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嗯,嗯嗯,嘍嘍嘍,嘍嘍,嘍……”
又是周末。
許諾懶懶地躺在椅子上,一邊刷銀屏,一邊哼著自創(chuàng)的未知名鼻音曲。
“家人們,鐵汁們,五殺!牛逼不?厲害不?細不細?”
彈幕飛起。
“666”
“牛逼噶拉斯”
……
“喜歡的點個關注,關注不迷路,主播帶你上高速?!?p> “感謝‘大哥吃辣條’送的跑車,大哥666,祝大哥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家事萬興……”
“直播間的有缺零花錢的嗎,不需要花很多時間,不需要費腦子,點擊右下角……”
許諾撇撇嘴,伸手調高旁邊風扇的檔位,滑過屏幕,進入另一個直播間。
“咚咚咚……”
“誰?。俊?p> 他目光移開手機,轉向油漆掉色的門。
“咚咚,……”
“來了,來了。”
許諾收起手機,一骨碌從躺椅爬起,撩起拖鞋,開了門。
沒人。
“誰這么缺德!”許諾抹了抹汗,朝門周圍的樓梯上下瞅了瞅。
又打開樓梯旁的窗戶,看看樓下。
熾熱的夏天,午后連鬼影都不見。路旁的蟬都叫焉了氣,有一回沒一回地唧幾聲。
啥也沒看到,關了門,繼續(xù)躺著刷,享受周末的休閑時光。
“咚咚咚,……”
“靠!”許諾咕噥了一聲。
推開門。
還是沒人。
“別讓我抓住你!”他惡狠狠關了門。
剛躺下,覺得有點渴,拿起手機看時間。
“什么東西?”
跟往日拿起手機觸摸的手感明顯不同,更粗糙。
一封發(fā)黃帶皺的信靜靜地墊在手機下,右上角附帶白色的郵票,似乎是一座囚牢。
信上收信人寫的是他,地址也是他現(xiàn)居住的地址。
許諾覺得詭異,在這炎熱的夏天打了個冷顫,后背冒出冷汗。
他思緒澎湃。
清晰記得剛才桌上除了手機沒其它東西。
就在開門那一會,誰能神不知鬼不覺把信送進來?
難道那把舊風扇聲音太大,蓋住了腳步聲?
這座城認識自己的人本就不多,誰會這么清楚知道自己的姓名和地址?保安公司里有急事也應該打電話啊。
還是本來就藏在自己家里,謀殺?
想到這,許諾毛骨悚然。
他滿臉繃緊,悄悄拿起旁邊的掃帚,凝神靜聽一會后,躡手躡腳靠近桌下,床下。
桌下殘留幾顆昨晚啃完沒清理干凈的瓜子殼。
床下竄出一只嚇得許諾倒退的小老鼠。
沒人。
良久。
也許是好奇,許諾拆開了信封。
信里漏出幾張紙,字體挺漂亮。
“4.13”
“我已經很努力了,為什么還是提升不了?”
“第二次月考,怎么考的那么難。誒,又倒退了五名,回家又要挨訓?!?p> “真羨慕他們在教室里好像也都差不多努力的樣子,還能考這么好。誒,我怎么就這么笨呢?高中之前還學的好好的。明明有些好容易的題還會錯?!?p> “今天看到前面那個死胖子嘚瑟的大嘴臉,一副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考得很好的樣子。好想沖過去賞他兩個耳光,狠狠地踹他的大肚子?!?p> 旁邊畫著一個瘦子用腳踩著一個胖子的肚皮的抽象圖。
許諾覺得寫這個的人有點可愛。畢竟他也經歷過高中,知曉一些事。
“今天,心情很不好。媽媽果不其然說了我一頓,又說我天天看閑書,還把我剛買不久的讀者給沒收了?!?p> “我哪有天天看閑書,天天說我這樣不行那樣不行,看見一面便妄想全是這樣?!?p> “爸又回的這么晚……還帶著一股酒味……”
字跡到了這便潦草起來,似乎寫它的人有點不耐煩。
“今天……”
日記中斷,不過還有個時間:4.18。
“爸媽又吵架了,沒完沒了的,隔幾天就吵一次。煩死了?!?p> “這幾天本來就睡不好,煩煩躁躁的。好想出去走走……”
“今天爸媽還在生氣,爸爸生氣地摔垃圾桶。我有點害怕,躲在房間里。我好像聽到了離婚的聲音,爸媽如果離婚我不知道該往哪里去?!?p> “也許我該更努力點,別讓爸媽生氣?!?p> ……4.20
許諾看到這嘆了口氣。
“爸媽離婚了,我不知道怎么辦,我沒跟誰,自己一個人留下來?!?p> “最近好累,有時候真想從樓上跳下去。4.27”
許諾手抖了一下,接著往下看。
“昨晚又沒睡好,整晚做噩夢。我感覺我生病了,得去看醫(yī)生。可醫(yī)生說我沒什么病,開了一副藥,囑咐我好好休息就結束了。”
“頭暈暈的,老是記不住東西。”
“家里空蕩蕩的,爸媽都搬走了,只剩我一個人。只有小熊陪著我?!?p> “好像有人跟蹤我,有點害怕。想爸媽在家……”
——5.3
“嗯?沒了?”
許諾翻開背面,一只可愛的熊畫映入眼簾。
畫下幾段話。
“請前往平城東街261號尋找此熊,并帶其去見生者之前的父母?!?p> “也許你會遇到一些奇怪的事,城北寵物收養(yǎng)所的大橘可能對你有些幫助。”
“記住,當你打開這信的時候,任務已經開始了,你只有一周的時間。另外收好那枚郵票?!?p> 許諾感覺打開了潘多拉魔盒,白色的郵票中模糊的囚牢愈發(fā)凸顯,似乎要把他囚進去。
“平城東街261號,可憐的孩子,小熊。城北寵物收養(yǎng)所的大橘,奇怪的事。一周的時間,白色的郵票。”許諾拿著郵票望向窗外喃喃自語。
對于以前在保安特訓練隊里待過一段時間的他來說,抓住這些信息并不難。
“還是報警吧?!痹S諾摸摸下巴,一時間難以接受,懷疑有人搞他。隨即撥通了警局的電話。
“喂,你好。我是許諾,我要報警,住在城北老城區(qū)無憶街里邊那棟三層樓的二樓。現(xiàn)在莫名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給了一個任務,還限定了日期,說一周內我完不成任務就會死亡。”
“收到,我們派人馬上過去?!彪娫捘穷^傳來干凈利落的聲音。
“你現(xiàn)在有生命危險嗎?”
“沒……”許諾下意識瞅向門和窗外。
“請待在家別動,如有危險隨時聯(lián)系,駐守在那的民警正全力趕來。”
“好的。”
兩分鐘后,警笛聲刺破了無聊的蟬鳴,許諾把兩位民警引到家里。
“你管這叫信?”看上去約莫四十歲楊警官捏著“信”,眼神看向許諾變了。
“對啊,楊警官。你看看這還寫有我的名字和地址。”
許諾伸手指了指自己“名字”和“地址”的地方。
“你等下,我出去接個電話。”楊警官臉皮抽了一下。
“小宋,你和許先生聊聊。”
“啊,這。哦,好?!绷硪晃荒贻p的宋警官和許諾攀談起來。
樓下,直至楊警官確定足夠遠后,撥通了警局信息中心的公用頻道。
他讓正在值班的同事調給他許諾的資料。
“許諾,男,20歲,未婚,現(xiàn)就職于奇瑞安保公司平城分部。三年前父母突發(fā)疾病相繼去世,因悲傷過度,患有輕微信息混亂癥,經治療后康復。病情復發(fā)率極低,很快能自愈。極度自信,對社會基本無害。”
原來是病情復發(fā),楊警官在樹下懵住……回過神來把信息給小宋發(fā)過去。
……
二樓許諾家。
“楊警官,宋警官,我懷疑有人要謀殺我,你們得幫幫我。”許諾可憐巴巴地望著兩位民警。
兩位民警大眼瞪小眼,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哈哈,你放心,我們一定幫你?!睏罹俅蛄藗€哈哈,拿著“信”。
“謝謝楊警官,謝謝宋警官。”臨走時,許諾高興地送了大老遠路。
車上。
開車的小宋向正在記錄此次出警過程的楊警官問道:“楊隊,許諾他沒問題吧,居然把小本子認成信。”
“沒問題,已經留下聯(lián)系方式。對于許諾我們還是要多多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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