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目光聚集到大殿后面蕭寧身上,蕭寧正在安慰傷心的母親,蕭夫人從小看著蕭若兮長大,此事對她打擊頗大,正傷心著發(fā)現(xiàn)全場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了。
蕭夫人是見慣大場面的人,剛剛也聽到長公主喊了兒子的名字,默默推了兒子一把,蕭寧立即上前道:“在!”
“本宮命你徹查此案,大理寺上下皆聽你調(diào)遣,你可領(lǐng)命?”
蕭寧一臉懵逼,他一個(gè)紈绔子弟,怎么突然要查案了?環(huán)顧四周看大家的臉色,父親和叔父木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謝黎又一臉嚴(yán)肅盯著自己,這差事自己到底應(yīng)還是不應(yīng)。
看到大哥在長公主身后微微點(diǎn)頭,這是要自己應(yīng)下的意思?聽大哥的總沒錯(cuò),蕭寧回道:“臣領(lǐng)命?!?p> 謝黎松了一口氣,對著蕭懷安道:“蕭大人這下放心了?蕭寧乃蕭家未來族長,死的是他堂妹,他親自查案,總不會偏頗了吧?”
蕭懷安和丞相對視一眼,俯首道:“多謝殿下!”
此事必須由蕭家人來查,他們才會相信查出來的是真相,而不是自己為了包庇謝路做的假,她相信謝路,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而蕭家人中,唯一合適的,便是蕭寧。他與自己和謝路從小一起長大,不會為了給蕭家族老交代草草結(jié)案,更不會阻礙自己插手,而他又是下任族長,他查出來的真相,蕭家一定會信。
喜宴散后,謝黎讓蕭淵回去,此事她要和蕭寧一起查,蕭淵卻執(zhí)意要跟著一起,“洞房花燭夜沒了,臣和殿下待在一起也不行嗎?”
蕭寧從未見過兄長說過這么肉麻的話,瞪大眼睛看著他,謝黎知曉顧源秉性,在蕭淵眼中,自己只是長公主,他此舉,是為了防止自己和蕭寧作假。
世家子弟,果然忠心家族。
“想跟便跟著罷。”謝黎丟下話便走了,蕭寧急忙跟上,蕭淵則不急不慢跟在他倆身后。
“殿下殿下,這案怎么查?我不會啊?!?p> 謝黎犯了個(gè)白眼,當(dāng)然知道你不會,“蕭寧,好好干,謝路的命,都在你手上了,干得好你族長的位置也穩(wěn)了。”
“干的不好呢?”
“謝路死了黃泉路上一定會孤獨(dú)的,作為他的好朋友,本宮會送你下去陪他的?!?p> “啊啊啊啊啊我不要!”蕭寧一臉惶恐,“我就是個(gè)紈绔肯定查不好,謝路關(guān)系和我也沒那么好,他和瑾修關(guān)系更好,你送瑾修下去吧?!?p> 蕭淵聽著他倆的胡言亂語一臉無語,自家弟弟是個(gè)不著調(diào)的紈绔自己知道,可長公主和弟弟在一起也如此不著調(diào),和之前見到的完全判若兩人,這位儲君,究竟是個(gè)什么樣的人呢?
到了天牢,謝路手上的鮮血已干,整個(gè)人目光呆滯坐在草堆上一言不發(fā)。
謝黎吩咐下面人,“去,打盆水來?!?p> 手下人端來清水放在謝路面前,謝黎走進(jìn)道:“先洗洗手吧。”
謝路點(diǎn)頭,開始洗手,蕭寧率先開口,“謝路,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謝路正要開口,謝黎卻打斷他,“先別說,人還沒到齊?!?p> “啊?”蕭寧又疑惑了,“還有誰沒來?”
“你不會真以為就憑你的腦子,能查到真相吧?”謝黎嗤笑,蕭寧這盲目的自信,也不知道像誰。
正說著玲瓏便領(lǐng)著人進(jìn)來了,“臣大理寺少卿段楚,參見長公主殿下。”
“起來吧?!?p> 大理寺少卿段楚,斷案入神,被譽(yù)為再世青天。
“這案子之后就交給你和蕭寧,若查不出真相,”謝黎眸色漸冷,“段楚,你也到此為止了。”
“臣領(lǐng)命。”段楚神色如常,并未被謝黎威嚇到,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這是一次絕好的機(jī)會,能平步青云的機(jī)會。
謝路手上的血漬都清洗干凈,見人來齊,開口說道:“今日東宮大婚,我剛?cè)雽m,就有宮人說長公主殿下要見我,帶我去了偏殿,待我坐下沒一會就暈了過去,再醒來,就見蕭若兮渾身赤裸躺在我身旁,而我的手上,滿是鮮血,地上還有把沾了血的匕首?!?p> 段楚察覺不對,開口詢問:“長公主大婚當(dāng)日無故傳喚寧王殿下,殿下當(dāng)時(shí)沒覺得的奇怪嗎?還有,入宮之人都不得帶兵刃,那地上的匕首,從何而來?”
謝路看了謝黎一眼,開口說道:“本來是覺得有些奇怪,可攔住我的宮人,是東宮之人。”
“誰?”謝黎脫口而出,東宮固若金湯,若真是東宮的人,那她身邊,可就危險(xiǎn)了。
“芙蕖?!?p> 謝黎的血瞬間冷透,一股不知名的寒意涌上心頭,難怪謝路察覺疑惑也跟著去了,居然是芙蕖。
芙蕖和玲瓏一樣,都是自小跟著謝黎的宮女,雖不像玲瓏那般貼身伺候,可也是自小就跟著的,在謝路他們面前都能混的臉熟。
怎么會是芙蕖,若是旁人,可能東宮混進(jìn)去的人還不深,可若是芙蕖,幕后之人的手,伸的太深了。
“芙蕖呢?”
玲瓏聞言上前回話,“今日婚宴就不見她人影,奴婢這就派人去找?!?p> 此時(shí)消失,恐怕找不到人了。
“殿下,此事牽涉東宮,還望殿下……”段楚話說一半,謝黎已懂,順著他的話道:“查,不管牽涉誰,都必須查下去。本宮給你調(diào)查東宮之權(quán),東宮上下,皆協(xié)助你。”
“謝殿下。”
“那匕首從何而來?”一直沒開口的蕭淵突然問道,謝路被他問住,“我不知道,那把匕首我從未見過?!?p> 謝黎愣住,幕后之人如此縝密,怎會落下破綻?
“臣立馬回大理寺調(diào)查匕首來源?!倍纬f著要走,蕭寧跟在他身后道:“我和他一起?!?p> 兩人走后,牢內(nèi)就剩謝黎蕭淵謝路三人,謝路看著面前盆里的血水沉默,謝黎開口道:“我會還你一個(gè)清白?!?p> 謝路聞言對上謝黎視線,“多謝?!?p> 謝黎苦笑,若不是她,也不會牽連謝路。幕后之人,最終指向的是東宮,他要破壞東宮與蕭家聯(lián)姻,想要?jiǎng)訐u她的儲君之位。
東宮甚至大內(nèi)都有那人的勢力,她想不通,能知曉當(dāng)年燕國暗探之事,將祁玨帶入離國,還能在大內(nèi)殺害蕭家貴女嫁禍王族,如此手段之人,究竟會是誰?
此人連續(xù)兩手都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似乎根本不怕謝黎查,甚至這兩起都只是明面上,那私底下此人又做了多少事是謝黎不知道的,想到這謝黎遍體生寒。
敵在暗我在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謝黎必須在那人做更多前抓住他,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那人會是誰?
蘇家?葉家還是蕭家?或者是宗族之人?
太多可能了,宗室里那么多旁支,但凡有個(gè)有異心的,和朝臣勾結(jié),想將她取而代之,也未嘗不可能。
蕭淵望著謝黎側(cè)臉,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幾段畫面,他眉頭未蹙,腦子浮現(xiàn)一女子身著華服,也是在牢中,他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只聽她道:“顧源……”
蕭淵頭疼欲裂,她是誰?顧源又是誰?
那女子要走了,他想去追,可是身子動(dòng)不了,只聽腦中的自己喊了一聲,“阿黎!”
“阿黎?!笔挏Y脫口而出,謝黎聞聲一怔,“你說什么?”
蕭淵猛地清醒,看向面前的謝黎,“臣一時(shí)走神,還望長公主海涵。”
謝黎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沒有細(xì)想便離開了。
蕭淵望著她的背影,越發(fā)覺得腦海中那人的背影,和謝黎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