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先接過電話,又捋了捋八字胡說道:“四方山離葦河鎮(zhèn)比較遠,我們這次從白房子村那邊上去吧?!?p> 幾人又準備了一番,到下午時便齊聚葦河鎮(zhèn)的車站,車輛沿著江邊往東行駛了一會兒,便在白房子村停下。
幾人下了車,在江邊站了一會兒,就見鴨紅江的對面開過來幾輛步戰(zhàn)車,接著就有近百名戴著三角帽徽穿著褐色軍服的人跑了過來
楊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北山省的部,隊都來了,不過想起北山省以前也是一個獨立的小國家,幾十年前并入虞體后一直都不太安分。
飯館。
幾名身穿西裝和警服的人進來坐下,老板見狀哪敢怠慢,連忙跑過去把桌子擦得锃亮,又繼續(xù)端茶送水。
一會兒后,四名薩滿裝扮的人也走了進來在旁邊的桌子上坐下。
一名西裝男轉(zhuǎn)過身拍了拍一名薩滿的后背,用手朝著另一人介紹道:“啊里啊撒喲,來,這是北山省薩滿協(xié)會的副會長金遠興,擅長相面手相摸骨,這位是南原市的少,將全平泰,這位大師啊,你來看看這位先生的手相如何呀?能當大帥嗎?”說著那位少,將也慢悠悠地伸出了手。
那名戴著尖斗笠披著花繩結(jié)的的薩滿扭過頭來,伸手仔細地摸著那人的手感受著,又瞇著眼瀏覽了一遍,便放下他的手擺擺手道:“這位先生的手相不太行啊……”
這一桌的人臉色頓時就變了,這名西裝男神色不善地再次拍拍薩滿的后背,露著牙假笑道:“你再看看罷?!?p> 那薩滿又伸過頭捏著手認真地看了起來,一會兒后繼續(xù)搖著頭擺手道:“我看過了,還是不行吶?!?p> 這名西裝男臉色有些慍怒,從腰間拔出一把槍悄悄抵在了那名薩滿的背后,繼續(xù)微笑道:“給我仔細看看!”
那名薩滿感覺背后一涼,身子也立刻縮了縮,繼續(xù)小聲說道:“我已經(jīng)看了幾次了,好像還是……”
“嗯?”西裝男把槍口抵了抵。
薩滿連忙改口:“我我……他……我昨天睡得晚……剛才的眼睛有些昏花了……啊……這位的手相一看本人就是長命百歲,人中龍鳳,天神下凡,大富大貴,將來一定是做帝王的料?。 ?p> 桌上的幾名軍服和西裝男人聽了也滿意地點了點頭,另一名男人也向那人敬了一杯酒,又指著其他幾名西裝人說道:“這位是北山林業(yè)集團的會長樸壹晚,這位是渾河市市長金熙方,這位是會長的兒子社長樸壹夜,這位是南原家具公司會長崔方定……”
那人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小酒,又看向名男人,說道:“張?zhí)┿憸?,將,今天叫我?guī)е藖硎菫楹问掳。?p> 那人看了看他,又看向了一旁悶悶不樂的會長樸壹晚,便對他說道:“是這樣的,這位會長一直在北山省做木材生意,但是最近幾年北山境內(nèi)的林場生長總是不太好,所以就派一些人到北邊嶺安省的白山境內(nèi)采伐了一些……”
那人有些疑惑,眉毛抬了抬,又飲了一口小酒:“白山一帶不是禁止砍伐了么。”
樸壹夜見他有些不解,便偷偷收起了槍,湊近身對全平泰小聲說道:“先生不用擔心,我們做事周全,那里是不會怪罪下來的?!?p> 渾河市市長也向他敬了一杯酒:“是的,先生不用擔心,這北山林業(yè)集團是我們渾河市的第一大公司,他們?nèi)缃裆馊绱思t火,對我們的發(fā)展也是有一些幫助的,可是……”
另一名男人問道:“可是什么?”
渾河市市長面露難色,又看向了樸壹夜。
樸壹夜也放下酒杯嘆了一聲:“可是,那白山中卻有一些妖怪,總是阻攔我們的生意,這讓我們家很難做啊。”
那人笑了一聲:“不就是些小妖嗎,帶點人手就可以滅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花這么多心思讓我來幫忙呢”
一旁的家具公司會長崔方定放下了筷子,低下身對他說道:“那些妖怪與平常的妖怪不同,平常的槍彈完全傷不了它們,我們上次用火箭彈炸它們,它們居然不少還能活下來?!?p> 他一聽便放下酒杯,眉毛挑了挑:“什么?小張,這是不是真的?”
那名張隊點了點頭:“我上次特地帶著人去圍剿它們,抓住了不少妖類,但其中有一只刺猬居然能抗住這么多彈藥,最后還帶著不少妖怪逃跑了,我們擔心它以后會帶些妖類來報復,所以……”
全平泰皺著眉頭,眼珠子也跟著動了動,接著把筷子重重一放:“阿一希,火箭彈已經(jīng)是極限了,連火箭彈都不怕,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妖怪了,需要重拳出擊!”
張?zhí)┿懤^續(xù)說道:“我們已經(jīng)向上級請示,說是這些妖類威脅到了我們江對面的居民安全,需要部隊清剿,先生您大可放心?!?p> 全平泰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泰銘,你倒是背著我做了不少的事???”
張?zhí)┿戇B忙擺了擺手,又捂著胸口說道:“天上沒有兩個太陽,我的心里也只有將,軍您一個人,我有什么事是萬萬不敢瞞著您?。 ?p> 全平泰哼了一聲,夾了一口小菜嚼了幾口:“那就好,不過畢竟是越界行事,我也不敢?guī)嗳?,用這些人清剿它們應該就夠了?!?p> 幾人點點頭,酒桌的氣氛也變得融洽起來。
“這些人誰呀?把這館子都圍了?”黃日月不滿道。
楊昕趕緊捂住他的嘴拉到一邊:“你給我小聲點……”
幾人繞過那些人便沿著山路往大山深處走去。
四頂山,懸崖旁。
山寨前已經(jīng)圍了數(shù)十只妖類。
一只灰狼斜著眼睛就看向了樹梢的烏鴉:“你咋來了?”
烏鴉跳到一根樹枝上扇扇翅膀:“我咋不能來?這山是你開的呀?”
灰狼一聽你這玩意嘴怎么這么欠呢,便繼續(xù)說道:“妖王已經(jīng)決定加入我們地煞妖帝麾下,跟你們沒啥干系了?!?p> 烏鴉扭著脖子叫道:“哪兒呢?誰說的?我怎么沒聽說呢,你小子別造謠別傳謠???”
一只八哥也應和道:“就是,就是?!?p> 地上一只旱獺立起身來,一臉不爽地對八哥說道:“你個跟屁股的,天天就知道叫喚,瞧你那模樣兒,這里有你們啥事啊跟過來?”
八哥瞅了它一眼,怒道:“老子也是妖盟的,來幫忙不行啊,瞧你那損色,你那屁股又被狗啃吶?小地鼠啊,你一天天可長點兒心吧?!?p> 旱獺頓時氣得七竅生煙,一只水獺拍了拍它的肩膀,對八哥說道:“老妹兒,你一個姑娘家的怎么嘴也這么碎呢,是不是跟那烏漆嘛黑的玩意兒混久了?”
烏鴉聽了白了它一眼:“說誰黑呢?你個水猴子天天被人鑒定,你又是啥怪物???”
野豬無語地看著這兩派妖怪,心想帶這群玩意兒靠譜嗎,便重重咳了一聲:“老大來了?!?p> 眾妖也停止了爭吵,只見懸崖上方的山洞里飛出一道身影,接著就看見一只刺猬踩著一柄長矛在地上落下。
眾妖也紛紛低頭行禮,灰熊也走了過來低頭向刺猬說道:“老大,我們這就出發(fā)吧?!?p> 刺猬站在長矛之上清點了一下妖數(shù),向灰熊點點頭,這時一只狍子突然從樹林里跑了出來,來到刺猬身下行禮后便說道:“大王,我們抓住了一個長得奇特的妖怪?!?p> 眾妖一聽有些疑惑,妖怪不本來就挺奇形怪狀的嗎,還有更奇怪的?
一會兒后,一只猴子拎著一只刺猬扔到了地上。
眾妖紛紛看去,只見那只刺猬渾身通藍色,棘刺粗短呈葉狀,腹部被一些鱗片包裹,沒有多少皮毛。
白色刺猬心有所感,走過去將她扶起來:“你是……”
那只樣貌怪異的藍色刺猬深情地凝望著它,說道:“我是藍魚兒啊,昨天晚上我……心里有些觸動……居然突破了,我花了一晚上幻化成這個樣子,唔…雖然不完全……但是……我…希望你能喜歡……”
白色刺猬聽了后眼神里有些驚異和喜悅,伸出小手便摟住了她,輕聲說道:“沒事,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漂亮的。”
藍色刺猬也貼在他的懷里,有些激動地說道:“我可以離開江面了……從此以后,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p> 兩只刺猬又繼續(xù)抱著,藍色刺猬突然推開了他,擔憂地說道:“剛才光顧著這些,忘了跟你說了,我看見江面上北山省那邊好像有許多人和車子通過的聲音,我懷疑他們是來找你們的,就趕緊跑過來了。”話一說完,藍色刺猬突然身體抽搐了起來,接著就躺倒在地,不停地大口呼吸著空氣,身體也在慢慢地變化著。
白色刺猬連忙喊道:“水!”
水獺跳了過來,自口中聚蓄一團水氣,噴灑在那刺猬的身上,那刺猬的情況好轉(zhuǎn)了些。
白色刺猬立即抱起她搖搖頭說道:“你還沒有變化完全,先休息一下吧?!闭f完就把她交給灰熊囑咐道:“洞里有水池,你先送她進去?!被倚茏匀徊桓业÷?,趕忙就跑回了洞里。
一會兒后。
東北虎坐在地上扣了扣腳掌:“我們還想過去呢,他們咋還真帶人來了?”
野豬抱著蹄子說道:“他們來的正好,上次是他們的地盤,這次是在我們的主場?!?p> 一只猴子低聲問道:“我剛才去看了,他們好像帶了很多人,連戰(zhàn)車都來了,要不要我們避其鋒芒,守在這里……”
刺猬搖了搖頭:“他們帶這些人主動來到這里,肯定是鐵了心要剿滅我們的,總會搜到這里的,這里的山寨也擋不住槍炮,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p> 其他妖類聽了也點了點頭,烏鴉聽到有戰(zhàn)車來似乎有些畏懼,汕汕地說道:“你們怎么……惹到這些人了呢?”
灰狼白了它一眼,哼道:“咋啦?你慫啦?你們老大不是挺拽么,怎么手下有你這個松花蛋?”
烏鴉一聽朝樹下啐了一口,怒道:“你說啥呢?誰怕啦?我這這……這不是要考慮周全么,哪像你個愣頭似的?”
刺猬無語地瞥了眾妖一眼,它們便又安靜下來。
林海深處。
四人趴在雪地里撥著樹枝看著遠處的獨木橋,見十名士兵正拿著鏈鋸鋸著木頭,不一會就放倒了幾顆樹,士兵們又扛著樹扔到了獨木橋邊捆扎了一會兒,很快就做出了一道簡易的木橋,接著幾輛步戰(zhàn)車就跟著駛過。
“……”楊昕瞪大了眼睛,望向陳文先。
陳文先也惆悵地捋著胡子:“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干什么,難道也是去找樓邑?用不著這么大陣仗吧?!?p> 黃日月也看了一會,敲了敲腦袋說道:“這群人又沒帶考古隊,哪是來找城的,我看八成是去清剿山里的妖怪吧?!?p> 白莎的耳朵一動一動地,也疑惑道:“這不是嶺安省么,怎么是北山省的部隊過來呢?”
黃日月雙手一攤:“我哪知道?!?p> 幾人繼續(xù)看了一會兒,不敢跟這群人接觸,只好繞到另一個方向繼續(xù)前進著。
幾人踩著松軟的雪地走上一片山崗,就看到有一只烏鴉自上方盤旋而過,而后向眾人俯沖下來。
楊昕正坐在雪地里喝著礦泉水,看到烏鴉飛過來不以為然,不料那烏鴉在接近地面時突然飛出數(shù)道黑羽,在空中發(fā)出濃煙,而后撞到樹枝上發(fā)出劇烈的爆炸聲。
“臥槽?”楊昕嚇了一跳,連忙爬起身翻滾了一圈,接著又有數(shù)枚鴉羽落到雪地上發(fā)出數(shù)聲爆鳴,濺起一片雪花。
黃日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根樹枝就跳上了樹梢,很快又有三枚羽毛先后射入樹中發(fā)生爆炸,接著整顆大樹也搖搖欲墜而后轟然倒塌。
幾人驚魂未定,分別滾到雪堆里,而那只烏鴉依舊在眾人上空盤旋著,不斷有羽毛飄落下來,將平坦的雪地炸出一個個黑色的深洞。楊昕邊滾邊跑,心里再次想哭,這玩意怎么跟轟炸機似的。
那烏鴉在空中飛了一陣又落回樹梢,見幾人依舊毫發(fā)無傷,不由得大怒,張開雙翼就嘶啞地叫道:“神火飛鴉——天鳴百爆——”接著周身如柳絮般飄出無數(shù)黑色羽毛,烏鴉跳離樹梢,雙翼再次一揮,無數(shù)鴉羽便如傾盆大雨般向眾人頭上鋪天蓋來。
情急之下,陳文先把手中旗幡一扔,只見那桿豎旗在空中不斷放大,之后化成一張巨大的白布將那黑羽群團團裹住,而后就從里面?zhèn)鞒雒芗谋Q聲,接著整個白布也被全部炸開出密密麻麻的布洞,一團團黑色火焰從洞中噴射出來。陳文先見狀不由得一陣心疼,但現(xiàn)在也顧不得這些,只好趕緊爬起來躲到一顆樺樹下,白莎的帽子也被炸成破條,露出了兩只圓圓的耳朵。
烏鴉又在上空繼續(xù)盤旋了一會兒,就在樹梢上落下,對下面的眾人說道:“你們不是他們的人?”
楊昕真想哭,平白無故就飛出一只烏鴉把自己炸得跟煤炭似的,他招誰惹誰了。
黃日月也跳到雪地上甩著毛絨絨的尾巴指著上面的烏鴉說道:“你誰呀?爺也沒惹你?。俊?p> 烏鴉沒有理會他的問題,俯下頭眨著漆黑如墨的眼睛質(zhì)問道:“你們不是那些人類,你們是來干什么的?”
楊昕也爬過來苦著臉說道:“我說我們是來旅游的……你信嗎?”
烏鴉一看這個時間點來這深山老林里旅游,你騙鬼呢?揮動翅膀正要發(fā)作,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槍聲,只好一扇翅膀發(fā)出一道狂風將幾人卷落山底,接著再次振翅起身向遠處飛去。
湖邊,瀑布之下。
一隊士兵湖邊列隊走過,接著立正轉(zhuǎn)身接受簡閱。
全平泰留著禿頭,坐在一輛步戰(zhàn)車上向下面的士兵揮了揮手,身后的越野車里也坐著幾名西裝男人。
樸壹晚看著身旁美麗的湖邊景色,卻眉頭緊簇,一路上沒有言語。
旁邊的樸壹夜見狀連忙遞過一杯清酒勸道:“父親,不要這么愁眉苦臉的,來喝一杯吧?!?p> 樸壹晚看了看手中的清酒,嘆了一聲一飲而盡,而后情緒有些舒緩,便仰躺在座位上聽著車載音樂,不停地用手指敲打著節(jié)拍。
全平泰剛揮完手,忽然感覺什么東西掉在了頭上,抬手一摸,發(fā)現(xiàn)是一坨鳥糞。
“阿西吧!”全平泰大怒,抬頭一看就見一只八哥在上空不停地盤旋著,口中還念念有詞:“三厘米三厘米三厘米……”
全平泰見狀立即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向那八哥開了一槍,但它扇扇翅膀便避開了,繼續(xù)在上空向眾人口吐芬芳。
坐在后面步戰(zhàn)車的張?zhí)┿懸才耍阒笓]著一名士兵抬起機槍就朝它不停射去。
八哥見狀連忙揮翅就要離開,不料后方的步戰(zhàn)車再次傳來一片彈雨,數(shù)片彈幕在空中交織,很快就將它擊落,八哥身體打了一個轉(zhuǎn)就掉落在湖里。
此時一輛步戰(zhàn)車車底傳來一震爆鳴聲,旁邊的一名士兵當即被沖擊波震飛出去。眾人往下一看,就見到戰(zhàn)車已經(jīng)爆胎,一只土撥鼠從土里鉆了下去。
張?zhí)┿懸姞钰s緊叫道:“戒備!”
身后長長的隊列瞬間行動起來,接著就有二十名士兵圍在戰(zhàn)車前,一些士兵紛紛伏倒在路邊,又有數(shù)名狙擊手也爬上了樹梢。
隨后從密林中發(fā)出數(shù)道槍聲,就見到幾只猴子染著血從樹頂墜落。
東北虎自瀑布上方探頭下去,看到這場景也有些心驚肉跳,怪不得妖族都不敢得罪人類,這火力誰受得住。
山崗之上,野豬看著下方的人類軍隊,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刺猬,小聲說道:“老大……要不……我們逃吧?!?p> 刺猬嘆了一聲,看著遠處的森林,便向山下走去。
剛聽到槍聲幾個商人連忙縮到座位低下,一會兒才敢悄悄探出頭來,見周邊已經(jīng)被士兵團團圍住,崔方定朝外面看了一圈后便大著膽子坐回了座位,朝車內(nèi)幾人微笑道:“哈哈,我就說嘛,這些小妖哪是我們的對手,從今以后,這片林地就任由我們支配了,對了我們公司今天又跟亨利集團定一個大單,晚上我?guī)銈內(nèi)ツ显薪苯趾煤脭??!避噧?nèi)其他三人聽了也放松下來,整理了下西裝也坐回了原位。
只一會兒,林地里又傳出一系列槍聲,接著又有一些妖類濺著血躺倒在地上。
刺猬走在雪地里,抬頭仰望著青空,又慢慢地閉上了雙眼,而后拍了拍身旁的野雞,野雞會意,扇扇翅膀就飛到山野上空,接著尾部的彩羽不斷脫離,在空中爆炸出一幕幕煙花。
東北虎扒拉開樹枝看見上方的煙花驚道:“老大讓妖君級以下的妖類全部撤離?!?p> 旁邊的狍子也訝道:“可是我們這邊也沒幾個妖君以上的啊,老大這是要親自上嗎,可是人類火力這么厲害,這去了也擋不住哇……”
老虎無奈地用手掌揉了揉頭,又拍了拍狍子:“我們也擋不住子彈,去了也是徒增傷亡,我們先撤吧?!?p> 一會兒,東北虎何狍子依舊在原地。
狍子瞪著眼睛瞅了東北虎一眼:“你咋還不撤?”
東北虎也看了它一眼,便撒謊道:“我腿那個……蹲麻了,我要再蹲一會,你咋不撤呢?”
狍子趴著頭念道:“我腿也蹲麻了?!?p> 湖邊的眾人等了十幾分鐘見森林里依舊沒有動靜,幾名軍官便招招手示意士兵起身,這當口,樹林里突然傳出來一聲慘叫。
士兵們互相看了一會兒,便有軍官打著手勢,接著就有幾名士兵端著槍往深處跑去,士兵在林海里搜索了一會兒,就見到一名狙擊手肩膀被一桿長矛刺穿,整個人被釘在了樹上,士兵們嘗試著爬上去把長矛拔出來,身后又傳來數(shù)道空氣被刺破的爆裂聲,隨后就見這些士兵的腿部已經(jīng)被一些銀針刺穿,紛紛栽倒在雪地里。
隊伍在湖邊等了一會兒,就見到傳呼機里傳來士兵的求援聲,
“西吧!”全平泰把傳呼機一扔,這次他帶這么多兵出來本來就很難解釋,要是出了什么嚴重傷亡只怕他自己頭上的帽子也不保。
在這個當口,森林里又傳出幾聲慘叫聲,張?zhí)┿懼缓梅萝嚕吡颂叩厣系膸酌_滿:“你們跟它們打過,你們也跟著去?!?p> 見薩滿在原地一動不動,張?zhí)┿懼苯雍鸬?“去不去?”
薩滿們只好歉笑著鞠了個躬便被士兵們架了過去。
薩滿手里拿著鈴鐺不停地搖著,嘴里還在不住地念叨著什么,身后的幾名士兵有些疑惑,只好用槍托砸了砸他便踢著他繼續(xù)前進,一行人在雪原里行走著,他們身后的草叢里也露出了一對綠色的光亮。
士兵們來到樹下,就見到一名狙擊手也被一根長矛刺穿肩膀釘在了樹上,士兵們留下幾人圍在樹下戒備,兩名士兵則攀著樹干往上爬去,只一會,從樹上又傳來幾聲痛叫,接著就看見兩人腿部被銀針洞穿墜落在雪地里,其他士兵只好圍了上去,陣形一時變得混亂,就在這個當口,一匹灰色身影突然從草叢里竄出,瞬間就咬住一名薩滿的喉管,薩滿慘叫了一聲便摔倒在地,緊接著就從喉部噴出鮮血,其他士兵還是第一次親身見到這種場景,身體不由得滯住,那道灰色身影很快就在士兵中來回疾躍,頃刻間便有幾名士兵痛叫著倒在血泊里失去了氣息。
灰狼呲著血紅的獠牙,抬起頭用猩紅的舌頭舔了舔沾滿鮮血的長吻,慢慢地向最后一名士兵逼近,那名士兵已經(jīng)嚇破了膽,手里端著刺刀不停地往后退著,這時周邊飛出數(shù)根銀針刺入士兵的雙腿中,士兵慘叫一聲便疼昏在雪地里。
灰狼吐了一口熱氣,朝旁邊的雪地說道:“你已經(jīng)加入妖盟,大可不必如此拘謹?!?p> 刺猬看著地面上幾名已經(jīng)失去生命特征的士兵,輕嘆了一聲,便轉(zhuǎn)身往一個方向走去。
車上,全平泰不停地呼叫著傳呼機,但對面依舊沒有再傳來任何聲音,心里也開始慌亂起來,轉(zhuǎn)過身指著旁邊的越野車罵道:“你們西八的出的什么主意,那群妖怪怎么這么厲害?”
樸壹晚大著膽子探出車頭說道:“我們早就提醒過了……”
張?zhí)┿懸矚獾萌拥袅嗣弊樱钢鴺阋纪砼?“這位會長,你們做事怎么總是這么不周全,你帶著這群蟲豸處事,能搞好生意嗎?”
車內(nèi)其他商人一聽都有些不爽,但也不敢頂嘴,只好不停點頭地向軍官們賠笑著。商人們正不停地彎腰道著歉,就見到車窗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只烏鴉。
“去去去?!贝薹蕉ㄟB忙揮手驅(qū)趕這只烏鴉,這烏鴉扇扇翅膀便飛走了,身上有幾根金色的羽毛掉進了車內(nèi)。
“這是什么?”有商人好奇地將羽毛撿了起來。
靜謐的湖面,有數(shù)條魚兒在水下歡快地暢游著,湖面上有一層薄薄的浮冰,散發(fā)出絲絲寒氣,有幾根樹枝垂落,在平靜的湖面上蕩出幾道漣漪。
一會兒后,一道劇烈的沖擊波自湖邊傳來,將湖面上的寸寸薄冰擊得粉碎,接著便有一塊破爛的玻璃冒著黑煙墜入湖中,濺起一片巨大的水花,將水下的游魚紛紛驚散。
“有敵襲!”有士兵扯著嗓子大喊,只見他們的上空中出現(xiàn)了一只渾身漆黑的烏鴉,在他們頭頂不停地嘶啞著,接著就有無數(shù)條黑羽從上方不斷飄落下來,一接觸到地面便瞬間爆炸,接連竄出驚天的火焰,掀起一道道熱浪。
軍官們連忙跳下車去,就見到人群中不斷傳來爆鳴聲,不一會兒整個車隊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有士兵拿出自動步槍朝天空不斷射擊,而那只烏鴉則在半空中若隱若現(xiàn),眾人一時尋不到目標。
全平泰躲在草地里,臉已經(jīng)被炸得漆黑,看著那只烏鴉驚魂未定道:“該死,這只妖怪會隱身……”
一陣硝煙過后,地上的士兵也不斷地爬了起來,身上不斷冒著黑煙,臉上也被燒傷了大片。
烏鴉在上空盤旋了一會兒,便向地上的人俯沖下來,眾人一陣手忙腳亂后也不斷朝它開槍射擊,這烏鴉貼近眾人時再次極度拔升高度,口中嘶叫道:“神火飛鴉——燼天息地——”接著便有數(shù)十道羽毛掉落下來,眾人紛紛從地上爬起來跑開,而后從他們身后再次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一些人再次被熱浪掀飛落入湖面。
那烏鴉在飛到高空,再次鼓動黑色羽翼,長聲念道:“黑羽焚世——赤焰風暴——”而后自上空又有一道黑黃相間的火焰巨球墜落下來,瞬間將地面上的幾名士兵燒成灰燼。
地上的人已經(jīng)嚇得肝膽俱裂,連忙散進林地里,甚至有一些人直接跳入了湖中。
樸壹夜和樸壹晚伸出血手從燃燒的越野車里顫抖著爬了出來,就看見里面的人都已經(jīng)被燒成了焦炭,身上還有一些火苗在破碎的衣服上繼續(xù)燃燒著。
全平泰也爬了起來,看著滿地的狼藉,心想自己恐怕是交不了差了,心一橫便拿起電話使勁地吼道:“你們都給我過來——”
烏鴉繼續(xù)在上空盤旋著,正要再次俯沖而下時,腦中突然傳來一股死亡的預感,烏鴉身子一避,就見一枚導彈從它身下飛過,接著空中又有幾枚導彈襲來,烏鴉趕緊一扇翅膀飛出幾道黑羽與導彈相撞,頓時在空中發(fā)出巨大的爆炸聲,烏鴉被強大的沖擊波震得失去平衡,仰著身便向地面急速墜落而去,這時地面上一道灰色身影從山上躍起接住了烏鴉,兩道身影眨眼間就消失在叢林里。
烏鴉看著頭頂盤旋而過的數(shù)架直升機,又用翅膀拍了拍身下不斷奔跑的灰狼,有氣無力地嘆道:“老弟……謝謝啦,我下次不損你了……”
灰狼沒理它,繼續(xù)在叢林里奔跑著。
直升機不斷壓低高度,貼著樹梢在山間巡航著,全平泰也舒展了眉頭,喜笑顏開著爬上了步戰(zhàn)車,隨即面露瘋狂之色,對著下面的人說道:“這群妖怪跑不了的,我的直升機可是裝配有熱成像追蹤,哈哈哈,都跟我來!”說完就啟動戰(zhàn)車向森林里橫沖直撞而去。
直升機追著前方疾馳的灰狼,打開機槍不停地掃射著,子彈打在雪地里不斷濺起一片片白霧,灰狼在地上跑了幾圈,又跳過了幾道小溪,見直升機依舊在上方緊緊追逐著,不由得有些惱火,一扭身就鉆進一個山洞里。
直升機朝山洞開了幾槍,接著又射出數(shù)枚導彈飛入山洞,灰狼剛跳進山洞里的一條暗河里,身后就襲來一道熾熱的火焰,瞬間將暗河蒸得沸騰,灰狼只好忍著燒傷又從另一個方向逃出了山洞。
直升機還想繼續(xù)追擊,地面上突然飛出一道白色的細影,接著就感覺什么東西打在了扇葉之上,隨后整個直升機也瞬間失衡,冒著青煙就墜落到樹上,又將幾顆大樹生生壓斷,直升機也重重砸落在雪地里掀起一片雪霧。
此時,另一架直升機也鎖定了地面上的一道白色身影,再次發(fā)出密集的彈雨朝它不停掃射而來。
楊昕幾人也已經(jīng)摸到了山寨附近,看見懸崖下倒塌的城墻,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激動,不一會兒身后又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幾人回頭一看,就見到幾輛直升機貼著樹梢呼嘯著就朝他們飛了過來。
“……”幾人都想哭,這都哪跟哪兒啊,怎么還卷入這么恐怖的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