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打更人在空無一人的街上邊打更邊說著:“月黑風高,小心火燭?!?p> 此時鶴鳴的藥材鋪外,來了個身穿斗篷,看不清模樣的人,鶴鳴開門見到他臉色大變,急忙將人迎了進來。
待兩人進屋后,那人摘下斗篷,竟是琴根,“聽說你們在找我?”
“是公主殿下,付鳶公主她還活著!”
琴根詫異,問道:“她在哪?”
“公主給我留了地址,說一旦有了大人您的消息,就去這個地址找她?!柄Q鳴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琴根接過紙條看了眼,“帶我去找她。”
鶴鳴點頭,兩人正準備出發(fā),門口傳來敲門聲,兩人警備狀,鶴鳴小心翼翼走到門口,“誰?。俊?p> “是我。”祁玨的聲音,鶴鳴急忙打開門。
這些日子祁玨一直在藥材鋪周圍盯著,他想等付鳶出現(xiàn),看看究竟是真的付鳶,還是有人冒充,沒想到?jīng)]等來付鳶,卻等來的琴根。
“小侯爺,好久不見。”琴根之前聽說祁玨還活著,是燕國唯一被赦免的貴族,沒想到他也來了離國。
“你們這是準備去哪?”祁玨見兩人像是要外出,問道。
“去見公主?!柄Q鳴回道。
“一起?!?p> 鶴鳴點頭,三人去往紙條上的地址,京郊的一座莊子。
到了莊子上,里面戒備森嚴,護衛(wèi)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三人一眼就看出貓膩,說明來意后被請了進去。
只是來見他們的不是付鳶,而是一個陌生男人,他說自己叫李牧。
“閣下是?”鶴鳴率先發(fā)問,燕國可沒有這么一號人物。
“救了你們燕國皇室血脈的人?!崩钅敛⒉淮蛩阏f明身份。
“付鳶公主呢?”琴根開口,李牧盯著他笑了,“男生女相,傾國傾城,不愧是風月樓主,琴根?!?p> 三人心下一驚,此人不僅與付鳶有關(guān),更是對燕國舊人了若指掌。
“是你讓公主來找我的?”琴根不想多廢話,開門見山道。
“不,我只是個跑腿的,”李牧微微笑道:“我家主人在燕國被滅之時救了付鳶公主,愿意幫她復(fù)燕,我就是主人派人幫助公主的?!?p> “你們需要付鳶給什么交換?”祁玨是了解付鳶的,一個嬌滴滴的公主,沒有任何能力,這些人憑什么無緣無故幫她復(fù)國,想必是想利用她亡國公主的身份。
“這就不能告知閣下了,畢竟,能做決定的,只有付鳶公主?!边@是在告訴他們,現(xiàn)在燕國唯一的皇族是付鳶,他們只是螻蟻,沒資格做決定。
“我要見公主?!鼻俑鶇s不在意,他知道付鳶找自己的目的。
“公主暫時不在莊內(nèi),三位可在莊中小住,等公主歸來?!?p> “好?!鼻俑氏却饝?yīng),祁玨也想知道此人肚子里賣什么藥,也答應(yīng)了,鶴鳴聽命于二人,自然也同意。
另一邊,蕭寧在王瑕住過的驛館里沉思,王瑕此人奸詐狡猾,懂得利用他人的弱點,如果他要藏賬簿,會把賬簿藏在什么地方?
蕭寧想到王瑕之前所作所為,是個大膽的人,這種人一般會把東西放在最危險的地方,因為他們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認為的最危險的地方,會是哪呢?
戶部!
蕭寧猛地起身,賬簿最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地方就是戶部,按照王瑕的思維,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戶部!
“來人!去戶部,查清楚王瑕去過幾次戶部,分別見了誰!”
“是。”
蕭寧在戶部審問一番后,發(fā)現(xiàn)王瑕在借自己名義送賬簿之后,又來了一次戶部,說是之前的賬簿有問題要告知蕭子成,可那時蕭子成剛把假賬簿交上去,王瑕根本沒有遇到子成,只是在子成的房里待了一回。
后來晏源清查出賬簿有假,子成被捉拿,根本沒來得及回房。王瑕好手段,將真假賬簿都交給蕭家,若真東窗事發(fā),便可將責任全部推給蕭家,說自己是為蕭家做事,到時候查出真賬簿在子成手里,蕭家百口難辯。
蕭寧在子成房內(nèi)搜了一圈,果然在床底下找到了真賬簿,他急忙趕去東宮見兄長。
“兄長,我找到賬簿了,下一步該怎么辦?”
蕭淵淡淡看了他一眼,給蕭石使了個眼神,蕭石點頭揮退下人,站在門口關(guān)上門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阿寧,切記浮躁?!?p> 蕭淵不緩不慢,蕭寧卻急得很,“知道了知道了,兄長你快說下一步該怎么辦?”
“你說,下一步該怎么做?”
蕭寧搖頭,蕭淵氣定神閑,“給你半柱香的時間,好好想想,作為家主,不能事事依靠旁人?!?p> 蕭寧慢慢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兄長說過的話,要舍棄王瑕保住子成,讓子成成為受害者,如今真賬簿在自己手里,只要……
“如果戶部交上去的賬簿就是真的,只是晏源清看到的那份是假的,并且讓子成咬死說自己交上去的是那份真賬簿,那此事,就和戶部和子成沒有關(guān)系了?!?p> 蕭淵贊許點頭,“一切都是王瑕買通下人偷換了賬簿,和戶部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戶部和晏源清,都被王瑕設(shè)計了?!?p> “我明白了,多謝兄長。”
次日晏源清就在內(nèi)閣發(fā)現(xiàn)了真賬簿,并且此事牢中的蕭子成企圖撞墻自戕喊冤被救了下來,之后一直大喊自己冤枉,自己上交的就是證明王瑕罪行的證據(jù),卻不知為何被當做王瑕的同謀抓了起來。
晏源清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是內(nèi)閣的小廝在戶部上交賬簿后私自調(diào)換了真賬簿,如今沒有證據(jù)證明蕭子成包庇王瑕,只能放人。
而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蕭家的把戲,可他沒有證據(jù),小廝咬死是自己偷換了賬簿,戶部上下異口同聲說看到過真賬簿,蕭子成上交內(nèi)閣的就是真賬簿,而不是晏源清拿來捉拿蕭子成證據(jù)的假賬簿。
也是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世家勢力的可怕。他想起曾經(jīng)那人對自己說過的話,“世家百年根基,于皇室來說是懸在頭頂上時刻提防的劍刃,于離國來說是根深蒂固深扎地底吸食國家命脈的大樹,本宮不會放任世家壯大,離國,只能是謝家的離國,只能是本宮的離國。晏源清,離國朝堂需要的,是你這樣的清流,而不是吸食國家血肉的世家,本宮知道,清除世家異常艱難,也非一日之功,本宮需要你,需要千千萬萬個你,肅清世家,還離國一個干凈的朝堂!”
這也讓他更加堅定,自己做的是對的,離國需要的是清明的君主,而不是盤庚錯雜官官相護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