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思索
“行,拓兒,爹決定了,這個反,爹造了,等爹當了皇帝就讓你做太子。”
嬴政終于下定決心把自己的身份繼續(xù)隱瞞下去,準備看著這個逆子到底準備怎么造自己的反,但下一秒嬴政就被趙拓破防了。
“別!千萬別,老爹你到時候要是真想獎賞我的話讓我做一個逍遙公子就行了。
當皇帝有什么好的,每天操不完的心,忙不完的事,整天還要面對一群人勾心斗角,我懷疑秦始皇到后面就是累死的?!?p> 好家伙,你老子我萬分看中的地位和權力,你居然避之不及?居然只想著無所事事混吃等死,我是怎么生出這么個兒子來的?
嬴政根本無法理解趙拓的腦回路,畢竟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拒絕權利,于是他選擇轉移話題:
“既然秦國要在十五年之內滅亡了,那我們現(xiàn)在就要開始早做準備了,既然準備造反了就不能在秦王的眼睛底下準備,太危險了。
我過會兒和秦鴻打聲招呼讓你們明天搬到城外的莊子里去,你用幾天的時間梳理一下未來我們可以用的東西吧,稍后我派人先給你送一千金過來,用來復原一些我們現(xiàn)在用的上的技藝。
為父還有要事需要去處理,要是想傳消息給我或者需要買東西的話直接告訴秦鴻就行了。”
嬴政說完便起身離開了,在即將邁出門口的時候,嬴政停頓住了,回頭對趙拓說:
“你的病癥才剛好,注意休息,我們爺倆不差這幾天?!?p> 雖然不確定你是否還是我的拓兒了,但你愿意真心實意的叫我一聲父親,那你就是我的拓兒。
這句話被嬴政藏在心里沒有說出口,畢竟趙拓的破綻實在太大了。
趙拓一上來就否定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仙,再為自己無法理解且不可思議的行為做出解釋,不論怎么看都是心虛的表現(xiàn)。
最重要的是,公子拓癡傻的那一年他已經六歲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秦王?但這都不重要了。
哪怕趙拓沒有說謊,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他真的只是忘了自己的父親是什么身份,但那又如何呢?
歷經了兩千年的時間的洗禮,他本人還會是他本人嗎?
這些已經屬于哲學的范疇了,嬴政想不通也懶得去想,他只注重結果,然后這一切的最終結果是,自己多了一個兒子,情感意義上的兒子。
趙拓的院外,秦鴻一臉慘白的跪在院外等著嬴政宣判自己的死亡,自己一直在照顧著公子,本想著公子清醒過來之后自己可以加官進爵的。
但誰能料想到公子見到王上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與王上訴情,而是找王上商量怎么造反顛覆大秦。
秦鴻都已經放棄辯解了,沒救了,等死吧。
終于秦鴻在院外等來了嬴政,而嬴政冷漠的聲音也傳到了秦鴻耳里。
“秦鴻,照看公子不利,降爵三等,若有再犯你就自己選個體面的死法吧。
明天你帶公子去城西四十里的那個王莊,從今天起這里那個王莊便是一位大秦巨富的莊子,而且那里沒有大秦六公子,只有一個秦國巨富的庶子。你,明白了?
去找暗衛(wèi)領一批赤色密軸和黑色密軸,公子有什么消息需要給我就用它給我傳遞消息。
要是做不好的的話,死的就不是你一個了?!?p> 秦鴻聽得有點懵,發(fā)生了這大的能讓我全家死絕的大事居然只象征性的削了我三級爵位?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的秦鴻剛準備對著已經離去的秦王高聲謝恩時,突然想到了王上對自己的要求:保證拓公子不知道王上的身份。
察覺到自己全家已經又在鬼門關門口轉了一圈的秦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只敢匍匐下身子口中不停的念叨著:
“多謝王上!臣定當......”
而走出府邸的嬴政轉身看著面前的府邸,冷冷的說到:
“今天開始六公子的安全就由暗衛(wèi)負責吧,還有這些下人人多嘴雜?!?p> 趙高聽到之后,彎下腰表示自己已經收到命令了,沒有多嘴的詢問府邸的下人該怎么處置,因為他們的結局已經不言而喻,哪怕他們沒有泄露一絲消息,但他們不能像死人一樣保守消息。
趙高腦海中飛快的盤算著,這個拓公子到底和王上談了什么,居然在狠狠地拔了王上一枚逆鱗的情況下安然無恙,甚至更受重視了。
秦國以黑為最上,而黑色密軸代表著大秦的最高密文,一旦黑色密軸發(fā)出所有人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密軸送到目標手中,中途如有阻攔或者不配合者,皆以叛國罪論處。
赤色密軸的重要性僅次于黑色密軸,其運送的過程中所有人必須給予幫助,且攜帶者不可阻攔,違者全家抄斬。
暗衛(wèi)則是護衛(wèi)王上的專屬力量,由軍中精銳選拔并經過相關訓練而組成。
王上直接把秦國最高的兩級密軸作為與六公子的尋常通訊方式,甚至還把自己的護衛(wèi)分出一部分給六公子,瞎子都能看出來王上對這位六公子的重視。
那為什么王上不直接把六公子給接進王宮里,反而還隱瞞了公子與自己的身份。
趙高實在無法揣摩到嬴政的想法。
而嬴政隔著車門的門簾冷冷的注視著趙高,這個狗東西用的還算順手,現(xiàn)在殺了可惜了,等到本王快死的時候再讓他意外身亡吧。
轉到趙拓這邊,趙拓正在腦海里嘩啦嘩啦的翻書呢,他要弄清楚這千金到底值多少錢,反正肯定不是給自己字面意思上的一千斤黃金的,估計其價值連五十公斤黃金都沒有。
自己老爹再有錢也不可能給自己這么多金子的,秦國可是很缺黃金的。
終于趙拓在自史記中的《秦始皇本紀》和《管子》里找到了蛛絲馬跡,史記中記載的計量單位是漢制的,而漢制計量單位是直接沿用的秦制計量單位。
《管子》中大概說了,一鎰金可以讓百乘的人吃一天,而四乘有七十八人。那么一鎰金,夠百乘一千九百五十人吃一天,一鎰金按戰(zhàn)國的二十兩算,大概是三百克左右,也就是是一點二漢斤。
一個人戰(zhàn)時一天的飯量,最低算四百克。那兩千人一天要吃的粟是八百公斤。放到今天,大概就是八千往上了,考慮到計算的誤差,所以一金的購買力大概等于今天七千至一萬元左右人民幣。
大致算完之后,趙拓倒吸了穿越來的第二口涼氣,好家伙,這是親爹,妥妥的親爹。
這放到后世就好比面對什么項目計劃、項目產品都沒有,只有一個人一張嘴的投資請求,直接天使輪投幾百上千萬,而且還不只準備投資一筆,這不是親爹誰干的出來?
“不知道要是這事讓我的兄弟們知道了,他們會不會給我添麻煩啊?!?p> 趙拓低聲嘀咕到,趙拓非常確定自己有其他的兄弟,至于自己家里只有自己和老爹兩個人相依為命這種話聽聽就行了。
畢竟這是個正常人都能想到的吧,哪怕放到現(xiàn)代你自己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自己有個癡呆兒子,老婆又沒了,自己有錢,怎么不可能不二婚啊,就算不二婚至少也會與別的異性保持超友誼的關系吧。
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趙拓暫停了考慮,走出房間準備看看這大秦帝國的國都,咸陽城。
而房間內,趙拓思考時面對的桌子上,有一個用水寫出的簡體字“鹽”正在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