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川嘴角的笑容戛然而止,隨后緩緩消失,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深沉,像是一汪黑色的死水,靜的沒有波瀾。
“你考慮好了嗎?”他低低的嗓音不帶一絲情緒的飄在書房里。
卻猶如一記記重拳錘在楚清的胸口,發(fā)悶的讓她難受,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氣。
“當然,按照原計劃你幫我拿回楚家的家產(chǎn),我?guī)湍憬鉀Q婚姻壓力,是我先毀的約,楚家家產(chǎn)我可以一分不拿,原封不動的給你。”楚清表現(xiàn)的很大方,為了和他離婚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顧庭川就那么平靜的看著她,看著她喋喋不休的嘴巴,第一次這么想把它給堵住,可是他忍住了。
“你覺得我缺你楚家那點錢嗎?”他忽的冷笑,眼神變得不屑,眉梢輕佻。
他堂堂顧氏總裁,南城一把手,楚家那點在他眼里不過爾爾,比起這個,楚清對他的誘惑力大多了。
顧庭川不缺,她楚清自然也是不缺的,只是想和顧庭川離婚,徹底斷了聯(lián)系。
“我知道你不缺這點錢,這是我要和你離婚的誠意,離婚協(xié)議我已經(jīng)簽好?!背逭f完便從文件袋里拿出了離婚協(xié)議書,放到了書桌上。
她做事向來干脆利落,從不拖泥帶水。
顧庭川看她轉身離去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控住自己想要追過去的腳步。
書房的門被關上,他垂眸看向書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忽然一拳狠狠地砸在上面,墨色的眸子里猩紅一片。
他是不會這么輕易的就簽下離婚協(xié)議書的。
第二天一早,楚清進餐廳就看到顧庭川坐在桌邊吃早餐,心里就很不爽,像有個氣球在胸腔里不斷膨脹。
“爸,媽,公司還有事情,我就不在家吃了?!彼χf完,轉身就走。
前段時間還躲著她,今天倒是不躲了!
顧庭川聽到她的話,放下了手里的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離開,“我吃飽了?!?p>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離開餐廳,留下了一臉迷茫的二老。
本還想著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吃頓飯,現(xiàn)在可好,兒子兒媳都走了。
楚清腳步沉穩(wěn),走得飛快,顧庭川追到門口才追上她,一把摁住了她剛打開的車門。
她背對著他,兩個人靠得極近,甚至能聽到顧庭川因為追她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
楚清沒有說話,從他懷里退了出來,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神情淡漠的看向他,“顧先生有事么?”
“離婚,我不同意,起碼現(xiàn)在不行,爺爺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這樣的刺激?!鳖櫷ゴò欀碱^沉聲道。
他得想個辦法暫時將楚清留在他身邊,他不會那么輕易讓她從自己身邊逃開。
一開始他是玩玩,抱著合作的心態(tài)和楚清協(xié)議結婚,可兩個人一起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事情,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就不一樣了。
也許是她在z洲沒有放棄自己,也許是兩個人在林子里互相抱著取暖,大概是很多個也許。
可楚清到底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楚清知道自己要的東西,早在她從戰(zhàn)爭里打出來時,她就和別人不同,她身上背負的太多,不是顧庭川這樣的貴公子哥所能理解的。
“那你就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吧,希望我晚上回到家時,能在房間里看到你簽好的協(xié)議書,給你兩個月的時間把事情告訴爺爺和叔叔阿姨們。”楚清態(tài)度決絕,適當寬松了余地,但在離婚上毫不退讓。
她說完就拉開擋在車門前的顧庭川,上了車油門一踩,快飛駛離。
顧庭川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著漸漸消失在眼簾里的車子,心里十分懊悔。
當初楚清像個小野貓似的勾引他到床上,自己不為所動,現(xiàn)在倒好,直接就反過來了。
自己必須想辦法讓楚清心甘情愿的待在自己的身邊。
楚家公司大樓下。
楚清想要盡快把公司交到顧庭川的手上,真是一點瓜葛都不想和他有,時間拖得越久,泥潭就會陷得越深。
她一到公司就被前臺給攔住,附在耳邊說有人找她,還給她指了方向。
楚清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看到坐在休息角里的沈書洲,沐浴在陽光下,喝著咖啡,看著雜志。
在她出現(xiàn)在公司門口的那一刻,沈書洲就注意到了她,視線便再沒有從楚清的身上移開過。
原來不穿著迷彩服,和普通人一樣上下班的楚清也是那么的光彩奪目,甚至更甚。
楚清抬步走向他,在他的面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來干嘛?”
她并不好奇沈書洲是如何找到她的,這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事,她只想知道他千里迢迢追過來是為了什么。
據(jù)她所知,沈家的生意還并沒有交到沈書洲的手上吧,他們組織和沈家的生意也輪不到他來管。
“小清姐姐說的這是什么話,在南城我就只認識你一個人,我不來找你找誰啊。”沈書洲合上了雜志,為了不被楚清趕出去,難得示弱了一次。
楚清瞬間有點恍惚,上次聽到沈書洲喊她姐姐已經(jīng)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聽來倒是覺得怪怪的。
“說吧,來南城有什么事?”她的語氣也不由自主的軟下來,畢竟兩個人這么多年的交情還是在的。
但是呢,沈書洲說的話信不信就由她自己了,在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生活長大,心思能單純到哪里去。
“當然是來看自己的漂亮姐姐了?!鄙驎抟粫r沒忍住嘴炮了兩句,看到楚清變了臉色,立馬就改口,“父親讓我過來接南城的生意讓我練練手,順便還要回沈家參加祭祖?!?p> 除了祭祖的事情是真的意外,別的都是他瞎編的,只是為了有個理由留在南城接近楚清罷了,最好能拐她到本家去。
他上一次回到國內已經(jīng)是小時候幾歲的事情了,沈家本家的人和事他一概不清楚,這也是父親對他的一個考驗。
從沈書洲出現(xiàn)在拍賣會的時候,楚清就一直很懷疑,畢竟他出現(xiàn)的過于巧合,甚至像個NPC似的幫助她完成了找回鉆石原石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