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桀驁少年
聽到這喝斥的聲音,武德愣住了,周圍下課后還未離去的弟子們愣住了,站在云端上觀察著這一切的韓上上愣住了,就連李茂塵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武德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盯著李茂塵,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這個螻蟻一般的外門散修弟子,竟然敢對他這樣講話,難道被自己這一推,直接推傻了不成?
“你說什么,誰是該死的?”武德臉色陰沉,眼中露出狠戾的神色,李茂塵那句話出口,令他覺得大為丟臉,周圍不僅有很多外門弟子,最重要的是他心愛的師妹就在身邊。
這該死的小和尚,竟然讓自己在師妹面前掉了面子,倘若不是在宗內(nèi),他殺了這小和尚的心都有。
李茂塵許是壓抑太久,一切都在這一刻崩潰了。
他緩緩的坐起身子來,低著頭整理地上散落一地的紙張,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寫著很多小字,都是他對于修煉上的疑問。
武德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李茂塵面前,冷聲道:“我問你話呢,你這雜碎剛才說誰呢?”
李茂塵苦笑著站起身,將手里的紙張認(rèn)真仔細(xì)的塞進(jìn)懷里,直視著武德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說你,身為師長沒有師德,誤人前程,不得好死!”
“轟!”
如同洪鐘一般的佛音傳出,正是佛首峰的梵音掌,練氣修士大成境界,可隔著三丈遠(yuǎn)擊碎山石那種。
如此威力的掌法,從一個筑基修士手中發(fā)出,緊貼著李茂塵的胸口。
雖然他沒法在宗門內(nèi)私下殺人,所以只用了一成的功力。
但是李茂塵依舊猶如斷線風(fēng)箏一般,從武德的面前,飛了出去,狠狠得摔在了墻根處,嘴中涌出大量鮮紅的血,整個人都如同潮蟲一般縮成了一個球,渾身抽搐面目痛苦且猙獰。
韓上上想伸手去攔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的看著李茂塵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此刻他的肋骨斷了數(shù)根,五臟六腑都猶如擰在一起般的疼痛。
武德并沒打算放過李茂塵的樣子,向前一邊走著,一邊陰狠道:“我現(xiàn)在就站在你面前,你站起來打我啊?!?p> 話音落下,狠狠得一腳揣在他的胸口,李茂塵劇烈的咳嗦,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停手!”
周圍本來在此圍觀的弟子們,見著先前的場面,早做鳥獸散去了。
這時候卻突然又從窗外跳進(jìn)一桀驁少年進(jìn)來,嘴中吊著一根狗尾巴草,大聲的喝斥武德。
武德踢李茂塵的腳突然就止住了,他武德自從做上了佛首峰的執(zhí)事后,除了佛首峰的座首喝斥過他,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大聲喝斥過。
今日不知走了什么邪運(yùn),一天竟然碰到了兩人對他大聲喝斥,聽這身后的聲音,應(yīng)該也是一個年輕人。
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如此無法無天了嗎?
武德猛然回頭,向窗邊看去,神色突然愕然:“周江波!?”
被叫做周江波的桀驁少年輕蔑的笑道:“武執(zhí)事,怎么在這欺負(fù)外門弟子啊,說出去也不怕被別人笑掉大牙?!?p> 武德臉色陰沉,道:“哼,毋需你管,不待在山上修煉,來這外門散修弟子聚集的授生堂廝混什么?我回去便告訴你的師長?!?p> “你同他說吧,反正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一路的貨色?!敝芙ǔ厣线艘豢?,冷笑道:“倒是你,好風(fēng)光啊,我回去說什么也要去座首那里告你的大狀?!?p> 武德看著這小子,卻拿他沒什么辦法。
這小子也是佛首峰的弟子,師從自己的師兄白鶴長老,只是如此身份,這小子自然不會讓他有此顧忌。
歸根結(jié)底,這小子其實(shí)是個關(guān)系戶,得罪不起。
他是太一門外修真家族子弟,父親是在太一門轄內(nèi)修仙家族中天驕一般的存在,在天蒼大陸東南山脈這片地界,也算是小有名聲。
只是這孩子不聽管教,桀驁不馴,其父與佛首峰座首相熟,便托這層關(guān)系,使這小子拜到了自己師兄白鶴長老的門下。
這小子其實(shí)天資還算不錯,靈根也不差,偏偏頑劣的厲害,不聽訓(xùn)導(dǎo),平日里應(yīng)是也不好好修煉,所以入宗多年,卻跟許多外門散修弟子一樣,只是練氣中期的修為。
武德是授生堂的講師,早就聽聞這小子經(jīng)常不在山上待著,總是跟外門的散修弟子們混在一起,沒想到這次竟然讓這小子插了一腳進(jìn)來。
真是晦氣!
武德最后冷冷的看了墻角縮作一團(tuán)的李茂塵一眼,冷聲道:“今天算你走運(yùn),下次倘若再敢忤逆師長,我必廢了你的修為?!?p> 言罷,一甩衣袖,攜同那美艷女師妹離去。
亂作一團(tuán)的授生堂講堂內(nèi),只剩下周江波與李茂塵二人。
周江波看到武德遠(yuǎn)去后,平靜的走到了墻角李茂塵的面前,淡淡道:“還能站起來嗎?!?p> 李茂塵臉上還充滿著痛苦,他的肋骨斷了很多根,此刻根本沒法站起來,只是用盡全身力氣,也才只能說了句謝謝。
周江波挑了下眉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瓶丹藥,放到了李茂塵的面前。
“這是黃龍丹,不管是骨骼斷裂還是內(nèi)臟受損,只需一粒半天內(nèi)便可痊愈,這可是我從家族里帶出來的,珍貴的緊,看你可憐給你了?!敝芙ㄙ瓢恋恼f著。
李茂塵實(shí)在痛苦難忍,也沒在意周江波的神態(tài),將丹藥取出,一口吞下。
藥力化作暖流,貫穿他的全身,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他的痛苦便減輕了大半,扶著墻站起,向周江波抱拳道了聲謝。
周江波擺手,四下里打量了幾眼,確定周圍沒什么人看到后,道:“不用謝,我觀察你有些日子了,都是一樣的可憐人,幫你我心里好受?!?p> 言罷,他從懷里取出一張紙條遞給了李茂塵。
“本來就是近日打算給你的,恰逢此事,便一并給你了,里面的內(nèi)容……你自己看過后,做決定吧?!敝芙ū砬闆]什么波動,是個面癱臉,看起來拽拽的,將狗尾巴草又丟進(jìn)嘴里后,便翻窗走了。
云端上的韓上上覺得這人很有意思,門就在旁邊,偏偏翻窗。
墻角處,李茂塵打開了周江波給他的紙條,上面寫著:三天后,戌時,佛首峰后山有關(guān)于宗門功法和法術(shù)的詳解課堂,在竹林小園,那天我值班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你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