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月說的一番話,其實沒有多傷人,自然在乾歡的眼里也是沒有什么的。
不過乾歡倒是覺得詩月的語氣莫名詭異,像是在暗嘲她。
好在乾歡很明白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她倒是頭一次壓下了自己有些煩躁的心情,避讓這樣緊急的狀況。
誠然她覺得姜醒是可以一心二用解決這件事的。
沒過多久,號角就吹響了。
占據(jù)主動攻擊的一方是艮北軍隊,被動的是兌南一方。
至于姜醒,她在布置完了軍事攻擊策略后,就退場了。
乾歡就站在原先姜醒所在的位置,縱觀全局。
*
若水城墻之上,莫秦越面色凝重。
無論姜醒制定什么樣的進攻策略,無論莫秦越帶著多少士兵,他總是在面對姜醒的時候會露出這樣的一副表情。
原因無他,是他太清楚當(dāng)初那場所謂的,莫秦越的成名戰(zhàn)到底是什么樣的真相。
并不是他的能力卓越,而是姜醒刻意的留了一手,營造出了一種有人可以擊敗她的假象,意圖麻痹世人。
莫秦越覺得自己看不懂姜醒,就像是這次的若水戰(zhàn)爭一樣。
其實早就可以結(jié)束了,可是戰(zhàn)線卻拉長到了兩個多月。
在無知的世人眼里就是莫秦越軍事才華卓越,兌國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可以壓制那個一直傳言著殺人如麻的瘋女人的人。
兌國拿下艮國,似乎勝利在望了。
就連他自己都險些沉浸在了這樣的虛假的事實里,如果沒有若水的慘烈境況在時時警醒著他的話。
“莫將軍,姜醒已經(jīng)出兵了,我們該如何應(yīng)對?”
副將走到莫秦越身側(cè),躬身詢問。
城墻下的艮軍已經(jīng)集結(jié),繞換了陣勢,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甚至于看那樣子就是在等待莫秦越開城門迎戰(zhàn)。
莫秦越看出來了,他的眼睫微顫,像是預(yù)料到了這場戰(zhàn)役的結(jié)局,語氣狀若嘆息:“開城門,迎戰(zhàn)吧?!?p> “是,將軍。”
副將拱手下了城墻。
腳步聲漸漸遠去了,莫秦越看著眼前的軍隊,心下只覺疲累。
一開始就被姜醒算計著,到了現(xiàn)在,仍然還在她的陷阱里。
他竟不知道,自己堂堂七尺男兒竟是如此的無能。
城門打開,兩軍交上了手。
乾歡站在艮軍指揮后方,是最佳視野點。
在這個位置,她可以清晰的看見雙方軍隊的搏斗,刀槍劍戟,長刀短棍。
尖銳的點刺進了對方的身體里,鮮血噴涌而出,暈散開來,但因盔甲是深色,故而不大看得出來,只有一點印記而已。
最明顯的莫過于在利刃入肉的瞬時之后,從口中噴濺出的鮮血,沾染了敵友雙方一身,臉上、盔甲上,翎上。
肢體相搏,肉體相撞,生命在此刻,猶如螻蟻,分毫不值。
尸體橫陳,紅色充斥了乾歡的眼簾。
她的眼睛開始不由自主的充血,是被目前的景況影響到了情緒和狀態(tài)。
所幸,艮軍很快變換了陣容,對乾歡造成的負(fù)面影響也隨之降低了。
她像是恢復(fù)了正常,如果忽略她那抓著欄桿的,顫抖到發(fā)白的的指節(jié)的話。
“歡姑娘,喝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