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幺兒比往常還早一些就去了李叔家,想能夠送墨遙哥哥一程。
還沒到了李叔家,一輛汽車從幺兒身邊駛過。后座的窗是開著的,坐在后座的小男孩與窗外的小女孩猶如擦肩而過一般快速恍過。
“墨遙哥哥?!”
“幺兒???”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口的,然而在此時的幺兒已被車甩再身后,她怕墨遙沒有聽見自己叫他,便撒開腿奮力的朝車的方向跑去,嘴里急切的喊著:“墨遙哥哥!是我…幺兒啊…”微顫的聲音透出的是那樣的害怕,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流,順著臉部的輪廓,流到盡頭。最后眼淚滴落胸前的衣服上、滴落在快速擺動的手臂上、滴落在地上。
當真正的離別來臨時,原來是那樣的不舍。
“陳叔,停車?!蹦b說道。陳叔是墨遙家里的司機,所以小少爺的話怎么會不聽話呢。很快陳叔停下車,墨遙打開后座的車門,剛下車。幺兒就飛奔撲向墨遙的懷里,墨遙與幺兒一起跌坐在地。
“少…”陳叔想上前扶墨遙,但墨遙搖搖頭拒絕了。
在墨遙懷里的幺兒抬起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墨遙哥哥怎么走的這么快,剛剛…剛剛…幺兒叫你…你都沒有聽見?!?p> 墨遙胸前已經濕了,不知是幺兒的鼻涕還是眼淚,許是各占一半吧。但是墨遙并沒有在意。只是看著眼前這個哭得眼角通紅的小女孩,便不禁的伸手擦去幺兒的眼淚,而后說:“我聽見了?!?p> 一句“我聽見了。”使幺兒哭得更厲害了,這讓墨遙不知所措。難道我說錯了嗎?怎么哭得更厲害了?墨遙對情感一方面終究還是欠缺,他不知道這是何種情感,卻誤會成自己做錯了什么。墨遙抱住那個哭得稀里嘩啦的幺兒,過了好一會兒,幺兒才平靜了下來。
幺兒埋在墨遙懷里,嘟囔的說:“你原本是打算這樣不和我講就走嗎?”原本墨遙是這樣打算的,因為他怕打招呼再走的話他會…忍不住…。但真要這樣告訴眼前這個哭得死去活來的小人兒?
“沒有。正打算去你家和你告別的?!苯K究還是…不忍…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樣?!?p> “……………”
這一番的沉默不知墨遙是愧疚還是沒有想到措辭。
之后幺兒還問了許多問題,許是哭得累了,便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墨遙和幺兒就這樣坐在地上,一旁的陳叔也是這樣站了許久。
“咳咳…”墨遙有點兒難以啟齒的樣子,撇過臉對陳叔說:“能…幫我抱上車…嗎?”在一旁的陳叔使命的憋笑,最后把幺兒抱上車。墨遙也上了車,正當陳叔要關后座門時。
墨遙冷不丁來了一句“長大后我自己可以抱得起。”
“噗哈哈哈”陳叔是專業(yè)人士,除非忍不住“好的,少爺。”
就這樣,滿臉通紅的小男孩把酣酣大睡的小女孩送回了家。等小女孩醒來時已是正午,幺兒起身看見木窗上的花瓶,插著的花又大又漂亮。是之前墨遙畫上的花,那花是墨遙叫陳叔去集市上買的。而那花瓶,是墨遙最喜歡的,沒有之一。
幺兒看著那些花兒,用手輕撫著花瓣“真好看?!蹦切┗ㄩ_得很好看。沒有玫瑰的嬌媚,也沒有牡丹的富貴,那樣的藍色,顯得是那么的潔身自好,高潔自然。特別是在陽光的照耀下,異常美麗。但生活在小溪村的幺兒并不知道那是綠絨蒿,便給起了個名兒——藍花。多直接啊,見是藍色就取名為藍花。
幺兒想仔細看看花瓶的紋路,卻看見花瓶下壓著一個紙條,紙條上是一串電話號碼,定是墨遙的號碼了。
木窗前的小人兒知道那個小男孩已經走了,也不哭不鬧。只是手里拿著那個寫有號碼的紙張,盯著藍花轉而又看向窗外。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
看著……
那之后,幺兒回到了之前生活的樣子,一個人去北山看花枝鼠,一個人去小溪里抓魚,一個人……
一個人干好多好多的事兒。
幾天后,幺兒坐在床上正盯著窗臺上那已經枯死的綠絨蒿。先前的那抹藍色,是那樣的艷麗,散發(fā)出無比的光彩。然而現在卻只有甲農夫山泉的瓶蓋大的棕黃色死花與光禿禿的花桿,毫無生機與活力。
奶奶每次看見都有點兒不忍說:“要是幺兒喜歡,奶奶就去集市買一些新鮮的藍花吧?!?p> 幺兒也總是笑著說:“不用了,奶奶。”
奶奶聽到這兒,心思重重的下了樓,而奶奶沒有聽見的是
“…這是墨遙哥哥送我的,和其它的不一樣…”說完拽緊了手中的紙條。
是日下午。
“幺兒!”李叔在樓下喊道。
“李叔?!辩蹆号艿疥柵_回應說。
看見李叔提著大包小包,甚是疑惑。只見李叔咧開嘴笑說:“進城看親戚,去嗎?”樓上的幺兒一聽,可高興壞了。因為她知道,李叔所說的城就是選城,而親戚就再明顯不過了。
“嗯!我去。李叔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東西?!?p> “記得多拿一些衣服,我要多住幾天呢。”
“好!”
李叔的話語透露著不知多少的寵溺。看見小人兒這么開心,自己便也開心起來。
奶奶幫幺兒收拾好了衣服,交代好了一切事物,便放心的讓幺兒跟李叔去了。
“爺爺奶奶再見!我會照顧自己的,你們也要好好的?!边@是幺兒坐上車,對爺爺奶奶說的“最后”一句話。隨后車開走了。留在原地的奶奶挽著爺爺的左手,頭靠在寬大的肩膀上。
爺爺抽著煙桿說:“我好像看見幺兒上高中之后的場景?!?p> “是哇……嗚嗚…”
奶奶把頭埋進爺爺的肩膀了,忍不住哽咽起來。而一旁原本右手拿著煙桿的爺爺,把煙桿換到左手。而后拿起右手摸了摸這么大還哭鼻子的老伴兒,就這樣靜靜的安慰著。
猶如一個養(yǎng)鳥人養(yǎng)了許久的雛鳥,在鳥兒學飛時,因為太愛這只鳥兒而不忍栓住。在最后一刻,鳥兒飛走了,只是向養(yǎng)鳥人嘰嘰的叫了幾聲便飛向高空,飛向遠處。獨留養(yǎng)鳥人默默流淚。
車里的幺兒很是興奮,因為不僅可以見到墨遙哥哥,而且這是幺兒第一次進城。要說小人兒從來不在乎城里,那是不可能的,她想象了無數次選城的模樣。有特大特大的馬路,有許多的好吃的,有許多許多的人兒。比小溪村大,比小溪村熱鬧。
就這樣,滿懷好奇的小女孩來到想象了無數次的選城,滿心歡喜去尋她的墨遙哥哥。
【小劇場】
vast:老年人的愛情你慕了嗎
甲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