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咬我,還好是我,要是別人準沒命,現(xiàn)在到是你,自己都小命難保了吧?不就兩個果子嗎?至于那么小氣嗎?我的血可比你毒上上萬倍,我又沒全拿,阿辰剛剛?cè)胙?,需要你這兩個果子調(diào)息,否則我才不屑和你搶呢”宮豈辰跑來的時候就聽到百樂晞的說話聲,他放輕了腳步。
“還好有我在,你是死不了,可是我是摔慘了。右手也被你咬麻了,到時候又要被阿辰罵了,他剛剛就不太理我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只想把最好的給他?!卑贅窌劦椭^用嘴咬下左手上的朱砂串,然后單手從乾坤袋里取出了藥瓶,倒出了一粒藥丸塞進了蛇嘴里。
“腳也腫了”百樂晞脫去了鞋子,把腳放進了冰涼的溪水里。
“不知道他吃了沒有,你別裝死了,我知道你醒了”百樂晞用手指點了點靈蛇的腦袋,那靈蛇果然動了,盤上了她的胳膊,似乎在示好。
“我經(jīng)歷了百難,這些傷根本都不算什么。我只想對他好,雖然兩世他的父母都不在身邊,可是總歸都是少爺,我就想慣著他,他做他的少爺就好,”
“你也別和我道歉,是我沒和你打招呼就拿了你的果子,就是靈毒有些阻礙了靈力的使用,我沒法給自己療傷,看來還是要麻煩夜夜了,……”宮豈辰又悄悄的離開了,背后還有百樂晞和蛇聊天的聲音,這丫頭以前就是這樣,總能看到她和各種動物聊天,對人到是愛答不理,不過見到他到是樂呵呵的說個不停。
但是現(xiàn)在也不太愛說話了,也不像從前那么愛笑了,什么事都似乎提不起興趣,不用問,他也知道這五百多年她過的并不好。
“沒見到師妹?”夜雨晴見到宮豈辰一個人回來的,低著頭抿著嘴。
“見到了,她在和蛇聊天”宮豈辰拿起那兩個果子擦了又擦,“等會她回來,別說我去找過她”
“放心,你先把果子吃了吧,放久了不好”夜雨晴說完走到了一邊。
宮豈辰看著那兩個果子望了又望,心里堵得慌,想起剛剛百樂晞失落的樣子,他的眼眶里忍不住泛了淚水,他抬頭努力眨了眨眼睛,不讓眼淚掉出來,張口咬了口果子,果子很甜,可是心里卻很澀。
過了一會,百樂晞和白首華一起回來的,兩人一前一后走著,誰也沒說話,白首華的臉色不太好看,看來是知道了,他將清理好的魚,雞還有兔子交給了婁嘯宇。婁嘯宇接過東西看了眼后面慢慢走著的百樂晞,就去準備食物了。
百樂晞沒有去找宮豈辰,而是靠著百夜坐了下來。
“哪里傷了?”百夜側(cè)頭看向靠著自己的閨女輕聲的問。
百樂晞解開右手襯衣的紐扣,將袖子挽了起來,上面有兩個蛇牙窟窿。百夜舉起那只手故意側(cè)了側(cè)身,他知道宮豈辰在后面看著。果然宮豈辰本來就緊皺的眉頭鎖得更緊了,讓他想起有次為了救他,她也被蛇咬了,他還說她是怪物。
百夜用靈力給她治了傷,他知道要不是為了不讓那小子察覺,又是中了靈毒,自己不方便,她這丫頭才不屑讓他給她治傷呢。
手能動了,百樂晞這下松了口氣,腳上的傷經(jīng)過溪水浸泡已經(jīng)沒那么痛了,至于身上其他的擦傷過兩天也就能自己痊愈了。
“晞兒”宮豈辰突然在她背后喚她,她轉(zhuǎn)過頭看過去。
“過來”宮豈辰對他招了招手,百樂晞就走了過去,百夜搖了搖頭,女大不中留啊。
“坐這”宮豈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百樂晞猶豫了下還是坐了過去,宮豈辰輕輕的環(huán)住她,把頭擱在她的肩頸上,他知道她身上一定還有傷,不敢太用力。
“果子我都吃了,很甜”宮豈辰輕聲的說。
“恩……恩”百樂晞想說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
“以后不要穿黑色,我不喜歡你穿黑色”想著他失憶那會兒,每次見她都是一身黑,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因為她一身傷。
“恩,阿辰不喜歡那以后就不穿”百樂晞乖乖的點了點頭。
“我剛剛沒不理你,只是你去了太久了,我想你了”宮豈辰在她耳邊輕輕的說著,他想緊緊的抱住她,可是他又怕弄疼她。
“那你抱抱我”百樂晞哪會沒發(fā)現(xiàn)他虛攬著她的臂環(huán)。
宮豈辰只是在她側(cè)臉親了下,“不抱了,你爹看著呢”
“好吧,我們等會偷偷的抱”百樂晞不揭穿他,她知道他一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就算不全知道,也一定知道她受傷了。
幾人用過餐就各自找地方靠著休息,蛇靈山四處散著微微的靈氣,是休息的好地方,在此打坐修行事半功倍。
宮豈辰靠在一處大樹下,用外套鋪在地上讓百樂晞墊在下面,用腿給她當枕頭,他一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臂膀,注視著她直到她閉上了眼睛,他才緩緩將頭靠在樹干上休息。
婁嘯宇走過來輕輕將外套蓋在了百樂晞身上,宮豈辰睜眼,婁嘯宇對他做了噤聲的手勢,左修文索性化成了白狼貼著她的后背,婁嘯宇看到也不示弱,化了黑犬也擠了過來,宮豈辰哭笑不得,這丫頭都要被捂出痱子來了。沒一會就又都睡著了。
夜里,宮豈辰醒了,朦朧間看到黑夜里有一處光點,一滅一亮,透著月光,這丫頭正背對著坐在他身邊又抽上了。
“醒多久了?怎么也不叫我”宮豈辰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有些睡僵了。
“我快被這兩個家伙熱死了”百樂晞兩只腳向外蹬了蹬,在一黑一白身上同時踹了腳,兩個人此刻到很默契,一聲不響的裝睡。
“把腳伸過來”宮豈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百樂晞轉(zhuǎn)身,也沒多想就把兩只腳放在了他的腿上,他伸手直接抓住她受傷的腳輕輕的揉起來。
“……”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百樂晞低頭猛吸了口。
“煙絲里摻了草藥?”她的煙并不嗆人。
“恩”宮豈辰這么一問,百樂晞愣了下看向了煙斗,想起了某人。
“你自己配的方子?”百樂晞其實是個很講究的人。
“不是,等去了云祁山我介紹給你認識”百樂晞?chuàng)u了搖頭。
“恩”宮豈辰?jīng)]多問,那人至少是她信任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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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3日,也是從蛇靈山出發(fā)的第六日。
一群人停停歇歇到云祁山腳下。
“雨晴,想什么呢?”白首華看著夜雨晴站在云祁山的入口望著一處發(fā)呆。
“我曾是這入口處的一棵桃樹”夜雨晴指著一個地方。
白首華望去,原來那就是夜雨晴初生的地方。
“雨晴姐,你還想找你那種樹人嗎?”百樂晞看著這兩人。
“隨緣吧,已經(jīng)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執(zhí)著。”夜雨晴搖了搖頭,“當初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我看著來往的妖族,有著各種神態(tài),我有曾模仿過他們,可是怎么都學不像。我不明白為何笑,為何哭。就算后來拜了師學了醫(yī),治過很多人,我不明白為何傷心要哭,開心也要哭。再后來我憑心情治,見到了更多的表情,憤怒的,驚的,喜的,可我還是無法體會悲喜?!?p> “既然不知悲喜,又為何想去找你的種樹人?”百夜只是隨意的問著,并不是很在意那個答案。
“師父說會有人告訴我,我的前世因果,告訴我我的種樹人,我沒想便去了,可是現(xiàn)在想來,那只是在我一片迷茫的時候給了我一盞引路燈罷了,讓我不要躊躇不前?!币褂昵缈戳搜郯资兹A,如果這就是因果,那她應該是尋到了。
“管他狗屁種樹人,反正你是我媳婦”白首華霸道的摟住了夜雨晴的后腰。
“白哥,別這么說,沒有那種樹人,哪來的雨晴姐?”梟譽有些不贊同。
“老子我自己的媳婦自己種,不成?。俊卑资兹A不樂意了。
“成,成,成,你前世自己種的媳婦,今生自己收果,夠浪漫”梟譽豎了個大拇指。
兩人這對話惹得夜雨晴在旁捂著嘴笑。
“噗”百樂晞也被他這話逗樂了。
“傻樂什么”宮豈辰走到她身邊刮了刮她的鼻尖。
“笑那梟譽,竟說了大實話”百樂晞輕輕的在他耳邊笑語。
“……你是說?”宮豈辰睜大了眼睛看向百樂晞,百樂晞點了點頭,然后往山上走去。
宮豈辰望著她迎光而上的背影,用手掌遮在了額前,這世間的緣份真是奇妙,那他和她又緣起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