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牛小花的爆發(fā)
牛小花眼前是青苔遍布的石壁,耳邊是有節(jié)奏的滴水聲,不一會兒他就迷迷糊糊地垂下了頭。
他腦中無數(shù)畫面一閃而過,一會兒是花千月,一會兒是牛小草,一會兒是秦可貞,一會兒是趙大強。忽然一陣金屬碰撞聲響,驚的他全身一抖,睜開眼睛。
南宮日玄笑吟吟的搖著一個酒壺,坐在牛小花所在的牢房木門外面,腳前是一個木盤,上有四樣小菜,兩個酒杯。
“在上面呆的無聊,下來看看你,喝點?”南宮日玄眼睛瞇成好看的月牙形,笑著說。
“你...”牛小花一時不明白這風(fēng)度翩翩的世家子弟怎么會來找自己喝酒,之前根本沒交談過幾句。
“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蹦蠈m日玄見牛小花猶猶豫豫,伸手將兩個酒杯倒?jié)M:“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和...”他反手指了指地牢另一端:“...夏侯璇那伙人是敵人,我們自然有可能成為朋友。”他端起酒杯啜了一口:“何況你還眼力這么好!一眼就看出我和秋陽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雙?!?p> 牛小花心說這人在文秋陽那是受了多少打擊???以至于我隨口那么一說他都能記到現(xiàn)在?但花千月之前教導(dǎo)過他什么是江湖禮儀,系統(tǒng)任務(wù)上也說要結(jié)交至少五名關(guān)鍵人物。這南宮日玄不是說自己是什么神劍山莊的唯一傳人?會不會很關(guān)鍵?他試探著站起身,坐到木門前。南宮日玄伸手遞過一杯酒。
“你...劍法很不錯!”牛小花拍馬屁的技術(shù)十分拙劣,想了半天憋出來這么一句,不料南宮日玄眼前一亮,將酒杯放在地上。
“是吧?不過我的劍法可不完全是家傳?!彼d奮的挽起袖子:“家父武功一般,只是仗著神劍山莊的名聲和家傳的幾柄飛劍才守住家業(yè)。我五歲那年無意中在家里的地窖中尋到一本劍譜,完全的自學(xué)成才!兄弟你的拳頭也很厲害啊,有幾招我根本就看不清你的拳路!”南宮日玄也很上道,回捧了一下。
牛小花撓了撓頭,心說我的拳頭曾經(jīng)我也以為很厲害,這真見到高手可真的是差得太遠(yuǎn)。拿起筷子挾了一口菜,入口卻是辛辣無比,辣的他舌頭長伸,用手扇著風(fēng)。
“這菜烈吧?是秋陽做的!”南宮日玄哈哈一笑,又喝了一口酒:“看她的樣子,哪像是什么郡主了?”
“南宮兄,你來蘭州城的目的...”牛小花嘴里稍微涼快了一些:“該不會只是為了文姑娘吧?”
“我?”南宮日玄一拍背后劍鞘:“當(dāng)然是代表神劍山莊來參加英雄大會的??!我也是昨天剛認(rèn)識文姑娘,一見鐘情,確定了眼神,她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呵呵?!迸P』ㄍ@張英俊無比,卻一會兒驕傲一會兒卑微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兄弟你有意中人了沒有?我看你挺樸實的,可別被騙了?!蹦蠈m日玄喝的臉稍微有些發(fā)紅,又給牛小花倒了一杯:“江湖險惡!不過遇到好的姑娘可一定不要放過?!?p> 牛小花眼前浮現(xiàn)出秦可貞那張嬌艷欲滴的臉,鼻中好像還能聞到那股香氣,不由得長嘆一聲。南宮日玄好奇的問:“怎么了,兄弟?”
南宮日玄是牛小花見到的第二個年齡相仿的人,和趙大強不同,南宮日玄身上一點世家子弟的架子都沒有,說起女人更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自然而然,牛小花親切之心漸升。他一五一十的將秦可貞講給南宮日玄聽、
南宮日玄擊掌道:“兄弟!你居然和我一樣是個癡情種子!殺手怎么了?魔教又怎樣?只要你喜歡她,就可以逐漸用你的付出去感化她!就算感化不了她,至少也會讓你的影子永遠(yuǎn)留在她的心里!這就值了!”
牛小花看著南宮日玄的表情,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了少俠蹲在牛小草腳邊吐著舌頭等著骨頭的樣子。
“妙極了!我行走江湖幾年,牛兄弟是我遇見的最投緣的人!”南宮日玄講的興起,興奮的摩拳擦掌:“遇到對胃口的人不容易,不如...我們結(jié)拜為兄弟吧?”
牛小花大吃一驚,這哪兒跟哪兒啊?我就是和你分享了一下所謂的感情歷程,就把你感動成這樣?
“我從小自己一個人長大,身邊全都是傭人和幫閑,能聊得來又讓我認(rèn)可的人不多。父母更多的當(dāng)我是傳人而不是親人...”南宮日玄的眼神十分真誠:“江湖上,人家一聽你是神劍山莊姓南宮的,與你交往無不是為了你家藏的神兵利器和世家名望,像牛兄弟這種單純拿我只當(dāng)做南宮日玄的人不多?!彼酃忾W爍,牛小花感覺他好像要哭了:“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嗎?”
一瞬間南宮日玄仿佛變成了一個大男孩一樣,淚光盈盈的閃動著大眼睛看著牛小花。牛小花鼻頭一酸,多年來在牛家山上他如果有了心事,說給牛樹林聽只會換來沉默和指點,說給花千月聽會換來責(zé)罵和撫慰,說給牛小草聽會換來反駁和嘰嘰喳喳,很多時候他只能說給少俠聽。
而今天他就要有一個朋友了。
“你...要是不嫌棄我...”牛小花緊張的握住了木門:“我們可以做朋友?!?p> “太好了!”南宮日玄不好意思的伸袖擦了擦眼角,站起身一拂下擺,跪在木門前:“我今年十八歲,九月初五的生日,不知和牛兄弟哪個大?”
“我是四月廿二?!迸P』ㄟ€記得每年自己的生日,花千月都會抓一只兔子來給他烤了吃作為慶祝。
南宮日玄莊重的拱起手,表情嚴(yán)肅道:“我南宮日玄,愿與牛小花結(jié)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行事光明對得起自己,胸懷坦蕩對得起兄弟,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若有違此誓言,甘愿萬劍穿身,死后永在地府輪回不得超生!”說得激動,淚光盈盈的好像又要哭。
牛小花被南宮日玄這幾句話說得心潮澎湃,整個人好像都有點發(fā)熱,學(xué)著他跪在地上,拱手道:“我牛小花,愿與南宮日玄結(jié)為異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行事光明對得起自己,胸懷坦蕩對得起兄弟,有酒一起喝,有架一起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在上,后土在下,若有違此誓言,甘愿死于至親之人之手,死后永在地府輪回不得超生!”他本來也想說萬劍穿身,但昨夜與今日兩戰(zhàn),白萬城的劍猶在眼前閃動,不由得臨時換了個死法。
兩人互相握住對方臂膀,激動的喘氣都粗了許多。南宮日玄微笑道:“大哥!”
突地不遠(yuǎn)處一聲巨響,南宮日玄反手抄起劍在背后連揮,隔開了飛射而出的數(shù)塊巨石。牛小花嚇了一跳,心說怎么了,地震了不成?
夏侯璇的聲音從砂土飛揚的通道中傳出:“好一個結(jié)義!今日便讓你二人同年同月同日死!”
南宮日玄長笑道:“夏侯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這么狹小的空間,我看你怎么躲過我的劍?”
夏侯璇微笑道:“我為何要躲?”南宮日玄目光一凜,伸手就要拔劍。忽聽背后牛小花大叫一聲:“小心!”側(cè)面一股大力無聲襲來,他躲閃已然來不及,只好力貫右臂。
一個拳頭從砂土中穿出,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南宮日玄的右臂上。南宮日玄的右臂折成一個詭異的角度,整個人一聲未出,旋轉(zhuǎn)著飛了出去,口中鮮血狂噴。
“令狐兄的功力精進(jìn)了!”夏侯璇拊掌道:“這一拳又見當(dāng)年‘血魔’風(fēng)采!”緩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南宮日玄:“我今日另有要事,你只要別像你那個該死的祖父一樣,開口求我,今日我便不殺你?!?p> 南宮日玄慢慢坐起身,看著自己彎折的右臂,將劍交到左手,想要把自己從地上撐起:“南宮...家...只有戰(zhàn)死的...劍客,沒有...求饒的懦夫!”搖晃一下,又倒在地上,但仍在掙扎著想要站起。
令狐不凡從沙塵中走出,苦笑道:“夏侯老弟說不殺,可我不行,我的‘血魔神功’只要一發(fā)動那就控制不了,必須要殺一個人!”
牛小花望著倒在地上的南宮日玄,一瞬間和趙大強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怒從心頭起,木門被他一拳打碎,連著墻上的石塊四處飛濺,夏侯璇連閃幾下,令狐不凡躲也不躲,木片和石塊打在他的身上。
“小子,你還真動感情了?”夏侯璇苦笑道:“這種結(jié)義,不過是江湖人的伎倆,什么叫朋友?互相有利用價值的才是朋友,對嗎,令狐兄?”
令狐不凡冷笑一聲,平平一拳擊向倒在地上的南宮日玄。牛小花想也不想,墊步擰腰,也是一拳擊向令狐不凡的拳頭。兩個拳頭在空中相撞,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原本搖搖欲墜的石墻被這兩拳之威直接震塌了半邊,牢頂也搖搖欲墜。門口處傳來衙役們的聲音,夏侯璇長笑一聲:“令狐老兄,這混小子就交給你對付了!我去殺了那個姓凌的狗官!”
令狐不凡不答夏侯璇,盯著牛小花神色凝重道:“你這是...什么拳?”
牛小花啐了一口,咬牙道:“基礎(chǔ)拳法!你們說的那些我聽不懂!我只知道誰殺我的兄弟,我就殺誰!”跨步沉肩又是一拳揮出。
夏侯璇鐵爪連舞,將手持鐵鏈先沖下的幾名衙役穿胸而過,正要登上向上的階梯,忽聽身后一聲悶響,有物襲來,連忙向側(cè)方閃身。一見來物,不可置信的驚呼:“什么?”
令狐不凡一個碩大的身軀結(jié)結(jié)實實的嵌進(jìn)階梯邊的石墻內(nèi),右手鮮血直流,關(guān)節(jié)扭曲,好像指骨已經(jīng)斷了。
牛小花伸手拉起南宮日玄,怒道:“就這?血魔神功?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