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坐了半刻鐘,賢妃的暖轎也到了。
雖然慶安帝心里不喜賢妃,卻還顧及著太后的面子,沒叫她立時失了宮權。
“陳嬪如何了?”一進殿,賢妃便連忙問。
“回娘娘的話,陳嬪娘娘一切無恙?!贬t(yī)師們是男子,只得在外頭候著叫人配藥以防萬一,此時便連忙回了陳嬪的話。
“那就好?!辟t妃長舒一口氣,瞧她發(fā)髻上裝飾簡單,想來是著急趕來的緣故。
等她坐定了,顧皙顏和錢嬪韓美人連忙給她見禮。
“不必多禮,都好生坐著吧?!彼Z氣緩和得緊,看向顧皙顏時,又多了幾分關切,“顧嬪近日身子可還好?”
“勞娘娘掛心,嬪妾一切都好?!?p> “那就好那就好?!辟t妃又是連連點頭,很是放松了的模樣。
顧皙顏見她這樣,心里暗暗思量。
賢妃才掌著宮權不久,就犯了兩次錯,次次被慶安帝不爽,如今估計也是膽戰(zhàn)心驚著。生怕顧皙顏和陳嬪再出差錯。
因著陳嬪這胎實在貴重,沒過多久,各宮嬪妃除了宋貴妃都到齊了不說,就連太后都從慈安宮趕來了。
“太后怎么來了,這雪天路滑的,可別凍著您自個兒?!蓖踬F妃伶俐地迎上去,扶著太后。
“陳嬪產(chǎn)子關系重大,哀家怎能不來?!碧筮@話,一來是看重的意思,二來無疑也是警告滿宮里的人,不要在這期間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王貴妃笑得端莊,扶著太后坐上了闌意宮正殿寶座,“這可是陛下登基之后第一個誕生的子嗣,自然貴重得很,難怪太后娘娘也惦記呢?!?p> 太后抓著她的手緊了緊,看著王貴妃笑得慈和,眸光卻意味不明,“若是宮里人都像你一樣懂事體貼,哀家也就不憂心什么了?!?p> 王貴妃揚起的嘴角微僵,隨即連忙又端著笑退下來,“宮里的姐妹自然都是懂事的。”
太后含笑不語,王貴妃心里一緊,眸光微閃。
“既然來了,那就安安生生地都坐著,若是有什么急事要做,也先說一聲,沒得這大雪天里出去沒人知道,若是摔跤了損著身子可不好?!碧箜鈷咭曋紫碌娜耍瑡邋鷤儌€個低著頭,不敢言語。
有太后坐鎮(zhèn),顧皙顏心里也安心不少。
太后這意思,便是要將所有嬪妃都困在這里,若是陳嬪出了什么差錯,立時便可以查探。
“宋貴妃身子還沒好?”太后看向右側上首的空位。
賢妃忙不迭回話,“入冬以來,宋貴妃身子越發(fā)不好了,接天的咳嗽,這才沒來?!?p> 太后招了身邊的侍女來,“你去鳳鸞宮瞧瞧,明兒與哀家細細說貴妃的病情。哀家也好給她尋更對癥些的醫(yī)師過去。”
侍女應了聲就出門去了。
嬪妃們卻是驚詫不已。
太后這是不放心宋貴妃,叫人去盯著她呢。
“陛下可來了嗎?”太后又問。
底下便有侍女稟報,“已叫人去紫宸殿稟告了?!?p> 紫宸殿里頭,慶安帝還在與內閣大臣談論西境戰(zhàn)事,便是方安也不敢輕易去驚擾了。
“西境戰(zhàn)事正是緊張的時候,陛下無暇分身,你先回去候著,等陛下議事畢,定會立時趕過去的。”方安囑咐了前來稟報的內侍,忙又叫人去備暖轎。
殿外的雪下得更密集了些,窸窸窣窣落下來堆滿了屋檐翹角。
一晃便是傍晚,陳嬪進產(chǎn)房已經(jīng)四個時辰了,便連她喊叫的聲音也漸漸微弱下去。
“這是怎么一回事?”太后皺著眉頭將醫(yī)師招過來問話。
醫(yī)師頭頂冒著虛汗,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回太后娘娘,陳嬪娘娘,體虛無力,有難產(chǎn)之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