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是你殿里的，難道還是她自個(gè)兒與本宮過不去嗎？”陳嬪從昨日就一直憋著氣，如今瞧見方采女，那氣全都撒到她身上去了。
“婢妾……婢妾不知……”方采女被她這一吼，頓時(shí)方寸大亂，身子都哆嗦了，“可是婢妾……婢妾從未指使過云意做什么，太后娘娘，請您明鑒！”
她朝著太后不斷磕頭，額頭都磕破了，瞧著怯懦又可憐兮兮的。
可云意畢竟是方采女的人，太后不會(huì)因?yàn)榇缺头胚^想要謀害她未出世孫兒之人。
若不是因著方采女實(shí)在位份低又沒什么儀仗，難免出錯(cuò)錯(cuò)怪了人，太后也不會(huì)讓吳司正將她喚了過來，“如今人證物證聚在，你可能自證？”
方采女哪里不知曉自己被人害了，連忙出聲道：“太后娘娘，云意之前乃是匯芳宮的三等侍女，婢妾入宮以來身邊除了陪嫁瑞香貼身照顧便沒有旁人，前月因云意打翻了殿里的燈盞險(xiǎn)些釀成大禍，婢妾便將她貶做了粗使侍女，婢妾若當(dāng)真要做什么，又哪里會(huì)吩咐她去做！”
這話倒極是。
方采女本來身邊就沒什么貼心的人，且不提她會(huì)不會(huì)出手害人，即便要害，也必定會(huì)托付對自己忠心的人去做。
“哀家記得你也是匯芳宮的人，方采女說的可是實(shí)話？”太后問杜寶林。
杜寶林便款款福身，“回太后，婢妾與方妹妹同在一宮，一直以來也甚為交好，自是知曉她所說之話不假?！?p> 方采聽到這話，雖不敢抬頭，卻心里十分感激杜寶林。
可她這口氣還未完全松完，就聽杜寶林話音一轉(zhuǎn)：“只是……”
“只是什么？”太后狠皺眉頭。
杜寶林卻悄悄瞧了方采女一眼，一副想說不敢說，頗有許多難言之隱的樣子。
“到了慈安宮，有什么話就直說，若是隱藏不報(bào)……”慶安帝瞇起了眼睛，
透露出危險(xiǎn)的氣息。
杜寶林縮了縮脖子，下意識(shí)看了眼方采女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涕泗橫流道：“陛下，太后娘娘，婢妾不敢瞞著。”
一看這反轉(zhuǎn)，顧皙顏便知道有好戲瞧了，微微坐正了身子。
“陛下，娘娘明鑒，方采女所說皆是屬實(shí)，只是前兒個(gè)夜里，婢妾去尋方采女說話時(shí)，瞧見她召了云意說話，婢妾之前還不以為要緊，如今想來，怕是……”
聞言，方采女猛然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這大半年來，為著在宮中好好生存，為著不招惹禍患，她一直安分守己，杜寶林要她繡荷包繡香囊，她從來都是任勞任怨，不敢有半點(diǎn)不愿。平日里杜寶林尋各種借口要將她這里為數(shù)不多的好料子拿走，她也是從不反抗。
她做這些，只是為著能好好活下去。豈料，今日倒被人推出去，當(dāng)了槍使！
“方妹妹你也莫要怪我，如今陛下和太后娘娘在，我再與你交好，卻也不能欺君，你要真為自己想好，便如實(shí)招了吧，姐姐實(shí)在不忍看你一步錯(cuò)步步錯(cuò)?！倍艑毩盅诿驵ㄆ桓备文c寸斷為她好的模樣。
“太后娘娘，婢妾沒有！”方采女咬牙，不甘就此認(rèn)下這樁禍?zhǔn)?，“娘娘，婢妾這一月來再?zèng)]與云意說過話，她撒謊！”
杜寶林瞬間便又痛哭了幾聲，“太后娘娘，婢妾所言句句是真。”
這樣一來，便是陷入了僵局。
賢妃這會(huì)子皺著眉頭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