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不要也罷
茅山。
祖殿內。
“此事諸位已知，我茅山派現(xiàn)今雖居于山野，卻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周清面色肅穆，目光掃過在場的茅山弟子“本長老也不勉強，誰愿隨本座去天師府支援掌門便上前一步”。
茅山一眾大齡弟子紛紛低頭，顧目四盼，就是不敢往前踏步。
周清搖頭輕嘆，心里一陣溫怒，百年前茅山精英弟子身死道消，只剩幾個歪瓜裂棗，這數(shù)十年收的弟子，大多都是些混不下去才投靠的茅山派，眼下怕是指望不上了。
“回稟太上長老...不是我們膽小，實在是實力差距太大，我等就是去了也是...也是...”
“是啊長老，禍是陳佑惹的，掌門冒冒失失前去救人本就...”
“放肆！”周清厲喝一聲，凌厲目光讓抱怨的弟子一陣膽寒“掌門行事，豈是爾等能夠妄加評論”。
片刻功夫。
依舊無人說話更無人表態(tài)。
周清有些心寒，做深吸口氣的模樣，沉聲道“好，都不愿去是吧，本座一人也...”。
“不用去了”殿外突然傳來一聲輕語，李成玉大步邁進殿內，身旁跟著陳右與吳德良，這倆平日里不對付的“仇家”此時臉上掛著相同的古怪表情。
“有沒有受傷？”周清關切上前，畢竟是曾經的茅山掌門，當著眾弟子叫主人總歸不好，李成玉便免了稱呼。
“還好”李成玉點點頭，看得出周清的關切不似作假。
“收拾些空房間，過兩日天師府會過來”李成玉轉身看向一眾茅山弟子，茅山派簡陋倒也無謂，可到處都臟兮兮的就有些丟人了。
“天師府的人還有臉來茅山！”周清臉色忽冷，一副苦大仇神的模樣。
“請掌門恕罪，周清并非對您發(fā)火...”
“嗡...”一聽天師府要來茅山，百名茅山弟子皆是變了臉色，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李成玉搖搖頭，看著這些弟子，輕語道：“都退下吧”。
待一眾弟子離去，李成玉臉上浮起一抹微笑，輕語道：“是要來，但非興師問罪，而是向我茅山派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周清懷疑自己殘魂狀態(tài)時間久了，五識聽覺出現(xiàn)了問題。
李成玉將事情經過慢慢講與周清，最后淡淡的語氣道：“王通那廝被我打傷，也算是稍稍給你出了口惡氣”。
周清魂體輕顫，內心觸動，一種莫名踏實又感動的情緒突然亂了心神。
“對了，人人都說大劫將至，這劫難究竟是什么？”通過周青的記憶，李成玉知道百年前的劫難因陰陽派謀逆而起，這次也不知是何。
李成玉想到兩種可能，一個是他，一個是倭國。
“鬼奴也不太清楚，不過前些年聽小堅說游歷東海之濱時，隱約在東瀛島方向感知到一股難以想象的陰邪氣息”周清沉吟片刻，一股恨意透出魂體“想來此劫與那陰陽派也脫不了干系”。
李成玉點點頭，倭國啊...是得找個機會去一趟，也帶上綠胖。
“我閉關兩日，你為我護法”李成玉準備再沖擊一下混元合一之境，看看能否找到出路。
“是，主人！”周清輕點嗪首，為了避免陳佑這種事再次發(fā)生，待主人入定，便啟動防護法陣，只身的來到殿外。
以她的境界，根本不懼太陽，只是祖殿有法陣溫養(yǎng)殘魂，順帶守護茅山重寶，銅甲尸傀罷了。
夜幕降臨，周清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目光落向夜幕，噙滿了溫怒與悲涼。
“姑...太上長老不好了”黑暗中，吳德良快步跑來，臉色憤然的道“啟稟太上長老，門內那些弟子害怕天師府尋仇，一個個都跑了”。
“隨他們去吧”周清沉默片刻，目光從墨夜收回，想起下午門內弟子的窩囊表現(xiàn)，略有悵然的道“這種心性，留下只會拖累門派，現(xiàn)如今我茅山有掌門在，它日定當重現(xiàn)榮光，這些弟子不要也罷”。
“讓小佑也不要再做阻攔了”周清語氣平靜的道，想走便走，強留亦是無用，只要日后不打著茅山派的名頭招搖撞騙便好。
“太上長老說的極是”吳德良點頭應是，對小姑的話極為認同，前提是掌門別像今日這般沖動，不然惹了眾怒，就是結丹大圓滿境界也抵不住群起而攻。
不過這番想法只在心中想象，吳德良可不敢在姑姑面前表現(xiàn)出來。
“對了，掌門閉關前吩咐我辦件事”周清說著，素手伸向石門，隔著石門取出三枚拳頭大的玉瓶“掌門令我將此物分予陳佑、鐘發(fā)還有你三人”。
“這是...”吳德良接過瓶子左右翻轉，瓶身似乎刻有法陣，他看不穿瓶內裝的何物。
“聚氣丹，每瓶十枚”
“聚氣丹！”吳德良一聲驚呼，只覺得玉瓶突然變得滾燙，差點便扔了出去。
“好好修煉，莫要辜負掌門和姑姑對你的期望”周清罕見的露出一抹笑容。
“這...掌門他...我...”吳德良心里難以置信，他可是和姑姑一起算計過掌門的，心里早就做好了被事后算賬的準備，可現(xiàn)如今，掌門竟然賜予他這般珍貴的丹藥。
“不用多說，忠于掌門便可，回去好好修煉”周清揮手令退欲言又止的吳德良，魂力逐漸彌漫警戒。
兩日后。
妖嬈云霧圍繞在茅山派四周，翠綠的柱子在林間若隱若現(xiàn)，溪水涓涓流淌的喧囂聲打破寧靜。
“早知道就把嘉樂那臭小子帶過來了，還有這雨，該死的早不下晚不下”陳佑手持掃帚，一邊打掃一邊抱怨，昨天連夜才掃干凈，直接被一場雨糟蹋了。
“那些混賬實在太不像話了，真把門派當做養(yǎng)老的地了”千鶴道長一臉怒色，想起自己出生入死辛苦賺錢養(yǎng)的“大爺”全都沒了蹤影，就恨不得提劍一個個追上去殺掉。
最憋屈的還要數(shù)吳簽，想想以前無論去哪都是前呼后擁，眼下突然成了光改司令，還是最沒存在感的那個。
“天師府掌門王道，攜門下弟子拜訪茅山派！”
吳德良知道孫子心里再想些什么，可今時不同往日，再則掌門無論實力亦或者風范，都是那般令人折服，剛要開導，耳邊便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告門聲。
“天師府這么快就來人了？”吳德良有些意外，來不及多想，連忙吩咐千鶴道長下去迎接，自己和陳右則是前往祖殿通報。
畢竟姑姑交代過，不能給天師府的人好臉色，沒有派東南西北這些小輩弟子下去迎接就很給面子了。
一炷香后，紫云殿內。
李成玉高坐上首，天師府以王道為首坐于下首兩側。
千鶴道長攜弟子端來茶水，李成玉面抬手輕語：“諸位喝茶”。
“好茶！”王道也沒客氣，待瓷茶香混著濃郁靈氣鋪面而來，眼睛卻是猛的一亮。
“不知王掌門親來茅山所謂何事？”李成玉面帶微笑，送賠禮本是一件丟臉事，他可不相信王道只是憋的慌，想出來透透氣。
王道沒想到李成玉會這般直接，放下嘴邊杯子，悠悠的道：“不知李掌門對即將到來的大劫所知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