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其派去查顧家家仆的人剛一回來,就被陸炳留在順天府的錦衣衛(wèi)給帶走了??灼滢D過身罵了句“強盜”,便繼續(xù)伏案工作。想來這種事是時常發(fā)生,他都已經習慣了。
昭獄中慘叫連連,不時有渾身是血的人被拖來拖去。這幾名順天府的小吏哪見過這場面啊,各個都面如白紙、唇腮發(fā)抖。
這幾名小吏被安排在一個有桌凳的地方坐著,不一會兒,陸炳就來了。剛受到驚嚇的這幾名小吏,看見陸炳,有受到了更大的驚嚇,趕忙站起來,“小人見過大人?!?p> “嗯,坐?!标懕Z氣淡漠。
幾名小吏連忙乖乖聽話的坐下,坐得十分端正。
“說說,你們查到了什么?”陸炳問。
幾名小吏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都看向了小侯,小侯倒吸了口涼氣,深呼后氣,在心里安慰了下自己,說:“我們查過了,顧家的那幾個家仆都是他們從河南老家?guī)н^來的,都是很小便做了顧家的家仆,有的甚至是在顧家出生的。平時顧大人對他們都很好,不存在什么仇殺。而且他們和顧家利益密切,現(xiàn)在顧大人死了,想必作為家仆的他們,今后都很難有好日子了?!毙『钫f完,忐忑地看著陸炳的臉色。
“那個農夫呢?”
“哦,那個農夫叫杜二柱,他媳婦兒五年前難產死了,現(xiàn)在家中就一個七歲的兒子和五歲的女兒。他就是一名普通的農夫,有時會推些自家種的菜來城里賣,有時也會賣些自己打的野味,畢竟家中就他一個做事的,還有兩個孩子要養(yǎng),能多賺些錢就多賺些錢?!闭f著說著,小侯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居然不抖了,好像不緊張了。
“還有什么嗎?”陸炳翹著二郎腿,玩弄手上的繭子。
“我聽說杜二柱的野味被顧家包全了。”小侯說。
陸炳抬起頭,看著小侯,那眼神仿佛是要把他吃掉一般。小侯縮了縮頭,咽了口口水。
陸炳說:“也就是說杜二柱拿來城里的野味,都會被顧家收掉。?!?p> “對。”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沒有了。”小侯舔了舔嘴唇。
“你們可以走了。”陸炳起身朝身后的大牢走去。
小侯一臉委屈的看著陸炳的背影,他還以為陸炳會給他些賞錢呢,真是提了褲子不認人,用完就這樣冷漠的走了。
小侯剛這樣想,旁邊的錦衣衛(wèi)就說:“這是陸大人給你們的賞錢,辛苦你們了?!闭f著把錢分給了他們。
小侯尷尬的撓撓頭,心想還好這話沒說出來。
杜二柱被綁在審訊椅上,一臉驚恐,“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我什么都沒干,你們干什么!”
陸炳不緊不慢的走到他面前,勾起杜二柱那張滿是驚恐的臉,“你什么都沒干?”
“對,我什么都沒干,我家中還有兩個要照顧的孩子!我不能有事大人,您明察啊,我真的什么都沒做??!”
陸炳直勾勾的看著杜二柱的雙眼,仿佛要把他看透似的。陸炳走到那把和昭獄格格不入的木椅前,轉身坐下,“你若真的什么都沒做,只要乖乖配合,我們不會對你動手的。”
杜二柱急忙說道:“我說,我說,你們問我什么都說!”
“兔子是你打的?”陸炳問。
杜二柱猶豫了會兒,“是,我昨天下午打的?!?p> “還敢說謊!”陸炳大聲呵斥,嚇得整個審訊房的人心中一顫,尤其是杜二柱,嚇得尿都出來了。陸炳本身長得就一副不好相處的樣子,聲音又低沉,發(fā)起火來,著實是格外的可怕。
“給他上刑?!标懕掌鹋瓪?,一副看戲的樣子,用淡淡的聲音說。
“不、不要,我說,是別人給我的,是別人給我的!”杜二柱急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陸炳不急不躁的說:“哦?誰給你的?”
“我不認識,我昨天在家曬谷子,就有一個人拎著只兔子進來了,說是他現(xiàn)在很渴,想想我討碗水喝,他喝完之后,就說是為了感謝我,就把那兔子送我了,他說這兔子快死了,如果想買個好價錢的話,得趁早。那兔子的背部都是血,已經奄奄一息了,他身上背著弓,應該就是那東西射的。我沒多想,我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我哪知道那兔子有問題啊,我就收了那兔子,想著離城門關門還有段時間,就把兔子給顧大人送去了。大人,真的不是我啊,我就只是一普通百姓,我怎么敢毒害朝廷命官,那可是要砍頭的!”
陸炳滿意的笑了笑,對身邊的錦衣衛(wèi)說,你們去把那人的畫像畫出來,他指的是那個“慷慨送兔”的人。
楚家兄弟二人好歹是趕在店家夫婦回來之前回了房,并把他們的房間恢復了原樣。這是楚千一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覺得刺激得很?;氐椒块g就咕咚咕咚地喝了半壺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喝這么多水,不怕尿褲子??!”楚河山又開始逗弟弟了。
楚千一一臉不爽,“哥,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是嗎?讓我看看?!背由竭€真的捧著千一的臉仔細地觀詳起來,千一的臉被他捧得皺巴巴的。
“哥,哥~”千一委屈地叫喚著。
楚河山放開他,“好啦,不逗你了,你十二了,也確實不小了。你對剛才的事有什么看法?”
楚千一想了想,“雖說他們有可能就是普通的西域人,和魔教沒有關系,但他們這樣掩飾自己是西域人的痕跡,還是很可疑的?!背б挥窒肓讼?,說:“他們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跑去客人的房間,這也很不正常,我覺得我們可以去查一下那個小女孩。她年紀小,比較好騙?!?p> “喲,小千一,怎么這么精?。 背由綄櫮绲乜粗б?,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行,先睡覺,等明天我們再去會會那個小姑娘?!?p> “嗯!”千一附和道。
千一怎么說都還是個小孩子,大晚上這么折騰一番,早就困得很了,趟上床一會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