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瓊無奈地捏了捏眉頭,對張?zhí)t(yī)道:“此事還勞須張?zhí)t(yī)為朕保密?!?p> 張?zhí)t(yī)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點頭稱是。
“如今在場的只有我們四個人,若是此事泄密出去,朕雖然權(quán)力不大,但是在這個宮內(nèi)處置你們?nèi)齻€人的權(quán)利還是有的?!痹偽⑿χ?,對著兩名侍女和張?zhí)t(yī)道。
這宮里果然都是吃人的怪獸!師兄說的一點都不錯!
張?zhí)t(yī)愈發(fā)地恭敬,他想了想,道:“不如臣將一名侍女留在陛下身邊伺候,這兩人都是我從民間收養(yǎng)來的孤兒,已經(jīng)跟了臣約有十年,兩人都略通醫(yī)術(shù),也可以幫著陛下照看日常的身體。”
元瓊點了點頭,“張?zhí)t(yī)的人,朕還是信的過的?!?p> 張扶風(fēng)幾乎算是空降到這個宮里的人,沒有什么根基,用處不算大,勝在可靠。
“青黛,你以后就留下伺候著陛下吧?!?p> “是。”兩名侍女中似乎年歲更長、面容更沉靜的站了出來,朝元瓊行了一禮。
“不知太醫(yī)志向何在?是回歸鄉(xiāng)野,還是?”元瓊問道。
張?zhí)t(yī)毫不思索地說道:“當(dāng)然將我?guī)熼T的醫(yī)術(shù)弘揚于天下,造福更多的百姓,不然臣也不會進宮。”
“只是,”張?zhí)t(yī)想到自己的志向,不禁苦笑,“入宮三年以來,不僅要遵守皇宮的規(guī)矩,與同僚之間相處也頗為耗費心神,由于臣資歷不如別人,根本沒有施展抱負的機會?!?p> 張?zhí)t(yī)嘆了口氣,權(quán)當(dāng)是是吐訴心聲了。
元瓊聽聞此言,溫聲安慰道,“太醫(yī)放心,待此毒解了之后,朕一定會盡力完成你的心愿。”
張?zhí)t(yī)雖然知道元瓊只是安慰,但一位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君主能對自己如此保證,他還是頗為受用的。先帝也仁厚,但他總覺得中間似乎隔著一道墻,如今的陛下雖然年紀小,但他能夠感受到元瓊話里蘊含的重視。
不管是解讀還是實現(xiàn)自己的志向,目前都是如天上的星辰一般,遙不可及。
但,心中有個盼頭總是好的。不管是張?zhí)t(yī),還是元瓊。
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元瓊也不再留著他,道:“天色已晚,太醫(yī)還是早些回去吧?!?p> “臣告退?!睆?zhí)t(yī)帶著侍女,施施然走出了宮殿。
“青黛?!痹偪粗聛淼膶m女,吩咐道,“你去和劉公公說,就說朕安排你為朕的貼身宮女,與文鴛和丹朱評級。日后朕的飲食你稍微留意著,但要注意避著點別人?!?p> 青黛將元瓊的叮囑一一記在心里,想了片刻,遲疑道:“那,文媛姐姐等人,也要避著嗎?”
“要?!痹傸c頭,“這是你一個人的事?!?p> 青黛心中一凜,心中有了數(shù)。
元瓊見青黛乖巧又能領(lǐng)悟自己的心思,滿意地點點頭。
元瓊理了理今天的事情,覺得崔家兄妹還是要謹慎對待,但她至今還沒有試探出崔家兄妹的底線在哪,究竟能容忍到自己的權(quán)力有多大呢?
今日不曾像以往那樣和慈寧宮那邊商量就納了宮女,也算是一種輕輕的試探。等上完朝之后,和朝中的大臣又了些許的接觸,步子也可以邁的更大一些。
至于崔家和周王的事是否有一些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還得想辦法調(diào)查清楚。
元瓊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誰能幫自己干這件事。徐欽雖然可以出入宮中,但作為自己親自招來的鐵灰色呢侍衛(wèi),必然也會成為有些人眼里的靶子。至于文鴛、丹朱等人,元瓊想了想,都不大合適。
人!還是缺人!沒有人手,在這宮中就是聾子瞎子。
元瓊嘆了口氣,踱步到了小桌旁,吩咐青黛研墨。
元瓊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了幾個蠅頭小字,將寫著字的部分撕下,卷成了管狀。
徐欽正在外面百般無聊地觀察著其他人,丹朱看上去稚氣未脫,做事好不穩(wěn)重,剛剛他就看見了她端茶的時候還險些灑了出來;
文鴛是這個宮里最漂亮的人,可惜以前在慈寧宮呆過,還需要好好警惕,瞧,這會兒又來瞟他了;
劉公公…….鬼鬼祟祟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他就差把“我是慈寧宮的眼線”寫在臉上了,千萬不要讓他抓住把柄,呵呵。
“徐欽。”元瓊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怼?p> 徐欽連忙大步跨進內(nèi)室。
元瓊細白的手指捏著一個小紙管,遞給了他,“有機會給交給謝將軍?!?p> 謝將軍?徐欽的神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元瓊繼而囑咐道:“一定要謹慎,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須要送到謝旻的手上??梢陨晕⑼涎狱c時間,但一定不能被別人知道,盡快還是就在這幾天吧?!?p> 徐欽的神色更古怪了,這不就是妹妹偷偷看的富家小姐偷偷讓丫鬟給窮秀才傳情書的戲碼嗎?只不過書中那跑龍?zhí)椎难诀咦兂闪怂鞖J!
下一步是不是就是私會了!
元瓊看到了徐欽不對勁的臉色,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多問。
直男有奇奇怪怪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嗎?她前世的爹還時常對著路邊一根漂亮的樹枝露出癡迷的神色。
元瓊繼續(xù)囑咐道:“還有,朕的侍衛(wèi)還是得盡快擴充,可以出身不好,但一定得是值得信任的人,總是你一個人人手也是不夠的?!?p> 徐欽心不在焉的應(yīng)下,心中隱隱約約自己心疼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如果自己的妹妹這樣,自己一定要把她在家里關(guān)上幾個月!
元瓊看著徐欽的臉色逐漸像著奇怪的方向發(fā)展,心中不解更甚。
算了,直男的心思無法揣摩,但辦事還是應(yīng)該比較靠譜的。
月亮高懸,皎潔如玉,一陣薄薄的烏云隨風(fēng)輕輕蓋住了大部分的月亮,平添了幾分詭迷。
宮外,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悄的從偏門閃進了崔府。
崔括端坐在大廳里,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
這已經(jīng)是今夜的第三杯茶了。
一名下人走了進來,向崔括稟報:“公爺,陰大人來了?!?p> 看著自己棋盤許久的人影出現(xiàn)在了大廳前,崔括終于松了口氣。
崔括疾走幾步,迎向了那人,笑道:“陰世兄,崔某可等你等了好久了。”