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又澀生生的看了眼楚長安,似乎猶豫了許久才道,“其實(shí)我手里還有一些人……”
禁衛(wèi)軍早已不可靠,暗中插入了不少各方勢力的人,但——
“父皇留給了我,九城軍。”
沈老大驚,九城軍!
先帝當(dāng)年素有“戰(zhàn)神”之名,而九城軍,正是先帝還是太子時在外打仗,自己編練的一支軍隊(duì)!足與西蒼國一戰(zhàn)!
九城軍只認(rèn)九城軍令……先帝去的匆匆,未來得及托付后事,太后搜遍了皇宮都沒找到,沒想到居然在小皇帝手里!
而且,小皇帝居然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
這么一來,什么許帝師之位,許攝政王之位都不夠看了!
“少宮主,您若是愿意,九城軍令,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您?!?p> 這是向楚長安拋出信任和籌碼了。
“不怕我拿了九城軍令就跑?”
小皇帝篤定的搖頭,“您不會。”
“果然聰明。”楚長安勾唇,扶持聰明人可輕松多了……養(yǎng)只收起來利爪和獠牙的小狼崽子也很有趣。
雖然日后待這小皇帝長大可能會有些不老實(shí)……但各國間爭霸之戰(zhàn)不可避免,比起看早有賊心眼饞魔宮的秦國稱王稱霸……倒不如換個能控制的東蒼國。
“你自己有可信的暗衛(wèi)么?”楚長安溫聲道,“有些人狗急跳墻,派人殺你也不一定?!?p> 小皇帝點(diǎn)點(diǎn)頭,“多謝少宮主關(guān)心。”
“還有,此事除了我們?nèi)耍灰屍渌酥馈!?p> 沈老道:“少宮主說的對……哪怕是陛下的母后和親信。”
小皇帝點(diǎn)點(diǎn)頭,從他決心套取楚長安的幫助起,就沒有將母后當(dāng)母親了啊……
如果那人還算他的母親,怎么會想將他手里所有的權(quán)利一絲絲抽去……還妄想做東蒼國第一個女帝?
小皇帝一一認(rèn)真聽著,笑容無害天真,“少宮主,我叫星元,您可以叫我元兒。”
小皇帝又欲立誓,楚長安攔住了他,眉眼微彎,“不必……我們不如立個天道契約?!?p> 立誓反悔,不一定有雷劈……但天道契約,毀約者一定會痛苦。
幫助小皇帝收權(quán),助東蒼國在各國明爭暗斗中自保甚至問鼎中原,勢必要削弱些魔宮的精力……難保事成之后,小皇帝不對魔宮下手。
而她,可以借此確保事成后小皇帝不會做狡兔死走狗烹的缺德事……嘖,什么兔什么狗,她怕是和尤吾待久了。
小皇帝眼里掙扎一閃而過,天道契約啊……但他說出的話覆水難收。
但——
待聽到楚長安不會占有他的九城軍令,而且事成后只要不與魔宮為敵,并三倍賠償魔宮在此事中的損傷,就不會再插手東蒼國皇室朝堂間的事時……星元心甘情愿立下了天道契約。
“事成之前,記得萬事與我商量。”楚長安輕拍了拍星元的頭。
“好的,楚姐姐。”得到楚長安的答應(yīng),小皇帝掩不住喜悅。
沈老弓著腰,跟在小皇帝身后一起送楚長安到門前后,溫和道:“陛下,咱們該回去啦……宮中的傀儡,騙不了那些人多久。”
小皇帝眉目肅然,一揚(yáng)手,竹林中三四個暗衛(wèi)憑空而現(xiàn)。
……
……
文試第一場,結(jié)束了。
楚長安……安常挑眉,快步走向楚長念他們?nèi)恕?p> 三人神色是一樣的放松,都胸有成竹啊……這才是真正的胸有成竹。
“如何?”
蘇富貴疑惑道:“你當(dāng)真如那日選比試科目,只作了默科?”
安常點(diǎn)頭,“可惜場次不同,考的卷子不同,要不然我還能問你你做的怎么樣……或許需不需要答案?!?p> 蘇富貴溫潤中帶著微微得意笑意,“我,神童?!?p> 安常靜靜盯了蘇富貴兩秒。
蘇富貴疑惑道,“怎么了?”
他哪里說錯了嗎?可他本來就是神童啊……難不成是他打擊到了安常?應(yīng)該不會吧……安常不是這么在乎這些的人。
安常嘖嘖贊嘆道,“蘇兄居然跟我一樣敢于誠實(shí)的自夸了?!?p> 蘇富貴哭笑不得:“……”
要是尤吾在這里,安常會被他的口水淹沒的。
楚長念塞給她一串葡萄,沉默不語。
顧年目光微暗。
不久,各懷心思的三人皆進(jìn)了考場。
盡管考場施了隔音陣,但還是禁止考生高聲喧嘩。
原因很奇葩,考官也很為難——
有人怕吵了四季湖里的一湖紅蓮。
文試大院十幾年前原本是一個神秘人物私有,禁止高聲喧嘩是那人答應(yīng)將大院做群英城考場的唯一條件……
許是心有所感,安常朝四季湖看去。
紅蓮架于水上,像一朵朵盛開的火焰。
只是……
安常本是隨意伸手觸及一朵紅蓮,那團(tuán)熊熊烈火卻瞬間變得蒼白!
安場瞪大了眼。
這次是真的驚訝。
源源不斷的靈力從那朵漸漸變白的紅蓮身上傳來!
這……
安常黑眸愈發(fā)幽黑。
……
……
“誒誒,你聽說沒有,四季湖那滿池紅蓮里,居然夾雜了兩朵白蓮!”
“怎么可能!聽說當(dāng)初那里種下的可是一池紅蓮!”
“怎么不可能!你明天去參加文試的時候,去看一下就好了!”
“已經(jīng)晚了!聽說那幾朵白蓮已經(jīng)消失了……聽說是逍遙王親手摘掉的?!?p> “噓……快別說了?!?p> 尤吾搬了個小板凳,在客棧門口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等啊等……蘇富貴他們應(yīng)該快回來了吧。
本來他是想向安常打聽文試有什么趣事的……結(jié)果這人一回客棧一進(jìn)房間,倒頭就睡!
還美其名曰:肚痛!
吃了閉門羹的尤吾小公子:“……”
安肚痛不愧是安肚痛!
……
“我娘給我傳靈信符,說小陛下明天就會來咱們?nèi)河⒊?。?p> “真的假的?”
“我娘可是太后身邊的女官,這可是太后親口說的……你還不信我說的話?”
一男一女牽手走過,舉止親昵。
尤吾豎起耳朵仔細(xì)聽……也沒在意是不是被喂了狗糧。
小陛下是真的要來啊……
尤吾眼里少見的染上了擔(dān)憂,面容俊秀苦惱。
……他爹留在京都,到現(xiàn)在為止,一次靈信符也沒給他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