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莊子里,李牧正和一位戴著斗笠的神秘人交談,神秘人坐于高位,李牧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屬下派人日以繼夜的盯著琴根,并未發(fā)現(xiàn)暗庫鑰匙,屬下親自探過琴根口風,他一定要見到付鳶才愿意開口?!?p> 神秘人沉默良久,開口道:“把付鳶召回來?!?p> “是,”李牧拱手道:“本想利用付鳶做我們的替死鬼,一旦刺殺事敗就把她推出去,沒想到她居然成功了,如今長公主下落不明,朝中都在大力搜尋長公主的下落,反而對追查刺客一事疏忽了。”
“付鳶還有利用價值,”神秘人淡淡開口,“按我們的約定,她找到暗庫財寶會全力支持我,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假意,等她找到財寶沒了利用價值,殺了她帶回來做刺殺的罪魁禍首,朝中如今疏忽追查刺客一事,可不會永遠疏忽,等他們找到謝黎,一定會追查到底?!?p> “說到長公主,如今她下落不明,我們要不要也出手先朝廷一步,”李牧做出抹脖子的手勢,“殺了她?!?p> 神秘人搖頭,“朝堂派出那么多人都找不到她,付鳶又說她和蕭淵雙雙滾下懸崖,恐怕是兇多吉少,我們出手容易落下把柄,再等等,如果再找不到人,宮中,我們該出手了。”
李牧大喜,“大事將成,恭喜主人?!?p> “別高興的太早,沒看見謝黎的尸體,始終是我心頭的一根刺?!鄙衩厝苏Z氣不滿,他更希望看到謝黎的尸體,這樣失蹤不清不楚的,不利于他接下來的動作。
談話結(jié)束后,李牧護著神秘人從偏門出去,還特意打量一圈四周確認有沒有人,看到?jīng)]人才安心送神秘人上了馬車,卻不知這一幕,都被不遠處樹上的琴根看的清清楚楚。
琴根嘴角微揚,他是燕國暗衛(wèi)首領(lǐng),輕功更是無人能敵,只要他想,沒人能發(fā)現(xiàn)他在身邊,這個能讓李牧卑躬屈膝護著的神秘人,就是謝黎想要找的幕后黑手吧。
琴根縱身一躍,跟著馬車往城里去了,他倒要看看,李牧主人的廬山真面目。
天微微大亮,謝黎翻身撲了個空,一下子清醒過來,睜眼看到蕭淵在院子里坐著輪椅看山上的風景,起身走了過去。
“怎么醒了?”謝黎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伸了個懶腰問道。
“前幾日睡太多了,這幾日不怎么要睡?!?p> 謝黎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去廚房就要做飯。
蕭淵推著輪椅跟上她,“要幫忙嗎?”
謝黎看了一眼他的輪椅,笑了笑,“算了,你歇著吧?!?p> 蕭淵卻執(zhí)意要幫忙,“你不讓我?guī)兔Γ揖妥约赫沂伦?,要是不小心弄壞了什么,麻煩的還是你?!?p> 謝黎算是被他吃準了,隨手拿起地上的野菜,“昨天王大娘給的野菜,你擇了吧。”
蕭淵滿意地笑了,接過野菜就擇了起來。等謝黎做好早飯端出來,蕭淵已經(jīng)擇的差不多了,野菜最嫩的部位被他擇了出來,剩下的全都丟了,謝黎沒忍住噗嗤笑出聲,“蕭家不世出的天才,也不是什么都會嘛?!?p> “不是這樣嗎?”蕭淵一臉疑惑,“我覺得我擇的挺好?!?p> 謝黎笑著搖頭,“對也不對?!闭f著還一邊撿起地上被蕭淵丟掉的野菜。
“對也不對?”
“按我們以前,吃的確實是野菜最嫩最少的那點尖尖,可那是王公貴族的吃法,十幾斤的野菜取最嫩的部分,最后擇出來只能炒一盤,鄉(xiāng)下人吃菜,除了壞的爛的不能吃的,其他都留下,”謝黎撿起野菜放進籃子里,又拿起蕭淵懷中擇好的野菜,“看你這個,炒出來一口就沒了,我們兩個人哪里夠吃?!?p> 蕭淵了然地笑了,“確實是我不懂了?!?p> 謝黎也跟著笑了,遞給他菜籃子,自己收拾收拾就要出門,蕭淵見狀問道:“你干什么去?”
“前幾日我和大牛哥說要跟著一起打獵,往日我去找他他都已經(jīng)出門了,今日正好起得早,去找他一起打獵,老是吃人家送的不好?!?p> 蕭淵臉色瞬間陰沉,“不許去!”
謝黎不明所以,“為什么?我會打獵的,從小學騎射不是白學的。”
“山里野獸多不安全,你要是覺得吃他的不好,多給他些銀子便是了?!笔挏Y沒說真話,他看不慣大牛給謝黎獻殷勤的樣子,萬一謝黎哪一天開竅了,把大牛帶回去做侍君怎么辦?他可不想再多個男人和自己分寵。
“不會的,有大牛哥保護不會出事的?!敝x黎不甚在意,說著就往外走。
蕭淵氣的臉都黑了,謝黎心思縝密是沒錯,可在男女之事上,除了當年對自己一見鐘情外,其余就是個榆木腦袋!
葉瑾修喜歡她那么多年她沒發(fā)現(xiàn),蘇慕朝對她的小心思她也沒察覺,如今又來了個大牛,蕭淵心中憤恨卻又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好眼巴巴望著她出門,又眼巴巴在院子里等了她一天。
等晌午謝黎和大?;貋?,發(fā)現(xiàn)蕭淵還坐在院子里,“你怎么不進屋去,太陽這么大多熱啊。看!”謝黎說著提起手中的野兔和野雞,“今天收獲滿滿,這野雞可比家雞鮮多了,我還采了點蘑菇,晚上咱們燉雞湯喝。”
蕭淵笑著點頭,招手示意她過來,謝黎放下手中的野雞野兔走了過去,蕭淵用袖子擦去她額頭上的汗,“你看你,滿頭大汗的?!?p> 謝黎抬手想自己擦,被他按住,“我來?!?p> 大牛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渾身不自在,此時蕭淵的眼神瞥見他,又淡淡的掃了過去,那一眼看的大牛膽戰(zhàn)心驚,像是威脅又像是示威,明明就是個坐輪椅的文弱書生,可那一眼嚇得大牛腿都軟了,隨便找了個借口跑了,“李姑娘,我家里還有事,先走了?!?p> 謝黎聞言起身,“多謝大牛哥,下次我們再一起打獵?!?p> 大牛像是沒聽到般,頭也不回的走了,謝黎有些疑惑,“大牛哥這是怎么了?”
“可能是累了,你們出去這么就肯定累了。”
謝黎贊同點頭,“我去洗洗睡一覺,至于你,把野雞處理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蕭淵笑著點頭。
之后的日子里,一切都如蕭淵所愿,大牛再也沒來家里找過謝黎,謝黎去找他也躲著,謝黎以為大牛忙,漸漸的也不去找他了。
蕭淵的腿一點點好轉(zhuǎn),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路了,謝黎去打獵他就跟著,美其名曰鍛煉,實際上就是想看看大牛有沒有偷摸來找謝黎。
謝黎不知道蕭淵心里這些彎彎繞繞,每次都帶他去打獵,打獵的時候就讓他坐在樹下等著,蕭淵就那么看著她在林中穿梭,帶著恣意的笑,仿佛看到了當年的梨生。
等謝黎打完獵物回來,蕭淵總會采些蘑菇和野菜,這樣他們幾天的菜就有著落了,有那么一瞬間,蕭淵想著要是朝堂永遠找不到他們該多好,這樣他們就能一輩子過平靜安寧的生活,以后再生幾個孩子,帶著孩子一起出來,瓜田李下。
蕭淵看著謝黎,他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是曇花一現(xiàn),終究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