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乾很是困惑。
因?yàn)樗弦幻脒€在百貨大樓里購物,下一秒就被一群像是從《北斗神jio》片場出來的莫西干頭皮革佬圍觀,因此大腦有些當(dāng)機(jī)。
那些皮革佬的驚訝模樣,并不遜色于吳乾。
只不過他們更快地反應(yīng)了過來,一頓圍追堵截將吳乾制服在場。
隨后就被押著見了一個體重估計(jì)有三百斤向上的死胖子。
一頓嘀咕后,吳乾被扒光了。
衣服與鞋子被搶走,同時給他“貼心”地在下身圍了一塊爛布。
再然后就被押著他離開了所處的建筑,來到了室外。
高聳的建筑,在烈日的照耀下,于滾燙的沙土之上投下了似乎能延伸到地平線盡頭的影子。
那是突兀聳立在一片光禿禿的荒漠上的六層高樓,吳乾正是從這里走出的。
高樓附近幾乎不見任何植被,而周遭的其它起伏,就只來自于那些僅剩下低矮墻體的建筑殘骸。
它們也在地上投下各自的小塊陰影,而在那些陰影里,似乎看得到一些蠕動著躲避陽光的形體。
若是加以想象,估計(jì)能在腦海中幻想出過去這片區(qū)域的景象。
樣式繁雜的建筑在有序的規(guī)劃下被道路分隔,每一個建筑都有各自的職能,而不被其它危險(xiǎn)因素所威脅的人們,清閑自在的漫步在大街上,隨性閑逛。
可現(xiàn)在,哪怕是這僅存的站立在大地之上的建筑,也絕不會給人帶來任何繁榮的感受。
它就像一個以黑洞洞的窗口為墓志銘的石碑,紀(jì)念著本該存在此處卻又消亡殆盡的文明氣息。
這可不是吳乾所熟悉的世界。
而那明顯看上去是后來掛上、并且已經(jīng)因?yàn)橐唤堑募茏用撀涠嵝钡恼信疲瑒t昭示著此地仍舊被人一群不知繁榮為何物的人諷刺地稱為“豐碑鎮(zhèn)”。
“小鎮(zhèn)”附近,有一些人煙。
有的停留在建筑的陰影下,靜止不動,似乎是不想因?yàn)槎嘤嗟幕顒幼屵@可怕的天氣奪走身體里的最后一些水分。
但實(shí)際上這些人從外表上看,已經(jīng)像是一個個大肚子的干尸了,在里面真的混雜著一些尸體也不奇怪。
而一些條件稍好的——他們躲在了高樓周圍的建筑廢墟里,用著不知從哪兒弄到的防水布一類的材料,勉強(qiáng)利用殘余的墻面支起一點(diǎn)陰影,三三兩兩蜷縮其中,里面也看得見堆積著一些看不出功用的破爛玩意兒。
但這兩類人,都被滿是銹跡以及固定了大量鉤子的鐵絲網(wǎng)隔離在了中心高樓之外。
稍微對比下就能發(fā)現(xiàn)那些大樓中的皮革佬,穿的比外面的人看起來好得多。
吳乾被推搡著移動到了鐵絲網(wǎng)的內(nèi)圈邊緣,在那兒有著同樣按照四面方向分布在地上,圍成一個封閉的“口”字形的溝渠。
而溝渠的頂部,則由更為粗硬的生銹金屬封鎖著,只有一個用巖石蓋住的地方?jīng)]有金屬阻擋,并且在那里站著兩名被土黃色布袍遮蓋身體,手持粗糙長桿武器的身影。
然后吳乾就被關(guān)在了里面,附贈一條里面鑲嵌了金屬片的繩索,綁住了右手。
三天就這么過去了。
看守牢房的其中一人打了個哈欠,像是對身邊的說了些什么話后,手拿武器,獨(dú)自一人踩著溝渠上的金屬圍欄走了起來。
他沿著溝渠走動,然后停在了某個位置上。
仔細(xì)看的話,那個位置的圍欄上,固定了一個由麻繩捆綁好的繩結(jié)。
繩索部分向著溝渠里延伸,似乎在下面栓了什么東西。
緊接著,他拿起自己的武器,那是一個酷似晾衣桿的金屬制長桿——不對,那就是晾衣桿,或者說衣叉。
前端是尖端帶有凹槽的分叉構(gòu)造,偏后一點(diǎn)的位置則反方向延伸出來小號彎鉤。
會這樣正兒八經(jīng)當(dāng)成武器拿在手里的,一般來說就只有打鬧的孩子而已。
但顯然這個身材算得上高大,并且被布袍包裹身體的家伙早就過了小孩子的年紀(jì)。
他對準(zhǔn)了溝渠欄桿上的縫隙,將其伸入,用小彎鉤勾住了那個綁在欄桿上的繩子——然后猛地向后一拉扯。
繩索在被勾出的同時像是牽引到了什么重物似的繃緊。
“?。。。?!”
隨后,撕心裂肺的慘叫突然從溝渠中傳來。
那人反手一轉(zhuǎn),將繩索纏繞在了桿子上,讓其繃緊地更為明顯,同時還向后仰著身體,利用體重拖拽著里面的東西。
“?。。。∑H你媽的?。?!快停啊?。。?!”
相對的,那痛苦的叫聲在變得更為劇烈的同時,還說出了清晰的字句。
聲音的主人正用痛苦而憤怒的語氣祈求那人停下拖拽。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那掩蓋在布匹之下的臉孔,卻用唯一暴露在外的眼睛流露出毒辣的愉悅,再次猛扯了一下后,才把繩索從桿子上繞下,哼了一聲后轉(zhuǎn)身離去。
溝渠里傳來的喘息依舊痛苦,但至少不再繼續(xù)扯著嗓子哀嚎。
時間已是正午,毒辣的太陽剪斷了任何建筑偏斜著投下的陰影,陽光從正上方狠狠落下。
居民們不再露頭,而流民則縮在臨時挖出的陷坑里,到了下午他們還要跟著陰影的位置挪動。
但垂直于地面的溝渠,并不存在任何能遮擋正午陽光的事物,此時它變得格外明亮,里面的景象也一覽無遺——滿是陳舊污漬的溝渠里只有一個右手被繩索拴在欄桿上的干瘦身影。
那是一位皮膚偏黃卻又面色蒼白,比起外面居民流民而言身材偏壯卻兩頰消瘦黑發(fā)男性,渾身的衣物已被剝?nèi)ィ瑑H余下一個滿是破洞的爛布裹著下身。
從外表上看他干巴巴的皮膚像是被榨干了全部的水分,即使是陽光的直射似乎也不能從身體里擠出任何汗液,然而此刻他還是滿頭冷汗地喘息著。
這就是被關(guān)押了三天的吳乾的現(xiàn)狀。
右手腕被繩索固定的地方流出鮮血——沿著手腕向下流了十幾厘米便干涸凝結(jié)在了體表。
那是由于手腕部分的繩結(jié)嵌入了許多鋒利的金屬碎渣,若是掙扎或者被人拉扯,就會毫不留情地刺破皮膚,割傷手腕。
而從青紫色的傷口上看,他應(yīng)該受到了不止一次這樣的摧殘。
脫水、暴曬、斷食、傷口感染,無論哪種,放在這個環(huán)境里要了他的命都不奇怪。
但他依舊對折磨做出了反應(yīng),則意味著他確實(shí)在堅(jiān)強(qiáng)的維持著生命。
“媽的...這真的不是做噩夢么?”
吳乾咒罵著,用沒被徹底摧殘的意識,以及仍舊存在于腦海中常識,努力說服自己現(xiàn)在的一切狀況都異于自己真正該待著的世界。
自己明明只是在逛超市??!
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后知后覺似的話其實(shí)已經(jīng)說了無數(shù)次,但從未有人理會過他的聲音。
桃源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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