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柱一僵,路言不閉上眼默念一句“冤家路窄”,扭頭將雜志拿起來蓋在了臉上裝死。
盡管路言不裝死,卻不耽誤王然天和李爽剛進機艙就發(fā)現(xiàn)了她。李爽斜眼瞟著路言不,整個身體靠在王然天身上撒嬌。
“知道啦,別這么嚴肅嘛~”
頭等艙里,聽到小兩口聲音,乘客皆是轉(zhuǎn)頭,一時間眾人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身上。
不巧的是,路言不與王然天他們的位置恰好在一條線上,只隔了一條走廊。
鼻間一聲冷哼,王然天坐在了靠近走廊的位置,而李爽則坐在了他旁邊靠窗的位置。
有路言不在這,王然天對李爽要熱情了許多。兩人吃東西互喂,說話咬耳朵,在L市飛N市航班的頭等艙內(nèi),發(fā)著CP糖。
路言不全程被荼毒得一動不動,耳邊回蕩著李爽的嬌嗔和王然天寵溺,難受得恨不得昏過去。
好在她覺得膩歪的時候,王然天和李爽也覺得膩歪了。和李爽秀了會兒恩愛,發(fā)現(xiàn)路言不無動于衷,王然天這才將帽子拉下蓋住臉,閉目睡了過去。
而一邊的李爽,自動將身子從王然天身上撤離,歪著腦袋看著王然天英俊的側(cè)臉,剛才看到路言不拉著行李箱時,男人下意識伸出去的手,雙眼微瞇。
行李托運處,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提前伸手,路言不回頭時說不定看到的就是王然天在拉她的行李箱了。
王然天和她在一起,是假戲。王然天有王然天的目的,她也有她的目的?,F(xiàn)實里不光有戀情,還有利益。
說起來,利益的她其實比戀情的路言不都不如。她心中愛著眼前這個男人,但兩人卻只有在眾人面前才會裝模作樣的做出身體接觸。
完全是在演戲。
所以對于路言不,李爽并不覺得她可憐,反而覺得嫉妒她。
不管王然天因為什么原因這樣虐待她,傷害她,但可能王然天自己都不知道,要是一件事真正傷害到了路言不,他是決計不會做的。
王然天心里有路言不,只是他拒不承認罷了。
這是李爽最嫉妒路言不的地方,也是李爽最恨路言不的地方。
身心俱疲的王然天,在閉上眼睛后,卻并沒有睡過去。
眼前漆黑一片,他想起了和路言不在一起時,有次她回家,回來時也是拖了這么大的行李箱。
打開行李箱,里面裝的滿滿當當都是L市的小吃。
路言不自豪地告訴他,是她爸爸親手做的,想讓他懷念家鄉(xiāng)的味道。
雙眼里漾著自豪,光亮明麗。
那是唯一一次,王然天沒有在她提起她家人時發(fā)火。
家破人亡后,王然天被寄養(yǎng)在舅舅家,從小受盡大人眼色的他,并沒有機會嘗到這些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點心。
嘗盡了底層心酸,靠著韌勁和機會爬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人在高處時,更容易懷念以前的苦楚和心酸。王然天吃著一盒盒的點心小吃,感受到了自從家破人亡后的第一次溫暖。
當他看到路言不拖著行李箱前進時的背影,就想起了去年兩人一起吃著蝦餅玩游戲的場景。
路言不想要親他,卻害羞不開口。含著蝦餅,讓他來吃。這種幼稚老套的游戲,王然天立馬上勾。
最后,蝦餅吃完,兩人相擁吻在一起,感受著對方的心跳和悸動。
現(xiàn)在,他和路言不分開了。
她的行李箱里,是否仍舊帶著去年的那些東西?而她是否還像去年那樣,和另外的男人做著和他做過的游戲?
想到路言不和那次那個男人吻在一起的畫面,王然天只覺胸腔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砸下,疼得他呼吸困難。
墨鏡后的眼睛微微睜開,王然天輕輕轉(zhuǎn)頭,看向了歪著腦袋蓋著雜志睡覺的路言不。
路言不離開他后,好像更幸福了。
可是,他怎么能讓她幸福呢?
飛機降落,路言不頭也不回地出了機艙,先去行李托運處拿了行李,拉著就往接機口走。
一小時的航程,讓路言不備受煎熬,強迫自己不要想,可旁邊的李爽卻總和王然天親密互動,摟摟抱抱不成體統(tǒng)。
在路言不下了飛機后,王然天和李爽尾隨著也出去了。路言不就在兩人前面,拉著個大行李箱,在一眾輕裝上陣的旅客中尤為引人注目。
誰料她剛一轉(zhuǎn)身,手就被一只大手給壓住了。掌心的溫度透過手背透進來,路言不雙眼一睜,回頭就看到了司由衷。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西裝與領(lǐng)帶,湛藍色的雙眸中帶著似水的笑意,刀削斧鑿的五官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路言不見到司由衷,身體重重一沉,胸口像是被一把繅好的蠶絲細細地裹纏住,血止住了,心也不疼了。
濃郁的黑云一掃而光,路言不身心皆晴朗,張開手臂沖司由衷一笑,路言不說。
“想不想抱抱寶寶?”
眼波微動,司由衷微凝的眉頭略一松展,長身而立,男人雙臂伸開,將只到他下巴高度的路言不抱入懷中。
身體隔著厚厚的服裝貼合,胸腔內(nèi)心跳擂動,司由衷扶住路言不的腰,另外一只手輕輕放在她腦袋后側(cè),安撫一樣地摸著她的頭。
“想?!?p> 路言不笑著閉上了眼睛。
男人的身體很溫暖,很寬厚,足夠?qū)⒙费圆徽麄€包裹住。他身上有一股好聞的香水味,氣味鉆進鼻腔,讓人心神鎮(zhèn)定,舒暢。
司由衷說得對,要想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愛上另外一個人。
孩子她爹就不錯。
可孩子她爹注定是另外一個女人的。
想到這里,路言不不覺又有些嘆氣。
趴在司由衷的懷里,路言不將頭一歪,調(diào)整到視線可以看見王然天與李爽。
路言不承認自己現(xiàn)在在假公濟私,利用司由衷對孩子的思念來對抗王然天和李爽的秀恩愛。她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告訴王然天,雖然她和他拜拜了,但她不絕望也不痛苦,而且過的很好。
對于這番假公濟私,路言不多少有些罪惡感。上了車回到司瀾居,路言不將小吃拿出一些給了整理行李的藍菲,讓她和西科他們分一下,剩下的就準備都給司由衷了。
等二樓只剩了兩人,路言不這才沖著司司由衷擠擠眼,將為防止壓碎而用鐵盒裝好的蝦餅拿了出來,打開盒子沖著司由衷大喊一聲。
“噔噔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