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天想找路言不,但路言不不給她機會,就跟人間蒸發(fā)一樣。他最后的法子都用上了,可去找司由衷,卻也只是被司由衷羞辱一番。越想越放不下,就想來陸媛這里碰碰運氣,誰料,剛來這第一天,就讓他碰上了。
果然,他和路言不還是有緣分的,王然天想。
他看著路言不已經(jīng)凸起來的肚子,思緒一片空白。而路言不顯然不想與他有什么糾葛,轉(zhuǎn)身就退到了陸媛身后,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剛剛還是一臉愉悅,然而見來人是他后,馬上一臉警惕。王然天內(nèi)心一聲苦笑,心揪著疼,特別難受。
不過,在路言不退后時,王然天突然想起了什么,臉一正色,明知故問。
“你懷孕了?”
路言不不想和他在有交集,王然天就像討債的一樣,她一遇到牽扯到他的事兒,或者一遇到他,就絕對沒好事兒。
“和王先生沒關(guān)系?!?p> 路言不這個“王先生”叫的王然天一愣,喉頭發(fā)痛,王然天索性心一橫,臉色一沉,和路言不說。
“上車,我有話跟你說?!?p> 在路言不面前,王然天一如既往地保持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對方心里已經(jīng)是什么處境。能堅韌不拔地保持這種自傲和唯我獨尊的態(tài)度,也符合王然天的性格定位。
若是以前,路言不會立馬上車,不拖延半分。分手那段時間,還喜歡他時,她能拖延一分兩分,最終還上去。可現(xiàn)在她不喜歡了,是絕對不會再受他擺布。
“有毛病?!甭费圆焕溲坌表豢蜌獾卣f。
路言不縮在陸媛身后,陸媛老鷹護小雞一樣,對王然天怒道道:“你們倆都分多久了,你還這鬼樣?,F(xiàn)在沒有什么話好說,如果一定要有的話,找個地我們單挑。”
遇到他,就絕對沒好事兒。
王然天看了一眼陸媛,復(fù)而將目光放在路言不身上。路言不盯著他,目光中滿是戒備。
“那要是這話,跟你腹中的胎兒有關(guān)呢?”
路言不渾身一顫,從陸媛身后跑出去,站到王然天面前,目光如炬,面色鎮(zhèn)定,語氣咄咄。
“王然天,你最好別胡說!這個孩子,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你別跟我吵?!蓖跞惶炜粗媲暗呐?,說:“咱們上車上,我慢慢跟你說?!?p> “你不用慢慢跟我說,你無非想說孩子是你的。你要敢說,我就敢報警告你性騷擾。”路言不威脅著王然天,氣的渾身發(fā)抖。
“行,你懷孕多久?”王然天問,“二十九周吧。”
瞳孔亂晃,路言不辯道:“不管多久,你不想讓我給你生孩子,我一直在吃避孕藥!”
在分手前兩天,兩人確實發(fā)生過關(guān)系。避孕藥是王然天要求的,因為他不想跟她生孩。
“和王先生沒關(guān)系?!?p> “如果我說,那藥我給你換過了呢?!蓖跞惶炷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路言不,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
路言不的怒氣戛然而止,她愣在了那里。
愣了半晌,雙腿一軟,一個趔趄,被陸媛扶住了。
腦海中,所有和司由衷在一起的畫面涌現(xiàn)了出來,路言不渾身冰冷,雙唇哆嗦。
扶著路言不,陸媛略微感覺到有些吃力,半晌后,抬頭惡狠狠地罵道。
“王然天,你這個人渣,你還是不是人???”
“這孩子是我的?!甭费圆惠p聲說著,不管旁邊陸媛和王然天的爭執(zhí),輕聲說道,“不是你的,也不是司由衷的,只是我的?!?p> 見路言不情緒突然穩(wěn)定,王然天心有些虛,說:“你放心,以前是我渣,是我壞,你說我什么我都認??墒乾F(xiàn)在,路言不,我真的愛你,我愛你愛得發(fā)瘋。我求求你,給我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愛你,愛……愛我們的孩子?!?p> 對待路言不的問題上,王然天失了定性?,F(xiàn)在,竟也不講究戰(zhàn)略,只是急躁地說著他的愛。
“你給我滾?!毕騺聿徽f重話的路言不蹦出了幾個字,眼神中帶著滾滾恨意,“這輩子你別找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懺悔!”
路言不說完,讓陸媛攔了輛車,路言不對陸媛說:“我想回家?!?p> 陸媛點頭,忍住哭,說:“我陪你!”
接到路言不電話的時候,司由衷剛做好旅游攻略,按照路言不的喜好,確定了那個小鎮(zhèn)后,調(diào)查了小鎮(zhèn)的風(fēng)味小吃,還有其他評價較高的美食。
小鎮(zhèn)距離N市不是太遠,司由衷準(zhǔn)備開車自駕前往。藍菲準(zhǔn)備好兩人行李,司由衷開車去接路言不,準(zhǔn)備接她吃點東西,就開車前往小鎮(zhèn)。
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司司由衷下車上樓。歐陽濟的房子,司由衷來過,憑著記憶到了家門前,敲門后,開門的卻是石幼。
“你怎么在這?”司由衷記得他是歐陽濟的朋友。斂住心中的驚嚇,只覺世間緣分奇妙。
先是像見光死的恍然后和司由衷打了個招呼,復(fù)而一怔,說:“陸媛剛才下樓去送路小姐了。我剛剛看到她們在一輛黑車前和誰說話,不是你嗎?”
石幼被迫回公司加班一晚,精神不濟,準(zhǔn)備睡覺。但想起陸媛粗心大意,沒有帶鑰匙,所以撐著精神去窗邊看了一眼她什么時候回來。
就一眨眼的功夫,陸媛沒上來,司由衷卻上來了。
石幼一說完,司由衷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上次王然天開的車。心里隱隱起了急躁,想到王然天可能從他這里啃不下口,所以直接來找路言不了。
若是王然天知道路言不懷孕,定又是一番死纏爛打?,F(xiàn)在樓下已經(jīng)沒了人影,路言不是絕對不可能跟王然天走。但是,陸媛也不在。兩人會去了哪里?
斂色屏氣地想了半晌,司由衷突然抬頭,問石幼:“能幫我個忙嗎?”
司由衷和路言不同居日久,路言不對司由衷愈發(fā)信任,如果王然天鬧事,路言不心煩,必會和司由衷說明,以求排解。可今天,路言不一聲不吭的消失了,顯然她是不想讓他找到她。
陸媛沒有回來,顯然是和路言不一起的。讓石幼聯(lián)系陸媛,比他直接聯(lián)系陸媛要行之有效。
讓司由衷坐下稍等,石幼發(fā)短信給陸媛,告訴司由衷在他們家的事情,并把司由衷讓他做的事,和盤托出,塑造出一個妻管嚴的美好形象。
路言不和陸媛正在等高鐵,N市去L市有專門高鐵通道,班次多,兩人剛買了票,馬上就上車。
路言不從下出租車后,就一言不發(fā)。現(xiàn)在抱著肚子,低頭盯著腳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嘆了口氣,陸媛給石幼回了一條信息。
“告訴他,路言不回父母家了。發(fā)生了一些事情,讓他給路言不些時間?!?p> 石幼把陸媛發(fā)的短信給司由衷看了,司由衷沉默著,眸光平靜,半晌后與石幼道謝,走了。
陸媛要送路言不一起回L市,可她下樓沒帶身份證,無法買票。讓陸媛寬慰放心,路言不表示自己絕對沒問題,撐著笑意上了高鐵,臉?biāo)查g垮了下來。
高鐵到L市不過三四個小時,路言不的位置靠窗,三座的位置,旁邊兩座坐著一對年輕夫妻,懷里抱著一個頂多一周歲的小孩。
一周歲的孩子正是最惹人愛的時候,話嘮一樣嘰嘰喳喳牙牙學(xué)語,小奶音一會兒叫爸爸,一會兒叫媽媽,惹得年輕夫婦和旁邊的乘客都是大笑。
摸著肚子,路言不的心情也放松了下來。
旁邊年輕夫婦中的女人,看到路言不懷孕,途中對路言不多加照料。由于都是母親,女人對路言不也沒什么警惕心,讓她看著自己的孩子,訓(xùn)練小娃娃叫路言不阿姨。
“阿姨……阿……阿姨”小奶娃奶聲奶氣,嬰兒肥鼓起,糯米團子一樣白胖,軟軟的。
一聲阿姨叫的路言不心都融化了,低頭和小奶娃玩兒著,心里的陰霾也暫時退了去。
“懷孕多久了?”奶娃抱著奶瓶喝奶的時候,女人抽了空子關(guān)心起路言不來。
“二十……二十九周?!痹倩卮疬@個時間,路言不心一蕩,像是被扼住了一樣,心跳都變緩慢。
“啊,二十九周,快要解放了。不過,最后這兩個月,也最難熬,再加上現(xiàn)在的天氣,挺著肚子,一晚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當(dāng)媽太不容易了?!?p> 女人笑著說著,這些事情她都已經(jīng)體驗過,說起來時云淡風(fēng)輕,但卻記得當(dāng)時的痛苦。
不過,雖然回憶是痛苦的,但看到懷里的孩子,年輕媽媽臉上依舊是幸福洋溢。做了母親以后,女人身上就自動籠罩一股光環(huán),堅韌又偉大。
“你自己嗎?你老公呢?”女人見路言不是自己,本想問問,讓丈夫和路言不的丈夫換一下位置,好讓路言不有人照顧。
“我自己。”路言不說著,語氣中帶著些笑意,眼神卻是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