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當(dāng)女人沖過身側(cè),夏雨連忙將對方攔腰抱住,誰知女人力度實在太大,竟將他連人一起向前拖了兩三步才停下,一刀劈下,刀尖堪堪的擦到栗楚攥著教材的邊角。
“夏雨,你快,你快攔住她!”危險擦身而過,栗楚也顧不得開門,趕緊朝里側(cè)的護欄使勁的騰挪。
此時,夏雨臉色漲得通紅,即便他全身的重力朝后坐倒,還是不能阻止女人劇烈的擺動。
“嘿,住手!”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緊接著,栗楚哭著嗓音道:“楊老師,快來攔住她,她要、要殺我!”
女人也回過頭,菜刀一揚惡狠狠道:“老東西,你要敢上來,我劈了你!”
看到明晃晃的菜刀,中年男子腳步一頓,氣勢也軟了下來。
“女子,你可不敢胡來,這是學(xué)校,有啥事咱好好商量,你拿刀干啥!”
見對方停在原地,女人氣勢更盛,唾沫橫飛道:“給我滾……,再嗶嗶我剁了你!”
中年男子語塞,一時間,竟嚇的連連向后退去。
這時候,樓對面及樓下的老師們也都被驚動,一個個都從辦公室跑出來,震驚的望著這邊,有的甚至開始大聲叫喚,其中幾個青壯的男老師也紛紛下樓,朝這邊趕來。
“麻麥皮,你放不放手!”經(jīng)這一耽擱,再見附近不利局勢,女人氣的都快瘋了,將刀面架在夏雨肩膀上,咬牙切齒道:“再不放手,我連你小子一起砍!”
“等等等…”眼見女人情緒失控,夏雨也不敢硬來,安撫道:“我放,我放,你先讓我起來!”
“快放手!”女人惱怒道,再見夏雨還要掙扎起身,一手拿刀,一手抓著他的頭發(fā)狠狠道:“你個小崽子,你別動,剛才一直在給我下套,你當(dāng)我傻嗎?快點給我放手,不然我真砍你了!”
很快,夏雨后脖上滲出一道清晰的血印。
“別…我松手,我松手!”夏雨疼得身體立刻僵直不動,對面的栗楚見他松手,這下更慌了。四周環(huán)顧后,不禁朝樓下觀望的人群呼喊:“快來人啊,救命啊!”
束縛剛一松,女人往前一邁,抽開刀面就朝栗楚奔去。
“叫你麻痹,我砍死你個狐貍精!”
夏雨雙手恢復(fù)自由,情勢緊急下趁著女人助跑的空檔,也猛地跟著助跑,再次將女人一個環(huán)扣,鎖住那只握刀的手腕,用盡全身的重力往下一拖,只聽咚的一聲,兩人重心一起前傾,狠狠的磕在地上。
女人在下,夏雨在上,即使有對方做肉墊,這一摔,也震得夏雨頭昏腦脹,而女人更嚴重,由于一只手支撐,女人直接側(cè)面著地。
果然,這一重摔過后,女人直接陷入痛苦的哀嚎中。
栗楚捂嘴驚呼一聲,夏雨趕緊沖她擺手。栗楚總算反應(yīng)迅速,趁著空擋向樓梯口逃去。
這時,菜刀也被甩在一邊,夏雨一把拾起,許是察覺到菜刀被人奪走,還處在失神的女人強撐著翻過身。
夏雨哪敢停留,爬起身就朝樓梯口逃去。
“麻麥皮,狗日的雜慫,我今天弄死你們!”看到兩人一前一后逃走,女人掙扎著起身,扶著護欄就跌跌撞撞的追了過來。此時,圓拱門處涌入更多看熱鬧的師生,對面樓上一個富態(tài)的中年人,大概是校長,倉促的指揮著幾個男老師朝二樓奔去。
“栗老師,到底咋回事?”見兩人跑下樓,其中一個男老師上前道。
“那瘋女人要殺我!”栗楚半帶哭腔道。
話剛說到一半,只見樓梯拐角處一個穿著寬大灰色風(fēng)衣,灰土土臉的女人三步并作五步的朝下追來。圍在樓梯口的眾人轟的一下四散跑開。誰知女人步子邁的太急,腳下一踩空,裹著風(fēng)衣的身體呼啦的從樓梯中央狼狽的滾落下來。
機不可失,幾個男老師一對眼,快速上前合力將還未止住跟頭的女人壓倒地上,直到動彈不得。
危險褪去,夏雨靠在墻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盯著同樣看他的栗楚,兩人心悸的眼神在空氣中交匯,久久無語。
不多一會,在校長的指揮下,女人被繩子反綁住,不過看樣子已經(jīng)神志不清,整個面部鼻血四溢,嘴巴、鼻子、額頭腫的慘不忍睹,掙扎的過程中,又被一群男老師粗暴的訓(xùn)斥抽打。也許是女人見大勢已去,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歪著頭,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栗楚,披頭散發(fā),眼神空洞。
看到這一幕,夏雨心頭忽然有些發(fā)堵,聯(lián)想到剛才女人不忍傷害他的樣子,更是被一股不知名的悲涼荒謬的情緒所籠罩。
當(dāng)下這些還處在兩千年左右見識匱乏的人們,還沒有經(jīng)歷后世整體民眾的思想道德跟不上經(jīng)濟高速增長的建設(shè)時的迷茫與困頓,尤其在浮躁的金錢社會熏陶下,出現(xiàn)了一大批像今天這樣因貪欲罪惡背叛而導(dǎo)致的倫理悲劇,有為色迷失自我,有為財迷失自我,有為權(quán)迷失自我,結(jié)果無不是造成一個個人間慘案。
看著女人被男人們連拖帶拽的弄出圓拱門,夏雨嘴角愈發(fā)的苦澀,一個深愛卻被另一半背叛或拋棄的妻子,當(dāng)努力掙扎用盡,有時真的會讓人絕望,開始走向極端。
感情就像毒品,一旦染上,無論是誰,想要戒掉無異于一次重生。
“你叫夏雨對吧,小伙子真是好樣的!”這時,校長走到夏雨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的贊揚道,接著拉過一個青年老師交代了幾句,便示意夏雨跟著去處理一下傷口。
青年男老師答了一聲,上前查看了夏雨被硫酸燒傷的胳膊,還有滲血的脖頸關(guān)切道:“你現(xiàn)在沒事吧,能不能走?”。
夏雨看了一眼胳膊處的傷口,這才隱隱感覺到一絲疼痛,想必剛才和女人一起摔倒時,被地上的硫酸液體沾到。
“走,我辦公室正好有藥品和紗布,我?guī)湍闾幚?!”這時,不遠處的栗楚走上前,說著便拉著他的手朝樓梯口方向走。
夏雨眉頭一皺,反手從對方手中掙脫。
栗楚一愣道:“你干什么?傷口腐爛會很嚴重的!”
看著面前毫發(fā)未傷,依舊活靈活現(xiàn)的栗楚,夏雨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抵觸情緒,想了想道:“好了,我的任務(wù)完了,今天這一災(zāi),救你也是就她,你以后可要好好活著!”
說完沒等栗楚反應(yīng),便跟著男子向拱門外走去。
出了圓拱門,青年男子激動說:“小伙子很勇敢啊,女人發(fā)起瘋來可真了不得,別說你這么大,這事輪到我,早被嚇跑了!”
“沒你想的那么好,她是不想傷害我,不然我早沒命了!”夏雨苦澀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