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第二日晨光大亮,青樂坊中的鴇母發(fā)現(xiàn)天字一號房內(nèi)空無一人,頓時跌在地上沒有聲響。
聽說那一擲千金的大主顧不僅人跑了,還帶著那位姑娘一起跑了。
此事被嫖客們交口相傳,鴇母從沒受過這樣的氣,她帶上了十幾龜奴,踹開了縣太爺緊閉的大門。
縣太爺還在家中廟堂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著,聞聲以為是五皇子帶著人來了,一個白眼便暈了過去。
醒來時,眼前便是鴇母怒到扭曲的臉。
“縣太爺,您說說是怎么回事?”
縣太爺一頭霧水:“什么怎么回事?”
鴇母忍著怒氣,將昨夜發(fā)生的事敘述了一遍,邊道:“這人自稱是你的門里人,縣太爺總得給我一個說法吧。”
縣太爺一愣:“是不是兩個少年,一高一矮?”
鴇母疊聲應(yīng)是:“他們昨日在坊里揮霍了一萬兩,還是不加他們在坊里吃喝的銀兩。”
縣太爺嘴角抽了抽,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也許這正是討好五皇子的機會。
他清聲咳了咳,態(tài)度有些強硬:“什么本官的門里人,本官從來沒有見過他們?!?p> 鴇母不可置信的瞪著他,十幾龜奴也圍了上來,仿佛聲勢浩大:“大人,這事可不能抵賴,我可是做些小生意的?!?p> 縣太爺冷哼一聲,眾衙役家仆都圍了上來,倒顯得鴇母一方孤立無援:“你擅闖縣衙,本官還未治你的罪呢。如今又為了兩個不知哪來的人質(zhì)問本官,誰給你的膽子?”
鴇母梗著脖子:“你不是不知我背后的人……你……”
縣太爺硬氣了一回,勃然大怒道:“管你背后的人是誰?本官行的端坐的直,你身后的黑惡勢力縱是再強勢,可天網(wǎng)恢恢,本官是不會屈服于你的?!?p> 他一撩袍子,眾衙役便強送走鴇母一道人。
身后堂上明鏡高懸的牌匾,也似乎熠熠閃光起來。
鴇母一眾人被毫不留情的趕出了縣衙,外邊許多人圍著,這件事也極快被人傳了出去。
軍營中有人說道這件事時,燕照正優(yōu)哉游哉的看著沈紅葉在給陳暉問診。
陳暉的一應(yīng)事務(wù)被林集交予她負責(zé)。于是乎,今日借著沈紅葉來看診,就跟著過來了。
那位叫張敏的小姐也在。
她問燕照:“今日怎么不見林公子?!?p> 少女含春,露濃花瘦。
燕照正要說話,就見人打簾進來。
是清河公主和明月郡主。
“是誰想見表哥?”清河公主兩步進帳,一來便將眼神放在張敏身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
“你是?”張敏皺眉。
平州營里怎么會有女子?還有林公子的表妹?
跟著清河的大宮女云翠上前冷哼道:“這二位是清河公主同明月郡主,還不見禮?”
張敏聞言有些慌張,沈紅葉聽聞也放下手中的物什,上前見禮。
“方才我聽顧將軍說有位奇女子在營中看病?!鼻搴庸鳚M臉都是好奇,“可是你?”
沈紅葉今日穿的素雅,看起來溫雅有禮,她低眉斂目的應(yīng)是,看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
相較之下,張敏的眼神滴溜溜的放在燕熙身上,像是在盤算著什么。
清河公主注意到張敏的小動作,問她:“你在做什么?”
張敏又看了明月郡主幾眼,突然低下頭:“無事?!?p> 清河公主皺了皺眉,問道:“你想見本公主表哥?”
張敏頭一次同公主說這么多話,戰(zhàn)兢之余也有些欣喜:“回公主,只是隨口一問。”
“隨口一問?”清河公主聞言有些發(fā)笑,“不會是表哥生得俊雅無雙,令你春心萌動了吧?”
張敏吶吶的抬頭,顯然沒料到清河公主問的一臉直白,她抬起頭,看著清河公主一臉八卦卻不像責(zé)備的面龐,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清河公主又問:“你見本公主身旁是明月郡主,也聽聞明月郡主與林公子的傳聞,于是心里難免將自己同她比較,是不是?”
話鋒有些不對,愣是張敏再愚鈍也知這位公主來者不善。
“還想著討好這位郡主,說不準(zhǔn)人真嫁給了吾表哥,你也好進門做妾,是也不是?”清河公主問得和藹,燕熙的眼神忍不住看著她們二人。
張敏搖搖頭:“不……不是?!?p> 清河突然冷哼一聲:“無論你有沒有這個心思,都給本公主壓著!”
張敏被震了一跳,沈紅葉也皺起眉抬頭。
清河施施然的坐下,端起一盞茶。
她飲了一口,帶著無法拒絕的語氣:“什么人家,竟然也想攀上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