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金鐵棍好似一顆天外流星般打破長夜寂靜,伴著一聲巨大轟鳴,那里土石翻飛。
趙中天踏著碎木和土,毅然決然,擋住了少年去路。
“都三天了……還不醒轉?!”
沈塵眸中泛動腥光,三天來你追我趕,雖有交手,可雙方誰也沒有擅下死手。
“滾開。莫要阻我追擊敵人?!?p> “敵人?你現(xiàn)在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朗朗乾坤早已平定,而今,哪里還有什么敵人?!”
“你看不見不代表沒有,我說我是清醒的,絕非心魔作祟。”
“還敢胡言!你魔氣攻心,煞氣都能把孤魂野鬼活活攝死,就這也敢說跟心魔無關?”
少年站在那里未做動彈,望向趙中天,四目相對,只是淡然出言。
“我知道你是誰,可你不信我,我也沒有辦法?!?p> 青年聞之臉色緩和不少……
的確,三天來,就算打的再狠,并未見到殺招浮現(xiàn)。
這說明在少年的潛意識里,還是有些印象的。
“塵兒,不是我不信你。就算是有敵人,你也得先壓下心魔再做追擊啊?!?p> “來不及,我這心魔不是一天兩天壓得下去。若是稍有滯緩,可就抓不到了?!?p> 說話時他的身影開始模糊起來,不一時功夫便是在青年詫然醒悟的目光中,消散云煙。
“金蟬脫殼,好一手金蟬脫殼啊。”
閉眸回想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猛然睜眼,數(shù)百公里外,一處分道插口,映入心間。
“好你個沈塵,都TM入魔了還敢分神做法,這不是老壽星嫌命長,自廢手段嘛?!”
謾罵開腔,盯著遠空那抹云游銀白,就要御動長棍凌飛出去。
那是沈塵的神識念力,只要能把這道類似于魂力的東西盯個死緊。
不說抓到沈塵吧,靠近,總沒問題。
可就在趙中天周身靈力浩蕩的時候,背身悄無聲息,竟是揚起好多藤蔓。
似爪似手,懸在半空,讓青年莫名寒顫。
滾滾妖力平地起,趙中天的額頭,不過頃刻間,已經(jīng)布滿冷汗。
……
閻王殿,落頭山。這兒是閻王殿面對樊龍方向的唯一入口,有七大勢力,重兵把守。
“哎!你是什么人?!”
值夜的馬匪提著馬燈沖著營下觀望,卻見少年勾著嘴角滿面冷然。
“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嘛?!大半夜竟敢夜闖落頭山?自報家門!否則休怪我不做客氣!”
說罷,他抬弓搭箭,鎖定少年。
可是乍一觀望,那原地已是空空如也,再之就見一道魅影自林間閃沒。
“轟~”
那足有兩丈高低,閉合時需要近十人齊力的匪山門戶,被來人一腳踹飛,于空中斷為三段兒。
值夜的家伙當場就看傻了,回眸相望,那少年甚至懶得看向自己。
如入無人之境般,悠悠向前。
手中箭羽朝天而去,劃入茫茫暗夜,除了嘯聲,沒了蹤影浮現(xiàn)。
變了,這天兒變了啊。
這是要單挑閻王殿的節(jié)奏嘛?
心中震驚,可男人的身體很是誠實,愣在那里一動不動,畢竟這時候去招惹對方,找死無異。
周圍營房中,聽到響動的家伙們拎著大刀匆忙起身。
忽而一座金鐘法相從天而降,再接著扣在少年頭頂開始飛速旋轉。
光華一閃,院中除了因為法相摩擦地面而刻畫的烏黑圓痕,其余什么都沒留下。
營房中那些反應有些遲鈍的家伙,終于光著膀子殺進院中,望向值夜的家伙,皆是眉宇緊鎖。
“呃……我說剛才有個人,踹飛了石門,然后就憑空消失了,你們信不信?”
遠在閻王殿百里開外的原野荒山上,老頭兒手托拂塵,面前一座金鐘浮現(xiàn),鐘內叩著一名少年。
“毛娃娃,你來看看,這個人,眼不眼熟啊。”
應其出聲兒,后面蹲在大石上逗弄蛐蛐兒的男孩兒,興沖沖的躍下身來,望向沈塵,面露疑容。
“嗯……好像見過,但又好像沒有見過?!?p> “那就是說你認識他嘍?”
老頭兒也不管孩子面露疑色,自顧點頭,眼中的信意更盛幾分。
“看來,我這回是真的摸到某片遺跡所在啦?!?p> 那被稱作毛娃娃的家伙,走近金鐘輕輕撫摸,反觀沈塵則是靜靜的盤坐在那兒,望向他的目光很是平靜,完全沒有自己當年被捕時,那股相對極端的沖動感,還有發(fā)自內心的恐懼味道。
突然,孩子那稚嫩的模樣面目全非,一只張牙舞爪的黑毛兒怪物浮現(xiàn)眼前。
不過剎然之間,他重新恢復本來模樣。
沈塵依然無甚所謂,只是淡然相望,盯著他甚至露出冷笑。
“咦~”
仙風道骨的白袍老頭兒,看向少年,透露出些許贊賞。
“人家完全不鳥你啊,需要把你放進去,跟他打一架嘛。”
那男孩兒看向沈塵眸中腥色點點面露懼意,腦袋搖成撥浪鼓兒,意思很是明顯。
在他看來這被金鐘關押之人,眼下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就是人已經(jīng)徹底嚇傻了,陷入魔化狀態(tài),對外界的一切失去了感知能力。
其二,就是人家真的看不上自己,而這種狀態(tài)若是將自己丟進金鐘,再加之他的魔性大發(fā),指不定自己那一身烏黑锃亮的毛發(fā),可就被這個心魔侵擾神識的家伙,給一根兒一根兒,全部拔掉了。
老頭兒嘿嘿笑著,掌心光華浮現(xiàn)。
男孩兒不由掙扎,輕而易舉,便是已經(jīng)被丟進金鐘所在。
“黑毛兒怪,別慫啊。上次見到鱗鱷都敢撲上去掐架呢,這個人族娃娃,又能奈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