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知己知彼
蒼穹這句話說出口以后，在場所有人都會心一笑。
想想也知道，在這里聚集著大貴族、大銀行家、大演藝家、大行會會長……幾乎整個卡普亞城中最值錢的幾個人都聚在一塊了，怎么可能會沒有錢？
不過他們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蒼穹還沒說要錢干什么、怎么用；如果他一下子獅子大開口說要好幾十萬的金幣，那大家也會很為難……
沃爾夫教授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
“當然是批量購買2環(huán)的‘物品定位術(shù)‘卷軸了?！?p> 蒼穹此刻對答如流。
“一張2環(huán)卷軸的市場價是80金幣，批量購買一般會給一些折扣，這樣算的話、30張卷軸應(yīng)該2200金幣左右就能拿下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放心了。
兩千金幣而已！
或許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數(shù)目；但是對于在座的各位而言，這并不是一筆不能接受的投資。
“可以。如果蒼穹閣下真的能在5小時之內(nèi)找到這些邪教徒的據(jù)點位置的話，銀翼會愿意出這2200金幣來購買相關(guān)物資?！?p> 不等蒼穹開口要求，阿爾維斯就先一步主動說道。
“燕妮女士，這筆賬就先暫時記在鳶尾花銀行上——這沒問題吧？”
“完全沒問題。”
穿著時髦的女商人點了點頭。為銀翼會的行動提供各種資金上的支持——這本就是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最大意義。
“很好?！?p> 當即蒼穹也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能在前半夜解決掉物資和各種準備的話，那么我可以抓緊在后半夜這個不引人注目的時間開始調(diào)查。這樣的話，在明天天亮之前、應(yīng)該就能得到成果?！?p> 阿爾維斯笑了笑：“當然。把我家的飛馬借給你也不是什么大問題?！?p> 近衛(wèi)軍的埃貝爾緊跟著說：“在王都近空飛行的法理性問題就交給我吧，我會和值夜班的弟兄招呼讓他們當做沒看到的?！?p> 卡倫會長：“我確實知道王都有幾家卷軸店會給不錯的折扣，不過這種問題還是問恩師比較好！他更加專業(yè)一點?！?p> 詩人茉莉：“需要我唱歌為您應(yīng)援嗎？”
……當下，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開始商討起來、自己能在這場行動之中給予蒼穹怎樣的幫助。
“喂喂、先等一下。”
就在這時，沃爾夫教授站起身，打斷了大家的話。
“在大家太過于興奮之前，我還是要先澆一盆冷水；這也是我想問蒼穹同學有沒有辦法解決的最后一個問題。”
沃爾夫教授轉(zhuǎn)過頭來，然后用銳利的目光看向蒼穹：
“蒼穹同學，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呢：‘物件定位術(shù)‘會被鉛所妨礙。如果那些邪教徒、把你要找的東西放在一個鉛盒里面，你現(xiàn)在策劃這么多，豈不就是白費力氣了嗎？”
房間里這時其他人都安靜下來。
畢竟他們都對法師的事情一竅不通，這種問題只能讓在場唯二知曉法術(shù)的人來判斷和解決。
對此，蒼穹露出笑容。
“您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沃爾夫教授。”
他心里知道，教授心中并非是故意想要抬杠或者挑刺；之所以他看上去是在刁難自己，是因為他作為一名老師的身份，在對蒼穹言傳身教：一名法師在借助法術(shù)的力量之前，應(yīng)當把法術(shù)所有可能遇到的妨礙、所有可能遇到的結(jié)果都考慮清楚。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從準備法術(shù)到使用法術(shù)，一名法師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不外乎如是。
“那么，你的答案是？”
“我的答案是：這沒有辦法去解決，但也不必去解決?！?p> 蒼穹此刻神色自若、目光不亂，顯然是對這個問題早就已經(jīng)有了充分的準備。
沃爾夫教授微微點頭，示意蒼穹說下去。
“愿聞其詳。”
“好。”
蒼穹也站了起來，此刻對這個問題侃侃而談。
“沃爾夫教授，你我都知道，物品定位術(shù)、以及其他的一些通訊和定位法術(shù)會被一層鉛給隔斷。這是正確的，從神秘學的意義上來講、鉛確實具有其他材質(zhì)所不具備的阻隔概念?！?p> “但是——這在法師視角當中的事實，在一般人的視角里面卻不是常識。”
“不然，沃爾夫教授你看，在場會聚在這里的、都是各行各業(yè)的精英之士，也都算是見多識廣，他們知道鉛和這個法術(shù)的互動嗎？會有把貴重的物品放在鉛盒里的習慣嗎？”
被蒼穹這樣一說，會場的其他人都覺得很對。
說到底，想要了解“鉛可以阻隔一些法術(shù)的探知”這件事，需要一定的神秘學知識。普通人一般是不會在這個地方上花心思的。
“但是，我們所要面對的敵人并非是一般人?！?p> 接著蒼穹的話，沃爾夫教授緊追不舍。
“在王都發(fā)生的連環(huán)殺人案之所以會陷入困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每次發(fā)現(xiàn)尸體的時候、尸體都被破壞得殘缺不全，而且兇手有意識地把每具尸體的下頜都破壞掉了。在這種前提條件之下死者不能得到復活，也不能成為死者交談法術(shù)的對象提供線索，這足以證明，這些邪教徒確實本身就掌握了一定的法術(shù)知識、并且會做出相對的對策?！?p> “再考慮到、從地獄中召喚來魔鬼這件事情本身就需要用到魔法和奧秘知識，指望他們也是對神秘學一無所知的普通人是不現(xiàn)實的?！?p> 蒼穹微微頷首，接下去說：
“確實。但是，我判斷他們就算知道這件事、也一定沒有把貴重物品放在鉛盒里面的習慣。就好像你我也沒有一樣?！?p> “哦？這又是為什么呢？”
沃爾夫教授抱起了雙臂，對蒼穹的這個觀點頗感興趣。
“道理很簡單：‘物件定位術(shù)‘是一個非常冷門的法術(shù)，因為有很多的局限性導致它并不好用、甚至經(jīng)常被遺忘。”
“教授，您之前的質(zhì)疑都很有道理：想要在這個占地好幾十里的王都中使用‘物件定位術(shù)‘尋找物品，這就算不是大海撈針、也屬實相去不遠。除非是愿意像我們這樣投資進去好幾千金幣來購買卷軸、再借助飛馬來大幅提高機動性增加搜尋效率，不然如何才能做到？”
“換句話說就是——我有不計一切代價、必須要尋找到那件物品的決心，而獲得了那件物品的邪教徒，卻未必同樣有不計一切代價想要守護它的決心。從一開始，我和他的條件，就不是對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