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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皇帝跪求我復(fù)合

第四章 罷相

和離后皇帝跪求我復(fù)合 枯頂可人 4094 2021-07-13 19:34:02

  蔡公公瞧見男子,立馬停下來行禮問好。

  “見過致寧王殿下?!?p>  致寧王李齊轉(zhuǎn)過身來,幾個將士立馬也跪伏在地。

  李齊擺擺手,跟蔡公公耳邊交代了幾句,就走了。

  蔡公公送完他,神色嚴肅,轉(zhuǎn)過身來問道:“方才提到廢后二字的人,站出來?!?p>  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了起來。

  蔡公公一巴掌扇了過去,別看他瞧著嬌柔,打起人來,卻是一個指頭一個紅印。

  “你們今天的大不敬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那可不是一巴掌能解決的?!辈坦诓弊拥牡胤奖攘艘粋€手勢。

  那人眼中不平,盯著蔡公公。

  “老四老四,冷靜?!迸赃厧讉€人拉住他。

  蔡公公單獨叫過來金泰戈囑咐:“今后你被派去守乾坤閣,鳳儀宮的警衛(wèi)不用管了。”

  金泰戈問道:“乾坤閣?那不是國師的地盤嗎?而且只有我一個人嗎?那我走后娘娘宮里守衛(wèi)誰來負責?”

  “上面的命令,讓你去你就去,怎么這么多話?”

  金泰戈仍是不依不撓:“屬下只是好奇,國師精通神仙道法,一向不要旁人守衛(wèi),如今怎么忽然將我們調(diào)去?”

  蔡公公故作高深莫測:“陛下深謀遠慮,自有考量。我等照做就是?!?p>  金泰戈領(lǐng)命,不再追問。

  夜色已深。

  御書房里仍是燈火通明。

  男子伏案閱卷,側(cè)顏在燭火映照下,俊朗柔和成溫潤。

  “陛下?!辈坦o李叡遞上明目茶。

  李叡沒有抬頭,問他:“她那邊還好吧?”

  “回陛下,聽送湯的姑姑說,娘娘身體無大礙,且情緒已穩(wěn),正準備睡下了。只是……”

  李叡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眉心:“只是什么?”

  “小簡將軍還陪在娘娘那,似乎要在宮里過夜。需要奴才去喊他出來嗎?”

  他的手指在卷軸上敲了敲,片刻后才回:“無妨,今晚就讓他住鳳儀宮吧。他們兄妹倆,也很久沒有見面了。”

  “可這不合規(guī)矩啊?!?p>  李叡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小弧度:“她壞的規(guī)矩還少嗎?”

  蔡公公見此,點頭稱諾。

  “還有這個大舅子,朕最近剛好也想跟他聊聊,沒想到他與朕心意相通,自己跑來了,還跟禁衛(wèi)軍打了一架。明日再傳他來見朕吧?!?p>  隨即,李叡眼神暗下來,包含殺意:“那隊禁衛(wèi)軍,除了帶頭的金泰戈,其他的人,天亮之前處理干凈。”

  “是,陛下。奴才回來的路上致寧王已經(jīng)吩咐過了,那些冒犯娘娘的人已經(jīng)都處理掉了?!?p>  李叡垂眸,看不清眼中晦澀,他提起筆來,在卷軸上點了幾點:“你見過朕四皇叔了?”

  “奴才方才回來的路上見過了?!?p>  蔡公公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先斬后奏啊,作為皇帝的人,卻聽了致寧王的吩咐去處罰禁衛(wèi)軍。

  他眼瞳一時放大,立即跪下來請罪:“奴才該死,奴才今晚急昏了頭,加之以往糊涂慣了,一時失言?!?p>  李叡讓他趕緊起來:“朕只是隨口問問,沒有其他意思。致寧王向來為大陳計,沒有過什么要不得的決斷?!?p>  蔡公公晃悠悠地站起來,過來給李叡剪燭花。

  李叡嫌棄地笑他:“剪得真耐?!?p>  蔡公公也笑:“奴才手笨,不如……”

  說到一半,他不敢再說了,今晚說錯太多話了。

  李叡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以往他挑燈批奏折的時候,都是簡安月給他剪燭花。

  李叡把最后一本折子蓋上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幾本都是明天要用的?!彼酒饋砘顒恿艘幌陆罟牵白艘惶?,朕出去散散步?!?p>  蔡公公看著天幕墨色,也不好阻攔李叡,只得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了一處熟悉的地方。

  終于,在第三次裝作偶然路過之后,李叡站定下來。

  他站在院門外,往日只為他開的大門緊閉著。

  他看著殿門牌匾上的幾個大字,這還是他親手題的。

  “鳳儀宮?!彼嶂^輕輕念出聲,不知在想什么,“朕當時的字還有些稚嫩。后來本想重新寫一幅的,可一直沒提上日程。”

  “陛下,可要奴才去叫門?”

  李叡舉手止停:“她應(yīng)該不想見朕這張臉,朕才不要去惹人厭煩。更何況,她哥哥還在,朕去了也不方便。你不知道,簡平星眼里可沒有尊卑地位,他瘋起來,連朕也敢打?!?p>  靜默中,他又在門口站了良久。

  “去紫薇苑?!?p>  “是。”

  就這樣,鳳儀宮外,又恢復(fù)了寧靜。

  翌日。

  簡安月看見簡平星自己一個人出來,問他:“小狗崽崽呢?”

  昨晚小狗又跑去簡安月房里休息,簡平星特意把它提出來,說是小毛物臟,陪他睡,還鄭重其事地提著小狗崽的后脖頸,恐嚇它不準進簡安月房里。

  “早上起來的時候它就不見了。”他理了理簡安月的發(fā)卷,湊過頭來看她手中的卷軸,“你在讀什么?”

  簡安月把卷軸一放,搖搖頭:“沒什么,今年殿試的一些考生卷子而已。”

  提到這個,簡平星火氣又冒了上來。

  今年殿試,李叡親自出題。

  按照往屆慣例,一般都是些治國的大道之題??墒抢顓笨嗨既?,發(fā)布了一個玩笑般的題目。

  《論如何求得淑女芳心》。

  題目下面還有說明:此女世間絕倫,特立獨行,天下無二。

  眾人當時不解,現(xiàn)在再看,紛紛猜測是李叡當時為了追求楊貴妃而做的題。

  這的確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畢竟,當年他可是為了簡安月,廢棄了整個后宮。

  百官又稱贊起來,說是皇帝浪漫至極,一時還惹得許多小姐羨慕起楊高枝,仿佛五年前的獨寵皇后已經(jīng)消失了。

  “你不要再讀了。不要讓這些東西污了你的眼。”

  “為什么不讀?我也想知道,今年收的這些人是否真的有才能,能不能為大陳做好事。順便正想看看,他都搜羅了哪些好主意。”

  她還真看到了很多認認真真給李叡做參謀的人,獻上了他們追求妻子時的故事。

  不過大部分無非就是送珠寶首飾,約著逛逛景觀,最多雅致一點的,就是寫兩句情詩,無甚新意。

  “我今日去找那個小子,你等我回來?!焙喥叫菧蕚涑鲩T去。

  簡安月拉住他,欲言又止。

  簡平星揉揉她的頭:“不是說過了嗎?我去找他,是還有些公事要聊。況且,我答應(yīng)你了,絕不會再提你們的事,也不會打他?!?p>  簡安月慢慢松開了手。

  “將軍,早些回來?!卑桌y得露出嬌羞的姿態(tài),她為簡平星遞上護腕,囑咐道。

  簡平星尷尬地笑一笑,與她拉扯三番,才把自己的護腕搶過來,然后出門去了。

  他前腳剛走,另一人就踏入了鳳儀宮。

  “娘娘,左宰相求見?!?p>  簡安月一聽,趕緊讓福子領(lǐng)章五才進來。

  不一會兒,一個看著才三十出頭的清秀男子進了會客廳,背影稍有些消瘦。

  “微臣冒昧拜訪,希望沒有打擾娘娘。”

  簡安月笑道:“怎么會?宰相還記得本宮,本宮才是高興?!?p>  “微臣多虧娘娘提攜,才能高拜左丞相。娘娘的知遇之恩,微臣莫不敢忘?!?p>  “丞相是大才,就算沒有本宮,自然也會發(fā)光。”

  章五才微微嘆氣道:“說來慚愧,娘娘,微臣今日來,是得到陛下的特意準是,來宮里與娘娘辭別的。”

  簡安月把手中杯盞放下:“辭別?”

  “回娘娘,今早朝上,陛下已經(jīng)正式下令,將微臣遷回南都,任正司都?!?p>  “司都?他怎么能貶謫你?”簡安月一下站了起來,滿是不可思議。

  章五才倒是豁達,反過來安慰簡安月:“能者上任,微臣才微學(xué)淺,任左丞相,恐有諸多不足,陛下是替微臣考慮。況且,微臣原籍就在南蠻,此去南都上任,有兩大好處,一是風(fēng)俗熟通,二是回鄉(xiāng)也方便哈哈哈。”

  簡安月見他本人都如此開朗態(tài)度,她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有些惋惜。

  章五才才能出類拔萃,為人正直,且是寒門學(xué)子,深知民間疾苦。入朝后,為官清廉,處處為民生計,任宰相之后,制定了許多利國利民的政策。

  他最近剛剛辦好一件事:在坊間開設(shè)公立學(xué)堂,國庫出資,確保每一個孩子都能免費去學(xué)堂,至少要學(xué)會識字明德。

  這可是在歷朝歷代從未有過的事。

  她實在想不通,李叡為什么會突然貶謫章五才。

  就算是罷免,該被罷的也是右丞相,辜士別。

  辜士別是舊派的兩朝元老,雖然無大過,但是功績也不配位,而且老是搞拉幫結(jié)派那一套,攪得朝中一度烏煙瘴氣,李叡花了好大功夫整頓,情況才稍微好些。

  簡安月當時也陪著李叡頭痛了許久。

  先皇去世得早,國事一直由太后和致寧王監(jiān)管,直到太子到了快登基的年紀。

  剛開始,一切都很難,年輕的小皇帝面對的,是一群已經(jīng)成精的老狐貍,稍有不慎,就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淪為龍椅上的衣架子。

  同樣年輕的小皇后站在他身邊,與他一起扛起了肩頭的重壓。

  當然,他們身后還站著兩座大山:鎮(zhèn)西侯與致寧王。

  在他們的強大庇護下,小皇帝漸漸蛻變成了一條真龍。

  可是,她卻再也不能成為鳳凰,與他攜手共游。

  簡安月猛然從回憶中醒來,想起還有客人,自覺失態(tài)。

  “娘娘手邊可是這屆殿試的卷子?”

  簡安月見章五才很感興趣,把卷子遞給了他:“只是抄印,不是正品?!?p>  她又問:“那你走之后,誰來當左丞相?”

  “暫時空缺,不過不出意外,那人應(yīng)該就在這堆卷子里。”

  章五才正巧看到一張卷軸,他把它挑出來,指給簡安月看:“娘娘覺得此人如何?”

  簡安月看過那人名字。

  “胡侃?!彼⑽⒁恍Γ拔铱催^他文章,看似人如其名,滿篇文章胡侃不止,不過……”

  “不過如何?”

  簡安月接過胡侃的卷子:“這人文風(fēng)狂狷,天馬行空。就比如這一段,把淑女比作朝露,說是可遇不可求,若非求不可,唯有借來觀音玉瓶,口銜蓮花,自夜而立,方可在黎明破曉之際,采上一滴芬芳,如此持之以恒,百代相傳,才能求得可觀露珠?!?p>  “娘娘以為如何?”

  “本宮以為,胡侃不是在說美人,而是在說治國?!焙啺苍潞攘丝诓瑁^續(xù)道,“無論是朝露也好,美人也罷,重在一個求字。為君者,威儀雖重,可根基總歸在于民。若要天下富強,唯有求得子民富強。這求朝露者,應(yīng)該就是為君者,觀音玉瓶,乃是天子龍威,口銜蓮花,乃是舉民為旗,自夜而立,則是親歷親為,且民生絕非一朝一夕間能取得轉(zhuǎn)改的,須得世代接力,方可沖開黑暗,贏得芬芳擁護?!?p>  章五才大喜,輕輕給簡安月鼓起掌。

  她擺擺手:“本宮淺薄,說與丞相一笑?!?p>  章五才笑完,拍著手又道:“這個胡侃的名字,娘娘今后應(yīng)該會常常聽見了?!?p>  送走章五才,簡安月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她望著章五才的背脊罩在寬大的宰相服之下,顯得有些單薄不合,于是一時感慨萬千。

  可她真心覺得,沒有人能比他穿那身衣服更合身的了。

  不行,她得去找李叡問清楚。

  簡安月一口氣沖到了御書房殿外。

  楊高枝正跟蔡公公在院里看花。

  簡安月沒想到會看見楊高枝,一時有些愣神。

  上次二人會面帶給她的沖擊,她還沒能消化過來。

  倒是楊高枝唯唯諾諾地過來跟她打招呼。

  “簡姐姐。”

  簡安月點點頭,算是回應(yīng),她又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等李叡,他在跟平星大哥單獨談事。”楊高枝也是為數(shù)不多敢直呼李叡大名而且不會受到處罰的人之一。

  簡安月無話可說了,與她隔了一桌等候。

  倒是楊高枝見她不排斥,自然而然地移步過來與她親昵起來。

  一會問問她餓不餓,一會又問問她渴不渴,好不關(guān)心。

  一眾宮人在旁邊看著,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終于,御書房的門開了。

  簡平星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簡安月趕緊迎上去。

  簡平星的表情在看到簡安月之后立刻發(fā)生了變化:“你來做什么?”

  同樣有這個疑惑的還有站在門內(nèi)的李叡。只不過他沒有問出來。

  二人透過門框與眾人,一個在門里,一個在門外,遙相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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