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流水目前一個人居住在清苑小區(qū),說起來高流水沒什么本事,但父母是真的對他好。
在高流水三十歲的時候,還全款給他買了清苑小區(qū)的一套房,自己夫妻住在以前分發(fā)的職工老式樓房中,每天上下爬六樓。
杜登乘坐電梯上了十二樓,按響了1203的門鈴。
大概過了一分鐘,一個光著上半身的邋遢男人打開了防盜門。
男人略微發(fā)福,挺著個啤酒肚,長相普通,臉上胡須凌亂,毫無精氣神,整個人一看就覺得很廢,尤其還戴著個厚厚的眼鏡片,是個高度近視,平添了幾分猥瑣。
“你誰啊?”
高流水臉一皺,戒備的看著杜登。
“警察?!?p> 杜登拿出證件,向對方展示了一下。
“額?什么事?”
顯然高流水有些不解,早上不剛來一個警察,下午為什么還有警察上門。
“鄭永麗死了,例行公事,問你幾個問題?!?p> “早上有阿sir問過了呀,我哪有那么多時間一直被盤問?!?p> 高流水明顯有些不耐煩。
杜登倒是不惱,而是緩緩說道:“謀殺案件如果抓不到兇手的話,保險公司可是不會進行意外賠償?shù)?,因為他們有充足的條例可以鉆合同漏洞,你想要錢嗎?而且,你想要申請賠償,到時候可是離不開我們警方開證明文件?!?p> 見高流水依舊那副不待見的樣子,杜登倒是不急了,他繼續(xù)說道。
“案件過了一年,我們警方倒是可以不急著結案,既然高先生也不想配合,那就打擾了?!?p> 毫不拖泥帶水,杜登轉身離開,不過臨走前,丟了一張名片進去。
他相信對方會主動找上他的。
高流水可沒有挽留杜登,任由杜登離去,他還是要少和警察接觸,之前交待的那么清楚,就是不想有其它麻煩找上門。
畢竟僅憑杜登的片面之詞,他不相信自己拿不到這保險賠償五百萬。
當然,這警察的上門也給他提了個醒,鄭永麗死亡證明都出來了,他必須的盡快再去保險公司一趟。
想到這,高流水心思活絡,立馬進房換上衣服,收拾一番,走出小區(qū)打個車直奔保險公司。
xx保險公司的門面很大,裝潢的也比較大氣,當高流水剛下車,立馬就有職員認出了高流水。
“高先生,你來了。”
職員立馬通知了經(jīng)理,這經(jīng)理穿著白襯衫迎了上去。
“嗯,我來領取賠償!”高流水雖然有些詫異對方態(tài)度好轉,但也沒多想,直奔主題。
“貴夫人的事我也略有耳聞,你放心,如果人是意外死亡,我們公司一定會補償給高先生?!?p> 經(jīng)理邀請高流水坐在旁邊休息區(qū),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來。
“那就盡快吧,別拖時間了?!备吡魉蓻]心情喝水。
“抱歉,高先生,目前還不行,因為我們公司還得有專員進行調查取證,確認為意外上傳資料審核通過才行,之前您購買的保險合同可沒有失蹤這項賠償,所以之前賠不下來,也沒法進行審查,但現(xiàn)在行了。”
“還要多久?如果我老婆是被別人謀殺,你們怎么調查?”高流水怒道。
經(jīng)理沉吟了會:“如果是這樣,那審核程序更復雜,不過也算是意外,但首先,我們會確認兇手和您本人是否有關聯(lián),另外還需要高先生主動配合檢查,另外還需要警方證明,如果確實沒任何聯(lián)系,我們公司才會進行賠償。”
高流水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大怒:“那你們究竟還要多久!別再跟我繞圈子了!買你們保險真是遇到狗了!”
“如果知道兇手身份,快則半月,慢則一月。”經(jīng)理也不惱,反而依舊微笑說道。
“沒有兇手你們就確認不下來?”高流水顯然已經(jīng)失去耐心。
“是的高先生,不然總公司是審核不下來的?!?p> “艸!”
高流水氣憤的離開了保險公司,郁悶的打車回家。
取個保險賠償比登天還難,高流水算是明白了,保險保險,沒事的時候才叫保險,有事的時候你得叫爹。
想要拿到這五百萬,還真的是難上加難!
但這五百萬又不可能就這樣白白放棄。
這一年內,他哪天不思念這五百萬,好難受。
回到家,高流水進門就瞥見了門口丟的那張名片,思考了下,高流水最終還是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喂……”
……
……
正在南橋停車場喝下午茶的杜登接到了林輕輕的電話。
“師兄,高流水打電話過來了。”
杜登名片留的是他們辦公室座機電話。
“好,你給他說了我這個位置吧?”
“說啦!”
杜登預料到高流水肯定是會打電話來的,所以提前找了個喝茶的地方,閑暇等著對方。
“對了輕輕,秋萍的位置找到了嗎?”
電話中林輕輕輕嘆一聲:“還在找?guī)熜?,我感覺我是在為你工作,而不是為國家工作?!?p> “哈哈,工資想要多少杯奶茶?”杜登討好道。
“你自己看著辦?!绷州p輕哼了一聲,轉而談向正事:“我把秋萍的資料的發(fā)到你手機上了,秋萍應該還在賓城,我查了下交通通網(wǎng),并沒有秋萍出省的登記?!?p> “準確嗎?”
“嗯,以前或許還有機會坐私車或黑車去外地,但現(xiàn)在出省,不論在哪個檢查站,都會有檢疫人員,必須登記,去周邊市也是一樣的,否則近一年怎么會抓住那么多在逃嫌犯?!?p> 杜登想了下:“能找到秋萍在賓城哪個位置嗎?”
“這個需要時間,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找到?!绷州p輕如實說道。
“沒事,找不到也不用急?!倍诺且膊粡娗?。
結束和林輕輕的通話,又過了十幾分鐘,高流水的身影出現(xiàn)。
茶攤老板急忙上前招呼高流水喝茶,高流水揮了揮手,直接來到杜登的桌前。
“警官,你有什么想問的?”高流水情緒有些不佳,這錢拿不到,他就一天也不開心。
杜登視線落在外邊流動的河流。
“高先生,你知道為什么外面的河流一半綠,一半渾濁嗎?”
“有事直接說嘛警官,我文化低?!备吡魉戳艘谎弁饷娴慕骶托箽獾氖栈亓搜凵瘛?p> “好吧?!倍诺且膊还諒澞ń?“詐保的罪名不低,五百萬足以讓你在牢里度過后半生了?!?p> “啥子安?!”高流水瞪大著眼睛,直接失控:“我詐啥子了?!”
這聲音不小,喝下午茶的都望了過來。
“別激動?!倍诺鞘疽飧吡魉届o:“聽我說完。”
高流水心態(tài)明顯靜不下來,但此時也只有繼續(xù)聽杜登怎么說。
“在我這里,渾濁本就是這個世界的常態(tài),這也是我問你河流的問題,你只要配合我,我不會追究你騙保的罪名,有清有濁才是發(fā)展。”
“警官你到底想讓我配合什么?”高流水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買意外保險前你見到過兇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