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你先去?!?p> 衛(wèi)況便不再言語,從落葵那里取了銀子,就悄悄去內(nèi)府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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匯芳宮,杜寶林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這都三日了,若是陛下再這樣查下去,早晚會查到她身上來的。
不行!
她猛地坐起身來,目光幽深。
我不能坐以待斃。
才是卯初,天還未亮,長慶宮便來了客人。
“你怎的這么急急忙忙地要見我?”賢妃才剛起沒多久,只是略微裝飾了些便出來見了杜寶林。
見她這樣慌張,立時有些不安起來。
“賢妃娘娘~”杜寶林二話不說跪?qū)⑾氯ィf話間已然哭成了淚人兒,面容凄慘可憐得緊。
賢妃一驚,連忙去扶她,“妹妹這是怎么了,快些起來?!?p> 杜寶林含淚搖頭,滿臉誠懇地看著她,“賢妃姐姐,你我雖交往不久,我卻已推心置腹,將您當(dāng)作親生姐妹一般看待。前些日子您知曉我日子過得苦,還贈了我二百兩銀子花用,妹妹感激不盡??墒侨缃瘛?p> 說著,她悲從中來,哭得更是凄慘。
“妹妹對不住姐姐您??!”她痛哭流涕,頗有長跪不起地模樣。
“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賢妃忍不住皺眉,又要忙不迭勸慰她,“你盡管說來,你既叫我一聲姐姐,我定然會想法子幫你解決?!?p> 杜寶林捏著絹絲帕子擦了擦眼角,又是悲痛又是懊悔,“實在是我不該,即便陳嬪娘娘糟踐我,輕賤我,我也不該一時沖動做出那樣的事情……”她說到一半,眼淚又不住地流。
賢妃一聽到“陳嬪”二字,眉頭便狠狠蹙著,“可是她欺負你了?”
陳嬪向來囂張自傲,杜妹妹在家中便是委曲求全的性子,進了宮中又不得其他嬪妃喜歡,本來就過得極苦了,這陳嬪都有了身孕了,怎么還要找杜妹妹的麻煩?
賢妃蛾眉緊皺。
杜寶林便哭哭啼啼,“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辜負了賢妃姐姐?!?p> 又哭天搶地了一番,她才梨花帶淚般道:“早些時候,方妹妹問我借要百兩銀子,也沒說明是要做什么,我只以為她是要置辦些時節(jié)用的東西罷了,便將姐姐您贈我的銀子撥了一半給她,豈料她竟是用去害人了!害的還是有陳嬪娘娘,妹妹得知此事與我有些關(guān)聯(lián),昨日心愧不已,夜間也輾轉(zhuǎn)反側(cè),這才早早來向您請罪。”
聞言,賢妃一怔,她倒沒想過方采女撥出去的銀錢會是這么來的,如今倒是明白了。
她嘆息一聲,親手去扶杜寶林起來,“此事與你何干?是那方氏瘋魔了。”
見她仍舊內(nèi)疚哭泣著,賢妃便忍不住說她,“你呀,就是太心善了,那方氏平日里在匯芳宮好吃懶做,對你也不好,你每每出門卻還帶著她四處走動,就連每次給我做個香囊荷包的都要捎上她的份,她找你借錢你倒大方,說給就給了?!?p> 杜寶林順勢起身,面上卻還滿是淚痕,“可說到底宮里除了姐姐你與我親近,我也唯有與她多說兩句話了,其他嬪妃……”她黯然失神了一番,“到底是我不配,顧嬪娘娘那樣的出身,陳嬪娘娘又資歷深厚,我哪里配得上與她們說話?!?p> 見自己在宮里好不容易有個深交的好姐妹這般卑微,賢妃心里愈發(fā)厭煩那二人。
“花無百日好,總有她們落下來的時候,也總有你出頭的時候,你不必自怨自艾?!彼艑毩肿谲涢缴?。
杜寶林已然不再哭泣,卻還有些哽咽,“我自知卑賤,能與姐姐交好已然不易,不敢奢求其他,可怎知……”她竟是又哭了起來,“昨兒夜里,也不知方妹妹在掖廷那邊說了什么胡話,有消息傳來說陛下懷疑起了我,只怕會以為是我攛掇的方妹妹。”
她看向賢妃,哭哭啼啼道:“可賢妃姐姐你是知曉我的,我素日里膽子就小,哪里敢去做那些事情呢?!?p> 賢妃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別人不信你我是信你的?!?p> 她想了想,皺起了眉頭,“定是方氏一時氣不過,想要拉你下水,這才胡言亂語,后面也指定少不了人推波助瀾。”
賢妃腦海里立馬有了幾個模糊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