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一隊騎兵疾馳趕路,馬蹄踏過雨后官道,泥水四濺。
夜色漸濃,隊伍看過去約莫二十來人,手拿帝國軍令,叩響葉城大門。
“緊急軍情來報,開門引帝國使臣。”城門急急打開。
“徽記正確,守衛(wèi)長。”守衛(wèi)把徽章遞給一旁守衛(wèi)長。
“放行,開城門,起斷龍石!”
“各位帝都的軍爺辛苦的,請?!?p> 騎兵們并無人理會守衛(wèi)長的殷勤,全都一臉肅穆的驅馬入城中。
“切,神氣什么,不就出生在好地方嗎?要是老子出生在帝都,我可比你們神氣......”
“守衛(wèi)長說的是,來來來!繼續(xù)劃拳,不要被這些帝都的拽大爺掃了興致,繼續(xù)繼續(xù)......”
葉凡混在騎兵中,全身披甲,頭盔遮住大半面容。
這是昨夜三人臨時討論的戰(zhàn)術。
城門是最容易突破的關口,葉城現在還是隸屬帝國管轄,就算高層都想叛國,但也要等一個好價錢。而這些時日的帝都消息不少,都順利地進了城,所以葉凡他們在賭,賭文典還沒有完全控制住葉城。
駐軍防線在葉城以南三十里外,就算是十萬大軍都歸順文典,一時半刻,也不可能在深夜集結,再趕來入城。
所以他們的敵人,不是十萬大軍和葉城的黎明百姓。只有文典,還他的一干叛國黨羽。還有,普信!??!
葉凡摸著腰間的寶劍,暗念,以牙還牙,雙倍奉還!
穿過主城門,再接下來是內城門。從這里開始,就是一場血戰(zhàn)了。
內城門開,守衛(wèi)們從小門處走出來,查看印記。
“城主已經睡了,各位長官明日一早再來吧!”
“陛下御令,一刻耽誤不得,你們?想抗命!”
“但......但城主有令?!笔匦l(wèi)的聲音如蚊響。
“快去稟報,我們只能等一刻鐘?!彬T兵首領語氣冰冷,怒目而視,不給守衛(wèi)再說的機會。
“去去去,快馬加急稟報?!?p> “不行!”騎兵長冷冷呵斥。
“用箭樓!哨塔通報?!?p> “這......長官,若非緊急軍情,不得動用箭樓啊。”守衛(wèi)為難說道。
“陛下的御令,即是最緊急的軍情,你們葉城,想抗皇命不成?”
“不敢,不敢!”守衛(wèi)沒見過這么大火氣的帝都官老爺,一時慌了神,又害怕是真的緊急軍情,要是耽誤了,怕是自己的前程堪憂。雖然前幾日將軍提過有特殊軍情,這幾日再告知,讓自己小心行事,但眼前,難道?這就是緊急軍情!
守衛(wèi)流了一行冷汗,還好自己想通了此間關節(jié),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馬上稟報,馬上稟報!通知下去,調用箭塔,最快通報!”
聽著守衛(wèi)命令下去,葉凡心下稍安,輕拉韁繩,悠閑地靠上前來。
“李兄,你說命令應該差不多傳下去了吧?”
“三皇子,應該差不多了。”
守衛(wèi)站在一旁聽著他們交談,插不上嘴,看著后面來之人,怎么有點眼熟,像?
對了,像通緝令上......
守衛(wèi)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已經被冰封致死,李亦率先動手了。
“內城遇襲,緊急通報?。?!”
箭樓反應不及,剛才不還在通報城主接見使者嗎?怎么遇襲了?是不是弄錯了,主城門沒有都沒有消息,難道是帝都的使者襲擊?這什么跟什么?
箭樓的旗語兵士一時不知如何執(zhí)行命令,深怕事后問罪。
殺!葉凡聲音冰冷,騎兵沖殺起來。這是一場與死神的賽跑,傳遞消息的箭樓一時處于癱瘓狀態(tài)。唯剩下騎馬快報,只要趕在他們之前,殺進城主樓。那里一定不會有太多防范,直沖城主樓,殺文典,平叛亂。但前提,一定要跑得比斥候快,只有夠快,我們才是插進敵人心臟的一把刀子,而且是在敵人毫無察覺的快刀。
“三皇子!其實你并不用參加這次刺殺的,我們都知道,這是在賭。”李亦一馬當先。
“李兄你知道嗎?作為皇族,予帝國的戰(zhàn)士而言,唯一的特權便是可以第一個赴死,豈不快哉!哈哈哈!”葉凡飛馬趕超,把李亦甩出一個身位,流下豪邁的笑聲。
特權?。。「八溃。?!
李亦和一眾視死如歸的戰(zhàn)士們瞬間出神。
這就是皇族的氣概嗎?
二十騎熱血澎湃起來,勒動馬韁,戰(zhàn)馬飛馳,所過之處,摧枯拉朽,直沖城主樓。
城主樓上。
“文城主,外頭好像有些喧鬧?”
“沒事,主城的哨火并沒有亮起,無大礙。”文典鎮(zhèn)定自若,繼續(xù)與南帝使者交談。
“報城主!帝都緊急軍情來報?!?p> “不是說我睡了,公事明日再報嗎?”
“哨樓傳過來只說是緊急...”
“哨樓?小小帝都使者還動用哨樓,你們干什么吃的?”文典憤怒地拍案而起。
“報,內城遇襲?。?!”
“遇襲?怎么主城門沒有通報?”
“不,不,不知道......”
“看來文城主今夜有些瑣事繁忙,我們的事情不如改日再談吧?”使者和氣地起身告辭。
“讓使者見笑,送使者?!蔽牡涫疽馐虖乃涂汀?p> 夜已深,城主樓望去,偶有星點火光。他披上自己的戰(zhàn)袍,倒要看看,是什么臟東西,敢跑進自己的城樓來送死。
“城主,城主!不好......”報告兵再也發(fā)不出警告。
葉凡第一個沖上頂樓,長劍飲血,李亦緊隨其后。
“文典!”
“三皇子!”
兩人隔空答應。
“好好好,普信說你不死也殘廢,他居然敢騙我!”
“那個叛徒的話,也只有你這種叛國賊會信。”
“沒事,皇子殿下,臣可以馬上送你去死。”文典抽出長劍。
葉凡沒有回話,一個晃身,失去蹤跡。
李亦催動法陣,一排寒冰如野獸般撲向文典。
文典長劍指地,澎湃劍意震碎地板,頂樓瞬間被打破一個大洞,李亦站立不穩(wěn),掉下底層。
葉凡鬼魅一般出現在文典身后,劍鋒刺喉。
鏘!兩劍相碰,葉凡力量稍弱,被壓回去。
法師技能載入,極寒指!
李亦的技能!關鍵時刻,我又提升了。
文典感到危險,手臂猛地一格,指力打在手腕上,結起一層冰霜。
“法術?三皇子你!”文典心想大意,沒想到此時的三皇子竟然會使用跨領域的技能。
“準頭不錯,但力道差了不是一點?!眲σ庹鹚楸”?,文典活動一下手腕,從嚴寒的痛楚中恢復過來。
“那這發(fā)力道如何?”李亦站在樓下,意氣風發(fā),催動法陣,寒冰死死咬住文典的雙腳。
“該死!”文典一時動彈不得。
“一式!”這是,三皇子的招式!
三皇子:
“葉先生!你知道嗎?劍豪可嚴厲了,每次我用不好《一式》,都是狠狠處罰。可是她人好好,偷偷教我,一式的秘訣,就像抽一根細弦一樣,抽出來越細,聲音越尖銳,威力也越大?!?p> “你這么說,算不算泄露師門秘籍?”
“額,葉先生你可不可以幫我保守秘密?”
“你是說她,還是《一式》?”
“可不可以都保密?”
“不行,只能選一樣,泄露師門秘籍罪很大,還是回帝都我告訴她你喜歡她好了,正好成全你的好事?!?p> “那,那還是揭發(fā)我泄露秘技吧...”
“哈哈!臭小子,逗你玩......”
那幾天的日子,怎么好像還在眼前呢?
《一式》的尖嘯聲越來越大,葉凡心中一片澄明。
抽出來?。。?p> 劍尖離鞘的瞬間,整個劍身的重量好像消失了一般,葉凡翻轉手腕,猶如用一條絲線甩向文典。但絲線氣力又極大,反倒感覺是扯著葉凡的手臂揮舞出去。
文典不敢輕視,用劍去擋。
怎么可能?
劍意竟然在格擋瞬間彎折了。
凌厲劍意往文典面門劈去,他只能舉手去擋,血花四濺。
“你這是,什么劍法?”
文典左臂斷開,劍意直破開他的防御,胸口上一道可怖的劍痕,傷口中,鮮血直流,像決堤的河岸。
“送你去地獄的劍法?!比~凡聲音很冷,劍更冷,《一式》的殘余劍意,毫不吝嗇打入文典體內。
文典重傷之下,仍奮力抵抗,發(fā)出野獸般吼叫。李亦的冰縛登時碎裂,文典牽動劍意,身上傷口滲出更多血液。
多少個生死戰(zhàn)場,他都是這么在死人堆里爬回來的,這一次,想讓他死,沒那么容易。文典的血流的越多,動作越快,他的劍,從來不是任何道理的劍。他的劍,是殺人,和被殺的劍。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讓你見識我最后的殺式,《血瀑狂殺》!”
葉凡只感覺眼前無數的鮮紅奔涌過來,下意識舉劍去擋。
但,好像有些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