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
他咬緊了后槽牙,他不甘心!
為什么小七對陌司的感情會深到這種地步?憑什么他們之間十幾年的感情都比不上陌司與鳳七七之間不過半年不到的情感?
想著,他突然覺得一腔熱血奔涌而出。他急忙拿了一張紙巾捂住了嘴巴,用力的咳嗽了起來。一看紙巾,滿是鮮血。
緊接著來的是一震暈眩,他雙手扶住額頭,用意志力撐住讓自己不暈倒。
這就是他再一次改變夢境的懲罰。
他的肉體再一次受了極大的痛苦。
可真正讓他痛的,不是身體上的不舒服,而是鳳七七對陌司那真摯又純凈的愛。
沒事的……他安慰自己,只要夢中的鳳七七不記得陌司了……現(xiàn)實的鳳七七也無可奈何,畢竟,她是沒有辦法與夢境中的自己溝通的。這一點,他作為元靈,知道的很清楚。
他撐起自己快要倒下去的身體,緩緩地,一點一點的,走出了餐廳。
夜幕降臨,陌司卻絲毫沒有睡意。
他站在鳳云殿的寢殿前,望著高高在上的月亮,眼前仿佛又浮現(xiàn)了她那完美無瑕的笑容。若是在平時,他早已經(jīng)與她在離香院歇下了??纱丝獭戳丝瓷砼裕瑓s毫無一人。
“少主”
之間青云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中抱著一大堆書卷。就連他這樣的一個習武之人,也抱著很吃力,可以想像書卷的數(shù)量。
陌司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放在里面”
待青云將書卷全部放到陌司的寢殿里后,走出來,走到陌司身旁,抱拳行禮,說道:“少主……您就是鐵打的身子這樣熬下去也不行啊……您還是得休息。您說,您從下午回來一直翻這些書卷翻到現(xiàn)在,這都幾個時辰過去了,晚膳您也不用……您這是要看到明天早上么?”
陌司沒有說話。
他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落寞。
其實,他是在試圖找尋鳳七七到底是被用了什么藥。只要他找到藥根,說不定就有辦法可以解決。從下午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將蠱族的毒經(jīng)全部翻了一遍。青云剛剛帶來的,是蠱書閣里最后的書卷了。如果這里還沒有,那他明日就要去一趟圣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來。
青云自知他的勸說無用,便搖了搖頭,說道:“那屬下先告退了”
剛說著要走,一個飛快的黑影便闖入了鳳云殿
那個黑影直奔向陌司,一個后旋踢直直的向陌司的胸膛踢去。還好陌司反應的快,一個靈活的轉身,便躲了過去。
陌司皺了皺眉,眼眸中瞬間布滿了一層冰爽與冷漠,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這正是徐之淵。
他原本已經(jīng)在回劍門的路上了,可腦海中浮現(xiàn)出傍晚鳳七七那雙哭腫的眼睛,心里就咽不下這口氣。于是,他又趕回了蠱族,想要將陌司暴打一頓。
“躲什么躲?”徐之淵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將陌司一口吞掉,他握緊了拳頭,“你要是個男人,就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
陌司當然知道他為何而來,但一旁的青云卻不知道。
青云護主心切,立即站了出來;“徐掌門,您現(xiàn)在是私闖了我們少主的寢殿,于情于理都不合。如果您有什么迫切的事要商議,還請您明日再來”
“明日再來?”徐之淵冷冷的一笑,“人生中哪有那么多個明日???”
陌司瞥了一眼青云,命令道:“青云,退下!”
徐之淵一拳直直的向陌司打去,又被他靈活的給躲開了。徐之淵一邊攻擊他,一邊喊到:“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嗯?信誓旦旦的說會照顧好鳳丫頭,搞到最后你還是讓她受了這么多苦!早知道這樣,你為什么不把她讓給我?!”
然而,陌司的下一句話,卻讓徐之淵的舉動停住了。
“因為,”他冷冷的看了眼徐之淵,“她不喜歡你”
短短的一句話,卻又是那么的真實與殘酷。
陌司將鳳七七讓給徐之淵又能怎么樣呢?陌司與鳳七七的心早就已經(jīng)連在了一起,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分割的。
徐之淵不是不講理的人,他承認,他剛剛的舉動確實有些不妥。但那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被怒氣沖昏了頭腦。這句話讓他冷靜了些下來。
他收回自己的拳頭,正眼看這陌司,眼中絲毫沒有動搖。
“不管你說什么,”他緩緩道出,“這一次,我是不會放手的”
說著,他轉身,迅速的離開了鳳云殿。
陌司望著徐之淵遠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一絲細小的擔憂。從前,他絕不會擔心徐之淵會破壞他跟鳳七七之間的感情。因為他對她從來都有完全的信心??墒乾F(xiàn)在不一樣了。
她不記得他了,但卻記得徐之淵。
也就是說,徐之淵現(xiàn)在占有極大的優(yōu)勢。
想著,他握緊了拳頭,看來,自己還得小心這個人物了……
銀色的月光灑落在平城的大街上。街上空無一人,唯有一個少年騎馬前行。少年的額頭上冒著細小的汗珠,口中喊著響亮的‘駕!’,眼中充滿了堅定。他的長發(fā)隨著風而揚起,似有將軍般的氣勢,令人看了就不禁崇拜。
如果這是上天安排的,那么,他一定不會再丟掉這一次機會。
以前,劍門是他的夢想。
現(xiàn)在,她是他的夢想。
徐之淵回到劍門的時候都已經(jīng)丑初了,半夜剛過了一個時辰,正是所有人睡的正香的時候。
遠遠的,他就看到劍門大門旁站著一名少年,身型高高瘦瘦的,身上的衣著像是準備練武一般。那人看到徐之淵回來了,嘴角一勾,迎了上去。
“奕?”徐之淵利索的從馬上跳了下來,將馬拴好后,轉過身來,似乎有些吃驚,“你怎么在這兒?”
風寒奕一拳打在徐之淵的肩膀上,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玩笑:“你個沒良心的,兄弟不是在這兒等你么?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小娃娃身體沒大礙吧?”
徐之淵搖了搖頭:“除了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以外,看似沒什么問題”
風寒奕沒有馬上開口,他看著徐之淵許久。
二人兄弟一輩子,對方在想些什么,自然是能輕而易舉的琢磨透。
看到徐之淵似乎做了一個大的決定,他原本懸著的心,也微微的松了些下來。
“來吧”風寒奕搭上了徐之淵的肩膀,笑著說道,“兄弟陪你練劍!”
“現(xiàn)在?”
徐之淵轉頭看風寒奕,仿佛在看一個瘋子一樣。
“喂喂喂……”他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我等了你這么久,你就這么看我?再說了,小的時候,我們不每每這個時間起來練劍么?就算現(xiàn)在大了,也不能松散”
徐之淵看了眼風寒奕,明白了他的用意,嘴角一勾:“你這小子……走!練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