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被養(yǎng)廢了的女帝
岐國鳳翔,岐王府。
書房中,岐王正座的下方,有一張?zhí)匾獍才懦鰜淼陌笭?,姜云卿此刻正盤坐于這張案牘前,兩堆奏折整齊的堆放在案牘的兩側(cè),埋頭奮筆疾書。
毫無疑問,他在批改奏折。
而正座上身著男裝扮演著岐王的女帝,案牘上只是簡單的擺放著基本奏折。
不過,靠向姜云卿的一方,被幾本磊放起來的書籍遮掩了一點高度,基本上處于女帝能看到姜云卿在做什么,而姜云卿無法觀測到女帝在做什么的狀態(tài)。
此時,女帝的案牘中間攤開著一本奏折,用朱砂書寫的批注已然呈現(xiàn)暗紅之色,顯然這本奏折已經(jīng)批改完成有一段時間了。
而奏折的下面是一張攤開的宣紙,宣紙的兩端分別用兩本奏折壓著,起到了一個固定的作用。
待女帝偷偷的瞄了下邊正奮筆疾書批改奏折的姜云卿一眼,立刻便收回視線,回到自己的案牘上。
輕輕的推開宣紙上攤開的奏折,宣紙上的內(nèi)容頓時露了出來,黑色的線條配合著雪白的上等宣紙的自然留白,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躍然與紙上。
并不用仔細(xì)去看,只需遠(yuǎn)遠(yuǎn)的望上一眼,再稍微的對比一下姜云卿,就會發(fā)現(xiàn),姜云卿赫然就是畫上的主人公。
不過,畫上的姜云卿儼然還只有上半身,勾勒下半身的線條參差不齊,很顯然這是一幅尚未完成的全身畫作。
女帝提起毛筆輕點硯臺,帶起一片墨汁,小心翼翼的在硯臺的邊緣反復(fù)揉筆壓墨,防止提筆的過程中墨汁灑落破壞整幅畫作。
待這個動作重復(fù)了十?dāng)?shù)次,能夠確保萬無一失之后,才把筆尖挪到了宣紙上,延續(xù)著之前突兀終止的線條,繼續(xù)勾勒畫上人物的下半身。
精心的幾處落筆,熟練的處理著筆鋒的轉(zhuǎn)折,人物的下半身已然成型,只剩下一些細(xì)節(jié)需要點綴。
只是半身處的線條不管再如何精細(xì)的續(xù)接,到底是不夠連續(xù),女帝秀眉微皺,這與她的心理預(yù)期存在著差距。
抬頭看了姜云卿一眼,眸中異彩漣漣,皺起的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來。
“看我作甚?”
忙碌中的姜云卿感受到女帝的視線聚焦在自己身上,頓時抬起頭來疑惑的問道。
“沒,沒什么!”
女帝慌忙低下了頭,埋在那堆摞起來的書籍下面,匆忙的整理著自己的情緒和表情。
只是越想著去調(diào)整,腦海里就越發(fā)的冒出姜云卿的身影,原本素白的臉頰上不由泛起兩片紅霞。
女帝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感受到上面有些炙熱的溫度,越發(fā)的不敢抬起頭來。
“有閑情看我,奏折批改完了?來來來,這里還有。”
說著,姜云卿就搬起一摞奏折走向女帝這張案牘。
一年前,姜云卿提議讓女帝找個心腹幫忙處理奏折,是打死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自己的。
這也就算了,至少女帝是拿他當(dāng)心腹看待了,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這一年下來,女帝不知怎么的就開始偷起懶來了。
而姜云卿的任務(wù)也是由最初的按照奏折的重要性篩選奏折遞交給女帝,變成了篩選批改一手抓。
而女帝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喜歡在案牘的左上角擺一摞基本不看的書籍,隨時帶著一個神神秘秘的箱子,整天就處理著姜云卿遞交過去的幾本特別重要的奏折,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本來是想著減輕一下女帝的工作壓力的,姜云卿是萬萬沒想到勞模竟是他自己。
聽到姜云卿的腳步聲,女帝也顧不得滾燙的臉頰,慌忙的推開壓住畫紙的奏折,打開身旁隨時帶著的箱子,有些慌亂的將筆墨還未徹底干透的畫塞了進(jìn)去。
姜云卿搬著一摞奏折來到女帝的案牘前,就看到女帝在慌亂的往那個神秘的箱子里塞東西。
有些可惜的是,女帝的動作太快,并沒有看清女帝往箱子里塞的是什么東西,不能一窺女帝的秘密,實在有些遺憾。
不過,看著女帝那慌亂的神色,以及緋紅的臉頰,想來也不是在干些什么正經(jīng)事兒。
而且根據(jù)女帝頻繁看自己的目光推斷,恐怕這些不正經(jīng)的事還與他有關(guān)。
虧他以前還以為女帝是想著他多遞交點奏折過去,白瞎了他的感動?。?p> “整天坐在這里,也不干點正事,凈整些神神秘秘的東西,什么事情都甩給我,到底你是岐王,還是我是岐王??!”
姜云卿把一摞奏折甩在女帝身前的案牘上,嚇得女帝那是心肝兒一顫。
偷偷往上瞄了一眼,觀察著姜云卿的神色,見他神色只是有些忿忿不平,似乎沒看到什么。
這才抬手微微握拳,捂著嘴輕輕咳嗽了一聲,急中生智的臨時調(diào)整了一下臉色。
“咳咳,這不是能者多勞嘛!我得云卿,就猶如漢昭烈帝得臥龍,乃畢生之所幸啊!”
“這話你在哪學(xué)的?”
姜云卿并沒有感到榮幸,反而眉頭微皺,總感覺這話聽著怪怪的,就不像是女帝能說出來的。
要不是女帝嘴里說的是漢昭烈帝,而不是劉皇叔,姜云卿都要懷疑是哪個疲懶的穿越者把女帝給奪舍了,就像他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一樣。
“我這不是跟你學(xué)的嗎?”
女帝歪著頭反問,一副我以為你知道的樣子。
“我有說過這話?”
姜云卿有些不太確定,似乎沒有什么語境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p> “你說過的,你上次就是這么跟沈老先生說的,我‘剛好’聽到了,而且還看到了你被沈老先生削了個頭皮?!?p> 可能是為了表現(xiàn)事情的真實性,女帝說的十分認(rèn)真且鄭重,可說著說著卻又忍不住笑出了聲,似乎是想起了當(dāng)時的場景。
得到女帝的提醒,姜云卿的腦海里頓時就有一段記憶涌出。
這就不得不提到沈會是岐王府的太醫(yī)令,恰好就是他的頂頭上司,姜云卿天天曠工,底下的太醫(yī)敢怒不敢言,終于有一天被沈會給抓著了,于是就有了那一番話。
不過具體內(nèi)容與女帝所說還是有所不同的,女帝這句明顯是有所改動的。
女帝瞅了眼姜云卿搬過來一摞奏折,臉色一下子比姜云卿的臉色還要難看。
她這一年來,基本上算是被姜云卿給養(yǎng)廢了,之前兼顧幻音坊和岐王府的勞模女帝已經(jīng)一去不復(fù)返了,現(xiàn)在只是一只只想偷偷懶畫畫的廢女帝了。
“那個……”
才不是鴿子精
想要把一個女孩牢牢掌握在手心,就先把她養(yǎng)廢吧,這樣她就離不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