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寧周而言,湯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他幼時就沒了家人,從軍數(shù)載春秋,除去最早那一批戰(zhàn)友,老將軍是與他相伴最久之人,他從湯彭之處學(xué)到的,是他畢生收益。
沒有湯彭就沒有現(xiàn)在的寧周,是事實。
湯彭完全稱得上是寧周的再生父母。
他想,無論再過多少年。
只要他還記得年少的過往。
就一定會想起有位年邁的老將軍帶著他,教習(xí)他,讓他學(xué)會了處世立身道義,將自己的畢身所學(xué)悉數(shù)傳授。
甚至讓他成為了老將軍的接班人,接下老將軍手里的火炬,鎮(zhèn)守浸提。
“回來了孩子?起來吧,可別對老頭子行這么大禮,老頭子現(xiàn)在就是個布衣平民,受不得將軍的禮嘍!”
湯彭調(diào)笑著說,伸手將寧周虛扶了起來。
還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自然流露著欣慰和驕傲。
“哪怕您是已經(jīng)是個布衣,但您是長輩,還是受得晚輩禮的?!?p> 數(shù)月來,寧周難得露出了輕松的笑意。
也就只有在湯彭的面前,他才能放松一下自己吧。
退后湯彭小半步,兩人相繼上了馬,去了湯彭在浸提城里的臨時住處。
*
渠城
青妄才回到這里。
“屬下幸不辱命,已得到了坤國的情報?!?p> 姬塵隨口就問:“發(fā)生了什么?”
“先前坤帝與離帝進行交易,將坤三皇子作為棄子交出,準備以幼子坤允寺聯(lián)姻離國公主。借此時機,坤國兩位公主的朝斗驟然猛烈,坤二公主因略輸坤長公主一籌,不得已導(dǎo)致了坤堂主的禁足罰俸。
坤長公主趁勢迫擊,坤堂主身陷囹圄,無法遞出消息。而副堂主因坤離聯(lián)姻一事被遠派邊境,鞭長莫及,只得傳出其他消息以安人心。”
周遭安靜下來,幾乎能聽見姬塵指腹輕打輪椅把手的聲音。
倏地,他抬眼看向青妄:“坤副傳出的消息是給我的,不是給坤國門徒的,這事你怎么看?”
姬塵一語就抓住了重心,坤副堂主是在給他交代,而不是坤國的門徒。
青妄不敢擅語,只是沉默。
后突然猜測:“許是想著自己的身份,打算暫替坤堂主的職位?!?p> “哈?暫替?”姬塵被青妄的猜測逗笑了。
他的目光直直看著青妄。
“不對,不是這樣的?!?p> 姬塵的神情變得認真起來。
“八位副堂主是未眠的人,他們只忠于未眠,入羅生門籍也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這原本就是我與未眠的交易,那他們又何來的身份需要向我交代?至于暫替一說更是荒謬?!?p> 他攏了攏身上的棉披,面上不無嘲諷之意。
“如果按照未眠的性子做推測,坤副傳消息過來是為了未眠不會被動。羅生門在他眼里,不值一提,畢竟僅憑著他們的能力,要達到的最后目的,也不是太難。至多,呵,用掉十幾二十年罷了?!?p> 姬塵接過青妄泡的茶水,淺淺抿了一口。
“你還是沒有能夠縱觀全局,你這樣,我如何放心的下你?”
青妄當(dāng)即跪下:“是屬下讓主上失望了,有負于主上多年的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