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仇沒談好
摘星山脈,是個仙靈之地,摘星派與上清仙門并立此處,隔山而望,也就隔著一條摘星河。大陸上的修行之人都曉得此處。
白迢月是上清仙門萬劍堂的弟子,在講師與長老們的眼里,那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論修道她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來,但是為人高冷孤僻,人情世故上沒有任何天賦。
昨日傍晚吃過飯,看著慕夏的晚霞,白迢月感覺自己的修為到了辟谷瓶頸甚是煩躁,就去摘星河邊準備散散心,不巧,狹路相逢摘星派的三個弟子,煉金堂的蘇季,身后跟著萬劍堂的刑霄霄和溫云墨。
本就是偶遇,沒什么陰謀詭計,身體互換也是機緣巧合。
白迢月和蘇季一分析,或許都跟二人修為到了瓶頸有關(guān)系,白迢月即將步入金丹行列,她這個年紀,不說是天才也是距離天才差一天的事情。
而蘇季不用說,煉金堂中的佼佼者,如今困在高級圖紙中,就差一個契機。
二人都優(yōu)秀,都惆悵。
白迢月說:“找掌門吧,我聽聞當年有記載,師尊在合道前,就遇到過這種情況?!?p> 高大的樹蔭之下,白迢月負手而立,冷靜而沉穩(wěn),反觀蘇季則是懶懶的坐在石頭上,毫無形象的扒拉著自己的衣領(lǐng)子,伸手一直抓脖子。
白迢月立刻瞪了他一眼,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抓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熱!昨晚我在住所外坐了一晚上,蚊蟲咬我,脖子上被咬了好幾個包。現(xiàn)在還癢?!敝皇潜话滋鲈伦ブ?,蘇季沒亂動了。
在外面坐一晚上?
“沒找到我的住所?昨天不是提劍送你回去的嗎?”
“說起這個,我倒是想問問你,昨晚上和刑霄霄三人同睡一屋,有什么感想?”蘇季抬起那張嬌俏的臉蛋,玩味笑著。
此舉立刻遭到白迢月的怒罵,她狠狠甩開手,“又不是睡在一個床上,眼睛一閉又有什么感想?倒是你,如花美眷在前,怎么沒下去手?”
蘇季笑說:“你這嬌柔的身體可比她們那三個好看多了,我一個人在外面欣賞去了?!?p> “還真是個齷齪下流之輩!”白迢月心里堵得慌,但是看著眼前自己那張臉蛋,她下不去手!要不然早打死他了!
不生氣,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換回來。
時間不多,她可沒功夫在這跟他瞎胡鬧。
白迢月冷著臉說道:“去上清仙門,趕緊處理好這事情。”
蘇季雙手抻著,懶散的坐著,他稍微正經(jīng)一些說:“白迢月,冷靜一些,我覺得我們兩個人還是自己想辦法換回來比較好。如果是遠在天邊的人,換了身體也就換了,如今這抬頭不見低頭見,如果眾人皆知,咱們兩個在這大陸上算是名聲鵲起,臉面盡失了,下半輩子……”
蘇季說著,摸了一把自己的胸,這動作快把白迢月氣炸了。
“把你手放下!懂不懂什么叫非禮勿視!”
“脾氣別這么暴躁,其實我昨天出去,主要是她們太丑,看不下去。一個個睡覺亂動不安分,嘴巴也聒噪煩人。”
這……算是什么解釋?
白迢月微微一愣,難道說蘇季還潔身自好了?
蘇季直言說:“我可沒你想的那么齷齪下流,一般人我也是看不上眼的?!?p> “別解釋了,你什么人我還不清楚?”
蘇季笑說:“是,你現(xiàn)在特別清楚,我身材還不錯吧?”
眼看白迢月要暴走,蘇季趕緊輕咳一聲說:“這樣,昨天的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同一個姿勢,咱們試試,說不定就換回來了。到時候再怎么秋后算賬,我都接著?!?p> 白迢月是個尤為冷靜理智的人,重中之重是在于怎么換回來,蘇季也許說的也沒錯。
“我也曾在書上有所見聞,不如試試?”
蘇季點了點頭又說:“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如果我們兩個人又昏過去,沒人撈上來怎么辦?”
白迢月說:“那,叫上刑霄霄?就說咱們兩個人還是心中有仇沒談好,準備約架?!?p> 蘇季一拍手,“好!”
事情也就這么決定了。但是情緒上頭的白迢月越看眼前的人,心里頭是越不順眼。跟誰換不好,為什么偏偏是眼前這個品德敗壞的無賴?他除了有一手傲人的煉金本事,傲人的家世背景,他還有什么?
蘇季偷偷看了白迢月一眼,這生氣的臉蛋,也挺帥的。
他低頭看看現(xiàn)在的身體,實話實說,白迢月挺漂亮,確實比她屋里那三個漂亮,就只是脾氣太差,人緣不好,如果她能多笑笑,溫柔一點,豈不是遍地追求者?
知——了——知——了蟬鳴之音讓蘇季回過神來,但也是懶懶的抬頭。
白迢月看他這個樣子,冷聲提醒說:“你一會回去,呆在自己住所里,你挺直腰板,少說話,不要和別人搭腔,不要被人察覺出來。”
蘇季懶懶的起身,何須在意這表面文章?不過樹靠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倒也是沒說錯。
想想印象里的白迢月,總是給人一種高貴圣潔,孤傲冷僻,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但是一張口,說出來的話就猶如菜市場當中那些大娘們?yōu)橘I菜的幾文而斤斤計較的刻薄模樣。
“想什么呢?”
清冷的聲音讓蘇季回過神來,他嬉皮笑臉說:“你一點不像我,沒人情味,說話時笑一笑,還是有兩分相似的,要把我這風(fēng)流倜儻,英俊瀟灑的模樣笑出來?!?p> “知道了,我盡量躺屋里,裝病誰也不見,不會露出馬腳的?!卑滋鲈路啪徚寺曊{(diào),現(xiàn)在都依著!
白迢月心中很不耐煩,不想與蘇季再墨跡,她擺手說:“行了,都回去吧,要不然別人該起疑了?!?p> 轉(zhuǎn)過身,白迢月抬起了腳大步往前走,但是蘇季那吊兒郎當?shù)臉幼铀菍W(xué)不像一分的,而旁人也只當她是傷了子孫根滿臉愁苦,怎么也想不到身體互換上。
但蘇季扯著那羅裙就慘了,又不能提著裙擺走,咱答應(yīng)了就不能敗壞白迢月的名聲,他盡量走慢一點,但是踉蹌這兩步也就要栽跟頭了!
這要是摔個正當頭,這臉不得毀容?
“小心!”白迢月倒是眼疾手快,反手一撈,就把人撈到了懷中,蘇季踩著裙擺撲著身子,這矮了好半截抬起的頭,直勾勾的眼神就這么盯著白迢月。
好一出……英雄救美。
摘星派的每一條路蘇季熟得不能再熟,他帶頭,刑霄霄還能跟得上?半路就被打了回來。
“你說,白傻子會不會迷惑咱們蘇季?蘇季雖然說可能坐懷不亂,但是昨天我還瞧著白傻子勾引蘇季,蘇季的笑容那叫一個懷春的模樣。想想我都瘆得慌?!?p> 這廂,刑霄霄在這苦思冥想。盛夏的炎熱都讓他后背生寒,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溫云墨細聲說:“偏見了,我覺得白迢月肯來幫咱們,說明她生性善良。”
“你眼睛可不能瞎!不過你瞎了就算了,蘇季不能瞎!不行,我過去瞧瞧?!?p> 這追過來一瞧不打緊,就看見蘇季抱著白傻子,白傻子那深情款款的模樣,可不能叫蘇季淪陷了!
他大呵一聲,“白傻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從勾欄院剛出來呢,怎么在這伺候人?”
蘇季啞口無言,卻怒火叢生望著刑霄霄。
白迢月不想言語,也是滿眼怒意看著刑霄霄。
刑霄霄一個激靈,這兩個人,怎么回事?怎么看他都生氣的樣子,這蘇季,莫不是真陷進去了?
“放開放開!干什么呢?”刑霄霄一把推開蘇季,攔在白迢月面前,小雞護犢子般警告蘇季,“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就算你一絲不掛了,蘇季也看不上你!”
“你放心,就算我一絲不掛了,白迢月也看不上我?!卑滋鲈律焓峙脑诹诵滔鱿龅募绨蛄?,這話氣得刑霄霄直言,“你腦子進水了?”
“對,就是進水了?!卑滋鲈抡f。
蘇季:“……”
你們?刑霄霄驚恐的神色望著蘇季與白迢月,“蘇季,白傻子有什么好?你以前說白迢月不容易,不要找她麻煩,你說是同情心泛濫,我還笑話你娘們唧唧的,可現(xiàn)如今你怎么……怎么回事?”
“是嗎?”白迢月瞧了蘇季一眼,這人還能為她說話?
“我先回去了?!碧K季說。
白迢月點了點頭,“好,你先回去。”
目送蘇季要走,刑霄霄還想抬手暗算他!溫云墨擋了一步在跟前,輕咳一聲,“不要胡言亂語,少說兩句?!?p> 白迢月回過神來仔細說:“刑霄霄,回去,我跟你說個事?!?p> “你到底什么意思?哦,我知道了,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禽獸,握著白傻子的把柄,還說白傻子看不上你,可是我卻看見白傻子在那勾引你。你們之間怎么了?如此之怪!”
他們之間能如何?無非是水火不容。
說起約架一事,刑霄霄算是放心了。
溫云墨也奇怪刑霄霄怎么又正常了,又瞧著二人傍晚偷偷溜出去,他也跟了過去。
刑霄霄自告奮勇替‘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蘇季上場,雖然刑霄霄心里也犯嘀咕,自己不一定打得過白迢月,所以他信了白迢月說悄悄解決,別驚動執(zhí)法堂,所以沒叫錢暮雨和溫云墨過來瞧熱鬧。
所以白天刑霄霄看見白迢月扶著蘇季的那一幕,是因為當時兩人險些打起來。這么解釋也挺合理。
上清仙門,蘇季躲在住所里,可是這耳朵沒閑著。
聽說白迢月還撒謊幫蘇季一把,同住所的人,云諾,立刻嘲諷她。
“白迢月,你莫不是一窮二白的還妄想攀龍附鳳?在摘星派勾搭蘇季,真是厲害?!?p> 蘇季深深知道,兩個宗門有任何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逃不過這些八卦的耳朵,說出來的話更是變了味。
他想了想怎么也解釋一句,“我白迢月不喜歡蘇季,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他?!?p> 倒也不是蘇季為白迢月的名聲著想,而是他要娶妻肯定娶個賢妻良母,而這四個字,白迢月是一個字都不搭邊。
“你解釋什么,反正配不上蘇季,他也肯定看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