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什么人都有。
而作為剛剛開出租車的陳寶山來說,他第一次在社會上,就經(jīng)歷了嚴格的考驗。
好人,壞人,講理的,不講理的,他全遇到了。
不過每次憤怒的時候,他都能想起周景致那時摟著他,告訴他的話,一個人一輩子,如果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了,小事可能變成大事,大事,也能變成小事。
不要為生活中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影響你人生前進的腳步。
向前看,回頭的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當時那些讓你憤怒和無法逾越的障礙,屁都不是。
把錢賺到手里是真格的,有問題找叔叔,再不濟過來找我,別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陳寶山?jīng)]有聽周景致的話,去學(xué)習(xí)什么汽修專業(yè)。
他仍然堅持的認為出租車是可以干一輩子的工作,因為那些司機師傅都說了,普通人家,誰能家家買的起小轎車,未來十年二十年,就算兩百年,也不可能普及私家車,別聽你同學(xué)瞎雞扯,沒有的事情。
對于這一點,豐江縣整個汽車出租公司,都在嘲笑陳寶山,更嘲笑陳寶山背后的什么周景致。
畢竟陳寶山有點心里沒底,碰上哪個師傅都要問問,我同學(xué)說未來幾十年,私家車會普及,可能么?
當然不可能。
陳寶山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
可陳寶山只在出租車公司這一畝三分地,能問出個什么結(jié)果。
對于這件事情,周景致已經(jīng)不在強迫陳寶山,必須學(xué)習(xí)什么汽修了。
只要自己還能活著,他也掉不到地上。
吃完羊肉火鍋,陳寶山搶著付錢,倒也不是為了別的,而是這三個人里,陳寶山是第一個賺錢的,他理應(yīng)買單。
周景致不和陳寶山客氣,還讓寶山開車送夏星辰回家。
儼然小夫妻。
不過在陳寶山的意志里,周景致腦子聰明,人也不錯,里應(yīng)該和夏星辰這樣漂亮的姑娘在一起。
只是回去的時候,夏星辰有點悶悶不樂,說了一句話:“我爸我媽整不好,要給我找個合適的男朋友見見面,你們說他們是不是瘋了啊,我才不見呢?!?p> “哎哎哎!”周景致樂道:“見面還是要見面的,但不許拉手,更不許接吻,可以讓她請你吃好的喝好,專挑貴的買,用不上三天,他自己就撤了?!?p> “你咋那么壞呢?”夏星辰氣樂了。
“這不叫壞,這叫合理規(guī)避風(fēng)險?!敝芫爸赂嬖V夏星辰:“你看啊,作為子女,不能忤逆父母給自己找對象是不,哪怎么規(guī)避這一風(fēng)險呢,男的可以像流氓,女的可以像綠茶。”
“你才是綠茶呢,我到家啦,你不許亂跑啊。”夏星辰哼哼的走下車,擺了擺手。
……
周景致回家的時候,和陳寶山聊了一路。
主要也是關(guān)心他這大半年,工作怎么樣,收入怎么樣,有沒有女朋友什么的。
陳寶山都樂呵呵的回答者。
“你明天,早點到我家樓下接我,咱倆出趟遠門?!敝芫爸屡牧伺年悓毶剑骸拔页鲥X的。”
“景致哥,您跟我就別外道了,我收誰的錢……”
“哎呀行啦!”周景致有點不高興了:“你現(xiàn)在要攢錢娶媳婦,你這是工作,你要不拉我,我就叫別的出租車啦?!?p> “那行行行,我還說不過你呢?!标悓毶近c頭答應(yīng):“明早幾點?!?p> “早點吧,四點半就來,我有點不放心?!?p> “不放心什么呀?”
“問那么多,趕緊回家,今天早點收工,明天要出遠門呢?!?p> “好勒,明天見景致哥?!?p> “慢點啊寶山?!?p> 周景致告辭陳寶山,回家又迎來了一陣豐盛的晚餐,吃的腦袋瓜子都冒黃土高坡了。
這一夜,睡的也不消停。
放假第一天,周景致就帶著夏星辰去開了股市賬戶,也得知陸雪嬋回老家了。
不過這大半年,陸雪嬋省吃儉用,吳是非雖然答應(yīng)讓陸雪嬋做她的代理,可陸雪嬋的性格還是太悶了,很多實質(zhì)上的操作沒有吳是非把控,陸雪嬋一個人,根本駕馭不了女生那邊的事情,所以后來就找陳思爽做代理了。
而周景致直接給陸雪嬋錢,她肯定不能要。
這寶石般醞釀的絕世美女,就繼續(xù)著她苦難的日子,吃饅頭,吃咸菜,也不和周景致說。
所以周景致絕對追上陸雪嬋的腳步,到她家那邊去瞧瞧,能幫忙的,他想辦法幫忙,不能幫忙的,他想辦法,幫陸雪嬋解脫。
一個女孩子,脾氣性格都軟軟的,弱弱的,沒有周景致照著,陸雪嬋的人生,很難想象,會走到那一步。
這一晚,周景致想了許多。
他甚至想到幾十年后,他從天空之城摔死的一幕。
可人生已經(jīng)重來,他就必須有所決斷。
至于未來,她是否要實現(xiàn)夏星辰的夢想,投資近兩千億美金打造世界最頂級的天空之城項目,現(xiàn)在看來,他心中猶豫了。
黑夜不醒,風(fēng)不再起。
周景致早早的打哈氣起床,鬧鈴響過之后,他就悄默聲的離開家里,凌晨四點多,陳寶山開車出租車,已經(jīng)等到樓下。
周景致下樓和其會和,拿出地圖:“朝這個地方去,去過嗎?”
“哎呀我去?”陳寶山瞇著眼睛看去:“這什么地方,偏遠山區(qū)?。俊?p> “應(yīng)該是比偏遠山區(qū)還要偏遠的地方,這地方的名字有點別嘴,叫什么嘎牙子……”周景致坐在副駕駛,拍了拍陳寶山:“把油加足了,別心疼油錢,回來我給你大保養(yǎng)一次?!?p> “謝了景致哥,提什么錢呢。”陳寶山樂呵呵的啟動汽車,開出豐江縣。
路上這二人發(fā)現(xiàn)誰也沒吃早餐,趕緊找個路邊攤,吃了兩屜包子,兩碗小米粥,兩個雞蛋,一疊小咸菜,繼續(xù)上路。
風(fēng)馳電掣,一路風(fēng)塵。
趕到嘎牙子這個地方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傍晚。
整個藍綠色的出租車,已經(jīng)變成土灰色。
陳寶山將車停在一個小旅店的邊上,看周景致的意思。
這破地方?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有一輛長途客車,一天,停兩次。
“車進不去了景致哥。”陳寶山指了指前面:“全是山溝溝,我們得徒步?!?p> “把車停在不妨礙別人的地方,我們走。”周景致下場,計算著陸雪嬋回家的時候,自己雖然慢了一天,但至少陳寶山追回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