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流逝,黑夜?jié)u漸降臨。
客房之內,燈火通明。
此時。
陳宿盤坐在床上,體內的氣脈,好似游龍一般,不斷的游走,震蕩骨血,氣脈每運轉一個小周天,自身的體魄似乎有那么一絲微不可查的提升。
說起來,陳宿如今的修行道路頗為堪憂。
一方面呼吸吐納法沒著落,元氣灌頂又是遙遙無期,連正經的修行都做不到,就連這種方法,也是陳宿無聊的時候,腦袋靈光一閃,偶然間發(fā)現(xiàn)。
雖然作用似乎不大,但也聊勝于無。
等一下或許就要與同道做過一場,將自身的狀態(tài)調整到最佳,有益無害!
呼!——
許久之后,氣脈回返丹田,陳宿呼出一口濁氣,雙目一睜,一絲精芒在眼中一閃而過。
陳宿雙拳緊握。
感覺渾身的力量,似乎略有提升。
只是與先前突破修為相比,這丁點進步,根本不值一提!
“呼吸法,陳某何時才能得到你……”陳宿搖了搖頭,面帶遺憾之色,感嘆道。
“嘭!嘭!嘭!”
就在陳宿苦惱之際,敲門聲響起,隨后門外傳來熟悉的嗓音。
“客人,時辰已到,李管事命奴婢前來,帶您前往大堂?!?p> 此刻外面來人,正是李府婢女,銀環(huán)。
“銀環(huán)姑娘,稍等片刻!”
陳宿聞言,臉色一凝,袖袍一抖,從床鋪上起身,拿起一旁的包袱,推門而出。
門外的銀環(huán)提著一盞燈籠,一見陳宿出來,款款一禮,脆聲說道:“客人,請隨我來!”
說罷,便帶著陳宿往府內大堂的方向走去。
……
“山岳藏云,日月停景?!?p> “群魔束形,鬼精滅爽?!?p> “濟度垂死,絕而得生。”
“……”
“福生無量天尊!”
陳宿跟在銀環(huán)身后,來到一處莊嚴的靈堂面前,還未走進去,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囌b經聲。
只是不知為何,這誦經之聲忽高忽低,時快時慢,像是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經文,磕磕碰碰的,聽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嗯!?
這聲音,不會吧……!?
在聽到這道聲音后,陳宿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起來,怎么可能是他?
“客人,前面就是大堂了,奴婢不方便前去,只能送到這里了?!便y環(huán)回過頭來,指著前面的大堂,對著陳宿說道。
陳宿聞言,連忙擺手:“送到這里就可以了,陳某自己過去便是!”
說罷,邁步朝著前方走去。
……
陳宿前腳剛踏進大堂內,誦經之聲就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柳道長,家父接下來的事情,都拜托你了,事成之后,我李家必有重謝!”
“哈哈,李大少爺何出此言,貧道只不過是操辦一場法事罷了,擔不得李家如此大禮!”
陳宿定睛一看,此時靈堂內的人數(shù)并不多,個個披麻戴孝,除了李家的直系親屬以及家眷,外人是很難進入此地的。
人群中,眼尖的陳宿,一眼就看到李元忠,不同于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此時的他面露悲色,見了陳宿后,也只是點了點頭。
大堂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副靈樞,郝然便是陳宿當日打造的那副棺材。
靈樞之后,擺放著李老爺子的牌位。
此時,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背著陳宿,正在與一名身穿道袍的年輕人說話,態(tài)度十分的恭敬。
從他的話語來看,此人應該就是李府的大少爺,李恒。
據(jù)說此人行商頗具天賦,在李老爺子去世之后,硬生生的扛起家族的大旗,把李家的生意做的是紅紅火火!
那名年輕道人口中連連謙遜的回應道,只是他眼中的得意之色,卻完全不加掩飾,看的陳宿好一陣無語。
臉皮如此之厚的道士,恐怕在整個大魏都是屈指可數(shù)。
此人不是那柳子元,還能是誰?
陳宿心中有些納悶,他跟這小道士怎么那么有緣,走到哪都能碰到一塊!
李恒這時似乎也注意到陳宿的到來,臉上一愣,欣喜若狂的說道:“小陳師傅,你終于來了!”
“陳……陳兄,你怎么也在這?”
“你該不會……”
“貧道就坑你一兩銀子,至于嗎!?”
小道士一見到陳宿,臉上驟然一變,就像是見了鬼一樣,他怪叫一聲,連連后退,準備奪路而逃。
顯然,這廝誤以為陳宿是來找他算賬,便準備開溜了。
畢竟,先前陳宿被他以“血光之災”糊弄,買下了幾張“廢符”,此刻反應過來,必定對他恨之入骨!
陳宿眼尖手快,一把拉住小道士,口中打著哈哈:“柳道長,咱倆真是有緣,又見面了!”
“真是多虧你那幾張度厄符,陳某才能化解血光之災?。 ?p> 本來還在胡亂掙扎,想要逃跑的柳道長,聞言身形不禁一頓,焦急的臉色忽然放松下來,下一刻,神色凜然道:“貧道的度厄符可是本門的秘傳道符,區(qū)區(qū)血光之災,當然不值一提!”
小道士好像一下子恢復了神氣,小袖袍一揮,理了理散亂的道袍,神色淡然。
“呃!……”
見到兩人這古怪一幕,一旁的李恒頓時有些好奇的問道:“莫非兩位早就相熟?”
“是!”
“未曾!”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當即,李恒的臉上的古怪之色,也越發(fā)濃郁。
陳宿也是一愣,他沒想到小道士會跟他唱反調。
好在柳子元迅速反應過來,他眼珠子滴溜一轉,口中淡淡的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p> “前不久,貧道與這位陳兄同行過一段路,當時陳兄頭戴斗笠,看不見真容,如今相見后,貧道一時間也未能認出,差點鬧出笑話,讓李大少爺見笑了!”
小道士的解釋有理有據(jù),聽起來似乎就是這么一回事,李恒聞言,點點頭,釋然道:“原來如此!”
“這樣更好,下來家父的事情,都交予你二人了!”
說罷,李恒朝著小道士和陳宿俯身一禮,神色沉凝。
二人連道不敢。
李恒走開后,陳宿看著小道士,好奇的問道:“柳道長,你怎么會此處?”
若不是先前曾對小道士施展過望氣術,陳宿都差點以為這廝便是那背后布局之人。
說起這個,小道士嘴角微微上揚,眼中不禁透過一絲得意之色:
“說起來也是巧合,貧道來到這梅花鎮(zhèn)后,眼見這李家人在招法師,出手還頗為闊綽,貧道略施手段,就被選上了?!?p> 陳宿聞言,口中揶揄道:“不對吧,柳道長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去誅盡天下群魔,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怎么如今又在這當起小法師,有些屈才了吧!”
小道士柳子元聞言,白白凈凈的臉上不禁一紅,不過他是何等人物,很快便恢復過來,搖了搖頭,大義凜然道:“陳兄,此言差矣,你應該把眼界放的更寬、更廣一些!”
“你須知,妖魔為禍蒼生,貧道是一定要殺的,但是救世的方法也不止一種,就如貧道一樣,立足于紅塵,感受人間疾苦,為亡者帶來長眠,為生者帶來釋然,這難道不是一種另類的救世嗎?”
小道士的聲音鏗鏘有力,頗具感染力,仿佛陳宿看不起法師,就像看不起天下眾生一般。
哼,說來說去,不還是怕死,何必拐彎抹角,真是死要面子!
道門祖師要是復活,早晚也要被你給氣死。
柳子元的一番感人肺腑的發(fā)言,讓陳宿直翻白眼,心中甚是鄙夷。
就在陳宿再想開口調侃兩句時,小道士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神神秘秘的說道:“陳兄,貧道跟你說,這李府的陰氣很重,恐怕會有不干凈的東西,不宜久留!”
……
吹笛子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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