每日辰時申時這缸都會射出紅光,吸取我的血液,日復(fù)一日,我修行早失,怎會知道這陣眼連接何處?”
朱紅雪忽然淡淡的道:“緊那羅,是誰告訴你月牙泉下有秘寶的?”
秦可貞苦笑道:“你知道我們的行規(guī)吧?客戶的信息我們是不能透露的...”
白衣女子一聽秦可貞說話,猛然抬頭道:“是你!是你們!你說話的口吻和那個少年一樣!你們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牛小花駭然道:“啥?你的意思是...”秦可貞同時道:“你是說那個人也是外來者?”
白衣女子嘶聲道:“外來者!你們都是從另外的世界穿越而來,那個少年也說要完成任務(wù)回到他自己的世界!”
朱紅雪訝然道:“居然真有這種人?這個人究竟是誰?娘你告訴我!”
白衣女子一指唯一完好的那口銅缸,道:“那個少年全部的法器上都鐫有他的名字,他的伙伴們都管他叫劉老大,但那未必是他的真名?!?p> 牛小花好奇的走上前去,掀起那口銅缸,一串字樣赫然現(xiàn)于缸底,他失聲道:“這是...這是!”
缸底鐫著一行瀟灑之至的小字,這字體牛小花看了足有十幾年,熟悉之至。
“牛大樹所制,鐫以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