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皇后音樂廳

　　差人辦事，街上行人都紛紛避開。

　　楊淑真快步走了過來，指了指上面招牌，“李sir，我們今晚準備先搜查這間音樂廳?！?p>　　李仁杰點點頭，“我說過是來看看熱鬧的，你們按規(guī)矩做事就行了，不用理會我們?！?p>　　楊淑真內(nèi)心暗自松口氣，她還真怕這位總部上司越權(quán)做出的指令，干擾她的正常工作。

　　上面閃爍著的霓虹招牌上是：皇后音樂廳，是她們今晚展開搜查行動的第一個娛樂場所。

　　音樂廳其實是比那些舞廳和夜總會還低級的色情架步，大概上午11點營業(yè)到凌晨4點左右。

　　音樂廳的經(jīng)營方式是按照時間來收費的，現(xiàn)在是每票2元，通常是一個鐘頭開14或者16。

　　即是在一小時內(nèi)，會放14或者16首歌，收費在28和32元之間。

　　每當(dāng)在放完一支歌結(jié)束的時候，陪客的每位小姐姐，便會輪流過一過臺，這樣便是算一票了。

　　如果這位客人尤其喜歡這個小姐姐，愿意付雙倍的鐘錢，這樣兩人就可以繼續(xù)促膝長談了。

　　來光顧的客人，聽音樂是其次，最主要想躲在小暗房內(nèi)和小姐，調(diào)調(diào)情，談?wù)勑模^一過手足之癮。

　　如果買大鐘，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楊淑真轉(zhuǎn)了一個身，開始給隊員分配指令：“阿龍、阿輝，你們各自帶兩個藍帽子，在前門，后門通道及后樓梯把守，不要放走任何一個人。”

　　“Yes，Madam！”

　　楊淑真繼續(xù)吩咐道：“剩下其他人全部跟我上去，上上下下，每個角落都給我仔細搜查一遍?！?p>　　“yes，madam！”

　　不愧是女差婆，尤其能夠在一線執(zhí)行警務(wù)工作的女督察，在行事和作風(fēng)上都很有個人風(fēng)格。

　　李仁杰回過頭打量自己的組員，“我?guī)蓚€人上去看看，你們有誰要和我上去的？”

　　馬小雯第一個舉手報名，臉上難掩幾分躍躍欲試，“李sir，我要去?！?p>　　她是個乖乖女，平時對這種地方既害怕又好奇，現(xiàn)在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去一探究竟了。

　　女沙展王芬妮見其他人都在猶豫不決，她只好挺身而出，“那我跟著去?！?p>　　“當(dāng)年相戀意中人，大家性情近.....”

　　楊淑真帶人推開音樂廳的門，里邊正播放著著非常有情調(diào)的歌聲，是譚炳文的「舊歡似夢」。

　　香港的音樂廳的格局大致都類似，烏燈黑火不在話下，大廳有的神臺外，還有一個收銀枱，行業(yè)內(nèi)叫作鐘房。

　　大廳的沙發(fā)上坐在三兩個男人，看樣子這里的生意太好，是等候Mark鐘的伙計安排房內(nèi)。

　　一條深長的走廊，兩邊都是有間隔著一排小小的房間，雖然沒有房門，但里邊黑麻麻的，也看不清具體情形。

　　那些大廳的等候的男人，看到這伙來者不善的人，因詫異而站了起來，“什么事呀？”

　　失蹤人口調(diào)查組的探員上前伸手指著他們，大聲地喝止：“坐下，坐下，全部坐下?！?p>　　收銀臺的伙計也看到一群陌生人闖進來的人，不禁高聲叫起來：“喂，你們是做什么的？”

　　楊淑真上前出示自己的委任證，毫不客氣地說：“差人，查牌?！?p>　　Mark鐘伙計一怔，隨即若無其事地呵了一聲，“不好意思，原來是madam呀?！?p>　　楊淑真開門見山地說：“我們收到消息，這里藏有失蹤少女，請你配合我們警方搜查?！?p>　　Mark鐘伙計換上了一副沒好氣的嘴臉，哼哼唧唧地說：“madam，我們是正行生意的，你這樣做，我們納稅人很難搵食的呀。”

　　楊淑真馬上冷下臉來，“別講廢話，馬上把音樂關(guān)了，將燈全部打開，把員工登記冊拿出來?！?p>　　伙計看這個差婆說話如此強勢，還帶著這么多人來，只好極不情愿地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砰砰！”

　　其他便衣警員開始做事了，順著走廊一路走過去敲門，“差人查房，開門，全部出來?！?p>　　這一聲大喝，把里邊的情話綿綿的顧客和小姐嚇了一跳，但身處斗室，想逃也無處可逃。

　　那里的房間狹窄簡陋，容納兩三人坐著或靠著，墻邊或前沙發(fā)后加一托板，連個茶幾都欠奉。

　　里邊的人慌亂一陣，然后努力穩(wěn)定情緒，壯著膽子問：“你們是做什么？”

　　探員再次用力拍拍門，加重語氣地重復(fù)了一次，“差人查房，出來，全部給我出來?！?p>　　半響，中年男子伸出上半身，尷尬地笑著：“阿sir，我們只是在談?wù)勑?，沒有做違法的事情?！?p>　　他雖然衣冠整齊，但是臉上和脖子上都是唇印，在里邊做了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警員懶的跟他們廢話，手指著外面催促道：“你們兩個出去，去大廳坐，快點，走。”

　　他們目的是搜索失蹤少女，掃黃這種事和他沒關(guān)系，以免人家嫌他們越權(quán)辦事，好心沒好報。

　　剛才伸手不見五指的音樂廳，現(xiàn)時已經(jīng)燈火通明了，所有人的面貌都看得一清二楚。

　　楊淑真手中握著一疊失蹤少女的照片，正在二十幾名列隊而立的女孩面前進行核對著。

　　在這群小姐當(dāng)中，其中有幾名當(dāng)警方抵達時，曾試圖偷偷夜總會的后門溜走，明顯是心虛。

　　但是她們發(fā)現(xiàn)后門的通道被警員把守，結(jié)果又極不情愿的折返大廳中，聽候著發(fā)落。

　　她們一個個都低垂著頭，靜靜地排在一起，等候著李淑貞進行的認人手續(xù)。

　　身為九龍失蹤人口調(diào)查組的主管，李淑貞女督察對于音樂廳的地形及擺設(shè)了如指掌。

　　由于工作的需要，她經(jīng)常需要出入夜總會這類娛樂場所，做起事來也相當(dāng)輕車熟路了。

　　李淑貞一邊吩咐手下伙計繼續(xù)搜查是否有漏網(wǎng)之魚，一邊拿著員工登記冊，查問各人的名字和有關(guān)資料，以確定是否有失蹤少女混入其中。

　　另一邊的十幾個男的人群中，有人“阿sir，我是上來和朋友談事的，真沒有做非法的勾當(dāng)?！?p>　　“對呀，我們......”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了起來，紛紛找借口為自己辯白，免得被當(dāng)作票客拉會差館盤問。

　　有探員即刻上前強硬地指著他們，“全部收聲，你們連人家姓什么，名什么，家住哪里都不知道，還說是朋友。”

　　他冷笑的目光打量著他們，哼了一聲，“再吵著阿sir做嘢，信不信我馬上一個個打電話去你們家，讓你們老婆來差館領(lǐng)人吶?！?p>　　這下就點中了這幫男人的死穴了，他們馬上歇火了下來，個個啞口無言，裝作沒事發(fā)生的樣子。

　　李仁杰抱臂冷眼旁觀，一言不發(fā)。

　　他今晚跟著大隊人馬出來，就是想初步了解分區(qū)失蹤人口調(diào)查組平時的工作方式和內(nèi)容。

　　馬小雯則是躲在李總督察身后，眼睛看著那些自甘墮落在風(fēng)塵的女孩，心中盡是同情和不解。

　　王芬妮以前有在特別職務(wù)隊的工作經(jīng)驗，因此對眼前的一切都沒什么值得驚訝的。

　　說得底，他們都是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