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止一個奸細
蘇兮顏微微垂眸。
那日花農(nóng)所言,顧韶也聽見了,他定然也知道顧北淵和顧北行的事,想必他應(yīng)當也對長順王的身份起了疑心。
只是,顧韶或許暫時還沒有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猜想。
如若長順王真如傳聞中所言不學無術(shù),那么,若無他人相助,他定然不能將當年之事安排得周密,也不能將顧北行一藏就是二十多年。
蘇兮顏懷疑,暗地里協(xié)助長順王的人,或許與培養(yǎng)徐呈之人有什么聯(lián)系。或者,他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因為,實在是太巧了。況且,如若徐呈之事有長順王打掩護,那么無論是培養(yǎng)他,又或者是將痕跡清理干凈,都會容易許多。
蘇兮顏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徐呈那邊的線索算是斷了,如若能找到顧北行,或許,能有一番收獲。
不過,若是想要找到顧北行,那么必然避不開顧韶。
所以……眼下也就只能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他了。
“蘇姑娘,你在想什么?”
見蘇兮顏有些出神,顧韶皺眉,語氣不耐。
顧韶的手仍然撐在她身側(cè),逼人的氣勢傾瀉而下。
若是換成一般女子,恐怕此時已經(jīng)嚇得花容失色了。
不過蘇兮顏顯然不是一般人,她只覺得顧韶靠得有些近,讓她有些不自在。除此之外,并無其他的,諸如畏懼之類的情緒。
蘇兮顏重新仰起頭,看向顧韶,勾起唇角。
絕代佳人,傾城一笑,莫過于此。
“王爺,臣女方才在王府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不知王爺是否感興趣呢?”
顧韶沒有回答她問的這種無聊的問題,只道:“說?!?p> 嘖,還真是惜字如金。
蘇兮顏也沒想跟他賣關(guān)子,道:“長順王,是假的?;蛘哒f,這個長順王,并不是顧北行,而是顧北淵?!?p> 正如蘇兮顏所料,對于此事,顧韶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是以,他并不驚訝,只是有些好奇。
就連他都只是有這種猜想,為何蘇兮顏能夠如此篤定?
“證據(jù)呢?”
蘇兮顏當然不可能把長順王后肩沒有印記之事告知顧韶。
畢竟,此事只有神醫(yī)谷之人知曉。因為,除了神醫(yī)谷中弟子,從未有人治好過夕暈之癥,更別提知道夕暈之癥痊愈后是什么癥狀了。
她只道:“臣女沒有證據(jù)?!?p> 顧韶不信她沒有證據(jù)就敢斷言,冷嗤一聲:“沒有證據(jù)就敢隨意編排皇室中人,就不怕你的腦袋保不住?”
蘇兮顏無視他話中藏著的威脅之意,只道:“待找到真正的顧北行后,王爺就知道臣女并非是在隨意編排長順王了?!?p> “這么說,蘇姑娘知道他身在何處?”
顧韶也猜到顧北行并未身死。
否則,那日花農(nóng)便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了。
“自然不知,不過臣女相信,以王爺?shù)哪苣?,定能找到?!?p> 顧韶定定地看著她,似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些端倪。
蘇兮顏一派坦然自若的神色,大大方方與他對視。
顧韶看不出什么破綻,便放棄了,勾起唇角,玩味道:“此乃皇家秘辛,本王自然需要好好調(diào)查一番。蘇姑娘既然知曉內(nèi)幕,便協(xié)助本王一同調(diào)查?!?p> 蘇兮顏認為,今日可能不宜出門。
上午明霞郡主對她喊打喊殺不說,還遇見有人蓄意放火燒山。晚上悄悄潛入靈堂查探長順王的身份,被顧韶逼著協(xié)助他查探顧北行的下落。
不過,抱怨歸抱怨?,F(xiàn)在她沒有人手可以調(diào)用,和顧韶一同調(diào)查顧北行的下落,確實是要方便許多,而且,還能順理成章地詢問顧韶對前幾日那幾個黑衣人的審訊結(jié)果。
是以,蘇兮顏立刻就答應(yīng)了。
“能幫上王爺?shù)拿?,臣女自然是求之不得?!?p> 顧韶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他放下了撐在蘇兮顏身側(cè)的手,道:“天色不早了,蘇姑娘早些回去休息。”
顧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兮顏有些懷疑,顧韶為何會突然關(guān)心他。
不過更多的是感慨,看來這安王,也不似傳聞中那般冷血無……
蘇兮顏還沒有想完,顧韶就已經(jīng)將未說完的話補上了。
“免得耽誤明日的查案?!?p> 好吧,安王果然如傳聞所言,冷血無情。
說完,顧韶便出了這間廢棄的屋子,很快便不見人影。
蘇兮顏也沒繼續(xù)待著,也施展輕功,朝著東院的方向去了。
只不過,斂了自己的身手。
顧韶躲在暗處,看著蘇兮顏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顧韶從來都不相信蘇兮顏對外說的身份。
從七品的小官之女,自幼體弱多病,養(yǎng)在深閨?
他一個字都不信。
今日暗衛(wèi)也來報,并未查到蘇兮顏的真實身份。
他便更加懷疑了。
顧璟身邊從來不留無用之人,他把蘇兮顏留在淮城,到底是何用意?
莫非,蘇兮顏與那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否則,為何她這幾日都要去維萋山。
為何她今日去了維萋山后,維萋山便著起了熊熊烈火?
據(jù)暗衛(wèi)來報,蘇兮顏和她的侍女似乎在找些什么東西,難道,也是在找當年留下的痕跡?
找到之后用來調(diào)查,還是毀了?
眾人心中都疑惑,為何冷清冷性的安王顧韶會來淮城給長順王祝壽。
畢竟,長順王的壽宴并不是非來不可。
與蘇兮顏一樣,顧韶來到淮城,也是因為軍中出了奸細。
而那奸細的故鄉(xiāng),恰好就是淮城。
不同的是,那奸細不如徐呈聰明,也沒有徐呈會偽裝。
是以,顧韶在他尚未動手之前便將他揪了出來。
嚴加審訊,除了知道他自小便在淮城接受訓練,還發(fā)現(xiàn),此事或許還與縹緲閣有些干系。
所以,當王府大夫說出縹緲閣之時,他毫不猶豫就去了縹緲閣。
去了縹緲閣之后,他也并未直接亮明來意。而是在縹緲閣坐了大半日,想瞧瞧他們會不會做出些什么事情。
猜到顧北行和顧北淵兩兄弟的事以后,他便隱隱覺得,這些事或許是出自一人之手。
不過,他沒猜到,也猜不透的,是蘇兮顏。
他不知蘇兮顏對長順王的身份也起了疑心,也不知為何蘇兮顏會如此篤定這個長順王并不是顧北行。
他原以為,蘇兮顏或許會是顧璟的人。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又好像不是。
他方才發(fā)現(xiàn)蘇兮顏出現(xiàn)在這間屋子之時,動了想要把她抓入地牢,嚴刑逼供的念頭。
但是后來又覺得奇怪,如若蘇兮顏真的與那人有什么聯(lián)系,又為何會將此事就這樣告訴他?
所以,他改了主意,他讓蘇兮顏協(xié)助她查探顧北行的下落,就是想再次試探蘇兮顏。
如若蘇兮顏真的與那人有何關(guān)系,他絕對不會放過。
他不會讓通敵叛國之人有任何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