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久會醒過來?”
“我不能給你比較明確的信息!”
“那,大概!大概的時間也可以?!?p> “你真的準備等下去嗎?還是放棄吧!年輕人。”
“放棄?我是不會放棄的,她可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曾經發(fā)過誓: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一生一世只愛她一個人!所以,你覺得我會放棄等待嗎?”
“你很用情,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真要等的話,可能不只是一生一世那么簡單。年輕人,你還是要想清楚,你的人生路還很長!當然,這個“長”也只是對于你而言。對于我們生物科技工作者來說,你那漫長的人生旅程,也只不過是一瞬!”
我抬頭仰望她,白大褂,四十歲左右,臉上早就布滿了堅毅的皺紋,她不僅僅是一位醫(yī)生,更是一位科學家。
或許,平日里為了人類的科學事業(yè),工作得太過辛苦,不過才中年,肩膀就已經有些佝僂。
她手中的那個注射器,里面裝的不是冷凍劑,也不是帶有“上帝粒子”的彩色液體,而是她們生物科學實驗室,最新研發(fā)出的產品。這種針劑,攝入人的體內之后,能夠激發(fā)出人體一種特別的機能,可以將瀕死之人的心臟脈搏跳動控制在極低的狀態(tài)之下。這樣,人體就可以處于一種類似動物冬眠的“休眠”狀態(tài)。在加上外部冷凍環(huán)境的加持,從而使得“超低溫冷凍休眠”狀態(tài)達到最佳效果。
而我的愛人
她就躺在了那里,那個超級耐低溫材料所打造的——類似“水晶棺”——長方形透明——冰冷的柜子里。
還是穿著那件我給她買的潔白的長裙,兩個膝蓋被厚厚的毯子蓋住,因為受了嚴重損傷,我已經不忍再看。
女生物學家告訴我,要等到關在“水晶棺”里的她醒來的那一天,很可能不是一兩年,一二十年。
而是
幾十年,幾百年,甚至更久遠!
四肢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我獨自嘆息:
“呵呵~說好的一生一世!恐怕一生一世都不夠!”
我站在那個冰冷的“水晶棺”模樣的冷柜前,想最后再看一眼她的模樣,看一眼她的腿怎么了。
可是很奇怪!
竟然,看不清楚她的樣貌了!
我瘋了一般,掀開冰冷的蓋子,掀開那張厚厚的毛毯,卻還是不能看到她的臉,也不能看到她的腿。
接近抓狂的我,差點撕壞了毛毯,差點砸壞了那個冷柜。
抓狂到,我從夢里“解脫”出來。
那個夢,感覺竟如此真實,像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一樣。
屁股下的毛毯已經被我搓揉到不成形,至于那個艾爾交代我保管好的鐵盒子,也差點被我給掰碎了!
發(fā)了黃的碎紙片也散落一地。
其中,昨天看過的幾片紙條,再次引起我的注意!
第三片(鄒巴巴的紙條):
癱坐在地上、沮喪、不安、沒有給我確切的話、她還是靜靜地躺著、躺在……
癱坐!沮喪!躺在!
癱坐在地上的人是我,躺在是指躺在“水晶棺”——冷柜里,是她——我的愛人?
第四片(顏色暗黃的紙片):
她看上去40歲左右,穿著白大褂……我把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她們身上。她的那一管針劑……
40歲!中年!白大褂!
女生物學家?
我明白了,這兩片紙是來自同一頁紙或者說是記錄的同一件事。
這樣的話,那就真的不只是一個夢!
還有就是
第五片紙條:
我國首例女冷凍人展文蓮,計劃50年后“復活”!
冷凍人!復活!
文字雖不多,信息量卻很大!
雖然,不清楚寫這段話的時間節(jié)點,是在前面那兩片紙條之前還是之后,但我可以推斷它們之間必有著直接聯(lián)系。
也許,是我在看了冷凍人的報道之后,才萌生了計劃。于是,將最心愛的、受了重傷、瀕死的“她”,交到了那位中年女生物學家手上。以求“她”能夠在某一天醒來。
也許,是在我得知“超低溫冷凍休眠”的期限沒有限制,不知道“她”多久才能醒來之后,才去翻閱了相關資料,了解到關于“中國第一位女冷凍人”這一事件,才寫了這么一句話。
出于曾經我也是一名科學家(現(xiàn)在模糊記憶里我是)這一點,我更傾向于前者。
“大叔,出來了,不要再睡懶覺了!”
勞倫斯的召喚,讓我從夢和回憶的錯亂糾纏之中抽離出來。
“我們去喂魚吧!你快點出來?!?p> 經不起這小家伙兒撒嬌,我很快整理了那些碎紙片,再次把鐵盒包裹在毛毯里。
院子里打掃得特別干凈,干凈得一塵不染,就像我頭上的天空一樣!偶爾還能聽到院子外頭,有布谷鳥在“咕咕咕”地叫……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勞倫斯拉著我,手上還拿著她的“小玩意”,那管裝著彩色“生長藥水”的注射器。
對我來說,這可不是小玩意兒,它所裝的液體,艾爾說其成分里有“上帝粒子”,一種我只在科學雜志里聽到過的名字。
當然,彼“上帝粒子”非此“上帝粒子”!
雜志里那個,只是當時物理學家假設和推理的一種理想狀態(tài)下的“物理學基本粒子”。
而現(xiàn)在這個,則是我親眼所見,見證過它的神奇和魔力的“粒子”!
這種魔力和神奇,此時正由一個七八歲的小朋友,給我再一次演示!
我看到她又要把那液體滴在水塘里。
當我看向到水池時,我愣住了!
魚!
沒有在游動,而是在水面翻轉著,露著潔白的肚皮。
就算是再沒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這一般是魚兒將死或者已死的狀態(tài)。
它們怎么了?
勞倫斯又在做什么?
是要把這將死或者已死的魚,給重新復活,讓它們恢復到像昨天一樣——“活蹦亂跳”的樣子?
就在彩色的“生長藥水”險些從注射器里滴出來的一瞬間,我一把抓住了勞倫斯的手。
“勞倫斯,你先等等!”
我蹲下,用另一只手,直接去抓住水池里一條離我很近的魚,魚兒沒有任何反抗!
拿在手上,魚鰓也沒有任何因為離開了水,而大口裹著空氣的動作。
它動都不動彈!
“它們,都死了?”
我問勞倫斯。
“沒有,只是休眠了,快讓我把它們都叫醒?!?p> 說著,勞倫斯推開我的手,滴下了她那神奇的充滿魔力的“藥水”。
彩色液體一滴在水上,立刻如彩虹一般覆蓋了整個水面,瞬間,池子里的魚兒翻過身子,游動起來,有的甚至直接躍出水面,想要飛似的。
我把手里的那條輕輕地放入水中。很快,它也恢復了活力。
死而復活一般!
“這,怎么會這樣?”
除了感嘆!我知道,經歷了這么多,已經不能再把“不可能”掛在嘴邊了。
勞倫斯笑嘻嘻地看著跳躍的魚兒,和她一樣心情愉悅。
我低頭看著她,那么天真、那么可愛,卻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東西有多么神奇!
她抬頭看著我,那么無知、那么可憐,總是對于眼前的事物充滿了好奇。
像個孩子一樣!
姜小子摸魚
死并非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迳洗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