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慶安帝收回視線,不再去瞧謝婕妤那張臉。
“婕妤謝氏,乖張無德,降為才人,遷葳蕤宮思過,無詔不得出。”說完這話,他抬腳出了鳳鸞宮。
后頭的謝婕妤一臉不可置信地癱倒在地。
怎么會這樣,她不是寵妃嗎?秋美人只不過是卑賤的宮女出身,她不過輕輕推了秋美人一下,秋美人如今也只是沒了孩子而已,日后又不是不能有了,陛下竟這般重罰?
五月當(dāng)頭,天朗氣清,可慶安帝仰頭一瞧,只覺得陽光刺眼,周遭也是昏昏沉沉的,叫他心里愁緒百結(jié)。
坐上步輦,方安問要去何處,他卻一時(shí)有些躊躇。
“陛下,太后娘娘也知曉了此事,很是悲痛?!狈桨蔡嵝蚜艘痪洹?p> 慶安帝嘆了口氣,“去慈安宮?!?p> 靳太后昨日才辦了端午盛宴,就是想叫百官安心,如今謝婕妤弄出這一遭來,不是往她心口上戳刀子嗎?
“去,傳哀家懿旨,罰謝氏日日跪抄經(jīng)書,另外,叫吳司正去好好教教她規(guī)矩!”靳太后想殺了謝氏的心都有了。
秋美人雖然出身低微,可她腹中的胎兒可是皇家血脈,更有可能是慶安朝第一位皇子,靳太后很是看重。
“太后,陛下來了?!笔膛M(jìn)來稟報(bào)。
靳太后這才強(qiáng)忍著平息下怒火來。
“兒子給母后問安了?!睉c安帝躬身福禮。
靳太后招手叫他坐了,“哀家早跟你說過,那謝氏不大安分,你就是不聽?!弊源蛑x氏頂著個(gè)“酷似元后”的身份進(jìn)宮,靳太后便暗自叫人留心著。
若她安安靜靜地做個(gè)寵妃,太后也不是苛責(zé)人的,可她偏偏恃寵而驕,做出許多不著調(diào)的事情來,之前是扣著醫(yī)師不叫給陳婕妤瞧病,昨兒在端午盛宴上又做出那般苦大仇深的模樣,太后已然不滿了,豈料她還不知檢點(diǎn),竟還害了秋美人腹中胎兒。
“是兒子疏忽了?!睉c安帝垂眉,很有些哀痛。
太后見了他這模樣,很是不忍,“哀家知曉你放不下,可你要知道,故人已去,那謝氏再像她也不過是一張皮囊而已,你瞧她其他哪一點(diǎn)與蕓皖相近了?”
二者的差距,慶安帝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可他每每對著那一張臉,總是不由自主想起元后來,愛屋及烏,便總是輕輕放下,不忍苛責(zé)。
想來,到底是他錯(cuò)了。
“兒子這些日子叫母后擔(dān)憂了,是兒子的不是。”他起身,恭恭敬敬朝太后行了禮。
這些年,太后處處幫著他,本來不喜吵鬧的太后便連端午盛宴都主動去辦了,說到底還是為了他的名聲著想。
“咱們母子不說那些生分的話。”太后親自扶他起來,“罷了,日后不再說這些事了?!?p> 她看向慶安帝,“沒有謝氏,后宮嬪妃年輕卻也還有好的。李昭儀、陳婕妤、韓美人,再不濟(jì)底下那些才人寶林的,也都是些安分乖巧的,你得空了多去走走,不要一直待在紫宸殿看折子。上次善明真人來不也說了,你不能太過勞累??偟玫每招攀??!?p> “是,兒子知曉了。”
五月才過,這幾日冷風(fēng)如灌,不知是否是天氣的緣故,御花園的金桂早早就開了,顧皙顏興致來了便往御花園走走。
正聽侍女說著金桂就在前頭呢,轉(zhuǎn)眼便看見一襲絳紫色衣衫的賀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