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魏伯書給夏氏使了眼神,雙雙離席了,想著多留些時間給這小兩口相處,好好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云溪喝得不多,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了,但是她還堅持自己沒有醉酒,還能再喝。
但其實上,她想夾幾塊蘿卜桂魚,眼前出現(xiàn)了重影,她左夾右夾,就是夾不上,真是惱人。
“小池啊,這桂魚它長腿了,一直跑。”云溪學(xué)著夏氏對魏胤池的稱呼,靠近了魏胤池貼在他胸口說,自以為貼在他耳邊呢。
“它沒跑,是你喝醉了?!?p> “瞎說,我沒醉?!痹葡仆妻鼐鸵酒饋碜C明自己,她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伸出一根食指,放在自己的兩只眼睛之間,企圖讓自己走成一條直線,可生生將自己變成了斗雞眼。
魏胤池一手抓住云溪的手指,另一只手?jǐn)堊×嗽葡难?p> “回房睡覺?!?p> 可是云溪不聽啊。
“我不,我要喝酒。”她撅起粉嫩的嘴,瞇著眼睛,就要推開魏胤池。
魏胤池干脆蹲下身子,將亂動的云溪扛在了肩上,雙手抱著她的腿,任由她的手在背后胡亂揮動。
云溪嚷嚷了一路,到了臥房之后,魏胤池將她放到了床上,她絕不屈服,被放倒之后還要繼續(xù)努力爬起來。
“少爺,夫人讓我送解酒湯過來。”明月在門外敲門。
剛好,給云溪喝了解酒湯也能清醒些。
“酒來了?!蔽贺烦厥沽它c壞讓云溪心甘情愿地干了這碗湯,而云溪一聽是酒,毫不客氣地將魏胤池的那碗也喝了。
兩碗湯下肚,云溪感覺熱得慌,這酒真是烈啊。
“不要睡覺,我不要睡覺,我要洗澡?!彼龗暝撘路?,非禮勿視,魏胤池立馬背過身去,但是還是怕她萬一光著身子在他面前晃,迅速轉(zhuǎn)過來,把她的衣服裹緊在身上。
她的香肩還露在外頭,魏胤池一手按住他,一手替她拉上了衣服。
云溪不肯罷休,踮起腳尖,雙臂纏上魏胤池的脖子,將魏胤池拉著與她一樣高,瞇了瞇眼,看準(zhǔn)了魏胤池的嘴巴,竟然猛地親了上去。
這哪里是吻?。吭葡艽罅Φ刈苍诹怂焐?,將唇擠得都變形了,就這么將自己的嘴狠狠摁在了魏胤池的嘴上。
魏胤池著實吃了一驚,云溪是在吻他嗎?第一次見人親吻是用蠻力的。
于是,他開始回吻她,云溪竟然有些急不可耐,大有將魏胤池?fù)涞沟膭蓊^。
也不知道云溪今日怎么了,只是喝醉酒嗎?荔枝酒怎么說也是果酒,再怎么喝,也不該這樣啊,況且剛才還喝了解酒湯,還是兩碗,怎的不見效,反而更醉了。
她的唇貼過來這是滾燙的,被他抱在懷里的身子也是滾燙的。
魏胤池睜開了眼睛,云溪身上本就沒有穿好的衣服被她撥弄得更亂了,外頭的罩衫直接落到了臂彎處,露出了雪白的玉臂,讓魏胤池根本移不開眼。
昨夜云溪也是喝得醉醺醺的,但也沒見這般熱情。
魏胤池掃過桌上的空碗,看來是他娘在暗中加了點料,云溪一下子喝了兩碗,好在他沒喝,不然他和云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保不證他還忍得住。
他深呼了一口氣,將衣不蔽體的云溪牢牢裹住。
“云溪,乖,忍忍就過去了,我不想趁人之危。”他拍了拍被裹得緊緊的云溪,這實屬下策。
云溪鬧著鬧著,似乎也累了,閉著眼睛胡言亂語。
“小池啊?!彼p聲呢喃。
“我在。”魏胤池將頭貼了過來,方便聽清她說的話。
“別走?!彼龘P(yáng)起頭,同魏胤池額頭對額頭。
“我不走,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只要你別離開我?!边@話像是說給她聽的,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畢竟他們不是因為愛情綁在一起的,他害怕有一天云溪會情竇初開,對除了他自己以外的男人動心,那他肯定會殺了那個男人。
“好難受?!?p> 魏胤池?zé)o能為力,只能抱抱她,藥勁過去了就好了。
云溪安靜了許多,突然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剎那,有一道凌厲的氣波猛然擴(kuò)散,向來對危險敏感的魏胤池抬起了頭。
他就這樣看著云溪清明的雙眸由褐色變成了火紅色,就像烈火燒過。又馬上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閉上了雙眼,安分地睡了過去。
后半夜,魏胤池安排了一個丫鬟守著門,自己去了書房。
不相信鬼神之說的他翻看了一本百妖譜,他想知道紅眸是怎么回事。
翻看了許久,上面的一些妖怪都離譜得很,魏胤池已經(jīng)感到枯燥無聊了,于是換了一本書看看,上面記載了近些年的異事。
傳說,有一異族,與普通人無異,只是天生紅眸,狡詐多變,百毒不侵,而后人們找到以為一味蝕心草做成毒藥,可取異族性命,只是異族善偽裝,可以變換正常瞳色,混跡于市井,極易混淆視聽,后被人們稱為妖孽。
這只是謠傳罷了,民間杜撰出來的故事。
魏胤池不信這些,只是擔(dān)心云溪的紅眸會不會危害到她的身體。
他無果而歸。
看著安靜的云溪,他撫開她額上的碎發(fā),希望云溪能夠平平安安,一直這么無憂無慮地待在她身邊,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可是云溪心里還有一塊巨石,她始終想著四歲那年的平燕之戰(zhàn),堅定不移地相信她的父親是清白的,她一定要還父親一個公道,還燕王府上上下下蒙受冤屈的無辜之人一個公道。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父親倒在血泊中,血水縱橫,朱雀門前一片鮮紅,觸目驚心,燕王府中百來口人都成了刀下亡魂……
她恨,眾親皆離,獨獨留她一個。
在夢里掙扎了好一會,她被驚醒了,額上出了一層細(xì)汗,面色慘白。
“做噩夢了嗎?不怕,我在。”魏胤池將她攬入了自己懷里。
感覺到云溪僵硬挺直的身子如一張緊繃的弦,他輕輕拍著她的背。
許久,云溪才緩過了神,猶豫之下,并沒有坦誠地將夢告訴魏胤池。
有時候,無需讓一個人的負(fù)擔(dān)變成兩個人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