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照打一照面便是神色一僵,身子頓在了那里。
那男人披著銀大氅,已入冬日,氣候寒去,身邊有人上前給他緊了緊領口,他微微扯了扯脖子。
男人氣勢逼人,生得一副刀削骨刻的相貌,大氣的緊,不似中原人。
眾人愕然的瞧著面前的仗勢,一排的馬車停在京城門前,里頭還交雜著五軍營的士兵,這么大的排場不是公爵便是王族,再瞧隨侍眾人的衣飾,有些胡族的風味。
面前的人自然就是近來正熱的新胡族王。
他往前踏去,一步步踏在了燕照的心上。
他開口道:“好久不見?!?p> 燕照抬瞼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算來這不過是第二次見面罷了,她撫遠中郎將地封號還有他的一份力呢。
野心家低下了頭,他生的很高,比燕照高去了一個頭。
他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燕照,突然逼近了燕照,在她耳畔輕笑了一聲:“朝陽郡主?!?p> 燕照猝然抬眸。
他退后半步,整暇以待,瞧起來欠扁極了。
“原來你就是撫遠中郎將?!彼D了頓,“你,殺了先王?!?p> 燕照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咬了咬牙:“胡王是想同本將在京城門前算舊賬嗎?”
她冷笑一聲:“這事,不也正襯你意嗎?”
元鄢道:“本王自然不會在京城腳下同你算賬。來日戰(zhàn)場上,本王必要拿下你首級?!?p> 燕照深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這人虛偽極了,又想起第一日上朝那日,皇帝特地留下她在御書房,告知老胡王一事不必張揚。
待燕照靜心凝神,元鄢身后的馬上隨侍遞上一紙文書。
燕照接過,低頭掃了一眼。
是陛下親筆下的旨意。
許元鄢出行前往慈恩寺,兩日回。
可這么大的陣仗,竟也無人聞知。
燕照心中有些不安起來,面上卻無所動,只是冷冷道:“既如此,檢查一下有無多出來或少去的侍從物品,便可放胡族王行了?!?p> 領府的守將們都出來,仔細清點著,這一幕落在很多人眼中。
不必想明日,胡族王與撫遠中郎將狹路相逢的事就要席卷京城各大的酒肆。
燕照靜靜的站在一邊。
元鄢知道她是朝陽郡主?難道……
正想著,耳邊響起一句:“慈恩寺。”
元鄢正定定的看著她,仿佛知道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燕照不自主的抿了抿唇。
元鄢又道:“本王剛從慈恩寺回來,皇家寺院普及萬眾,待本王回了北面,也要大修達賴教寺。”
燕照飛快的脧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說的話,目光一寸一寸的掠過元鄢的馬車。
一會,一守將前來,赫然是之前那位受了燕府一巴掌的那位。
“稟將軍,侍從用物無一缺少,人物信息也細細核實過,未錯?!?p> 背后傳來元鄢懶懶的聲音:“在京城腳下,本王可不敢搞什么小動作。”
燕照的面容寒成了一塊冰:“放行?!?p> 元鄢漫不經(jīng)心的一笑,他的腳正要放上車杌上,突然回首,看了燕照一眼。
“還記得小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